张昂怕张溪被人围住不自在,他解围道:“林大娘您就别问他了,他是我弟弟,不好与生人说话。”

    “弟弟。”大娘拉着张溪上下打量:“多么白静的小哥,跟你那当相公的哥哥不太像。”

    张溪礼貌的笑了笑,林大娘可算放过他,来到屋内对着张昂一顿说:“杜员外家的千金,要我说和相公十分相配,不如……”

    “林大娘,这事我不都说过了,娶妻的事,我不着急。”

    “胡说,都三十岁了吧?还不急呢?”林大娘指着张溪问道:“你成亲了吧?”

    张溪懵懵的点头:“昂。”

    “你看看。”

    张昂将书放下道:“林大娘,我和他不一样。”

    张溪见林大娘还在保媒便上前道:“兄长不成亲,是因为兄长心里有位姑娘。”

    “什么姑娘?”一听有八卦,大娘们也不纠结什么杜千金,王千金了。

    “昂,青梅竹马,兄长备考时也一直陪在身边,又是浆洗衣服又是点灯做饭的,兄长就想等金榜题名时回家……”

    “娶她?”林大娘直接插话道。

    张溪笑着点点头:“对。”

    “那姑娘呢?不会是过身了吧?”没等张溪回答,林大娘拿着袖子就要哭。

    张溪连忙摆手道:“没没没,没死。”

    “那怎么没娶过门?张相公的人品身家,还能配不上了?”

    “病了。对,她病了,等她病好了,兄长就回去迎娶她。”

    “阿弥陀佛。”林大娘听了一段感人的故事离开了。

    张昂也不看书了盯着张溪道:“何时有这位姑娘,我怎么不知道?”

    “哄大娘玩的,你还当真?”张溪捧着碗筷到了厨房。

    “不对。”张昂追了出来:“这姑娘听着倒像是你。”

    “你说像就像呗。又不会让你真的去娶妻。就是哄走大娘,别让她们烦到你。”

    张昂帮张溪拉了拉袖子笑道:“你怎么知道不会娶妻?”

    张溪手里的活没有停,他连头都没抬道:“你要是想娶妻,还能等到三十岁打光棍。”

    “男子应当建功立业……”

    “打住,沛鸿哥,你都五品官了,又是京官,说实话这个岁数,你官当的不小呢,虽然比不了你祖上官拜丞相,但真的不小了,你不要妄自菲薄。”

    “你也觉得我应该成个家?”

    张溪摇摇头:“我可没这么说,你自己有主意就行。”他把碗筷收拾好,扶着张昂回到卧室。

    “行了,你快休息吧。”

    “小溪。”张昂叫住了他:“偏房许久未打扫,你还是在我这凑活一晚上吧。”

    “这。”张溪有些犹豫,虽然自己明面上是男子,到底还是女孩子,和张昂同床共枕的,小时候无所谓,现在大了,倒真有点害羞了。

    张昂拍了拍铺盖道:“想什么?快,熄了灯。”

    “行吧。”

    张溪上了床便缩到床边裹着被子,眨巴眨巴眼睛却睡不着。张昂趴在床上晾着后背,他扭过头看着张溪道:“睡不习惯?”

    “那倒不至于。”

    “担心宫里的奸细?”

    黑暗里视力有限,张溪也看不清,只能凭想象他说话的样子。

    “你下次再去抓人,不要再独自一人鲁莽了,若不是我妹赶到,你可能这辈子就交代了。”

    “得了消息我就赶紧去了,哪里有功夫想这些。”

    “你们通政使司怎么接上校尉府的案子?开始查奸细了。”

    “这里边错综复杂,若是捋顺了也好理解。便是李家老伯有位在北省良州当官的儿子,官不大,是位县丞。打上任到今天一次家也没回去过,不过信倒是月月都寄,银子也往家送。若不是老伯家里糟了水灾,一家子就剩他一个了,便想着投奔儿子来,谁知到了县衙,儿子却变了。”

    张溪来了兴趣,翻过身问道:“不认他了?”

    “名是那个名,姓也对的上,就连父亲母亲名讳也能对上,只是儿子的脸变了。老伯说这不是他儿子,那儿子却说这老伯是骗子,县里相公向着县丞就把老伯打了一顿,给逐出县城,老伯投告无门,便四处打听,最后把官司告到通政使司衙门了。”

    张溪很认真的在听,却觉得这个故事和奸细似乎没太大关系。

    “那就没有画像?”

    张昂继续说道:“一个小小的县丞哪里会存有画像,全靠凭证牙牌来认,那县丞打上任起就是这个人,县衙全体都可以作证,自然向着县丞,我看老伯实在可怜又不像撒谎,就收留他几日。谁知十天以后他便淹死了,浑身只少了照身贴。我觉得这案子不对劲,一直留意着。”

    张溪点点头:“也亏得是你,换别人可能就发现不了。”

    “过了几日,我听同年说张通过世了,他曾经是我在登封书院的同窗,虽说没多大情分,但这事我知道了,又是死在陈州淮县任上,我理应去悼念他,结果死的那人根本就不是张通!”

    “什么!这太离谱了。”

    “谁说不是呢,这样一来,那老伯的话倒有九分真切了。”

    “难不成这些都是北明的奸细?”

    “北明能在衙门眼皮底下换人,可见多么张狂,他们选的都是家境贫苦出身,人口少,离家远的人来替换。”

    张溪心中惊讶不已,殊不知大楚已经内外空虚到这种地步,北明大咧咧的换人当官,几年了竟然无人发现。

    “你给我的那些名单,是被替换的名单?这么多?”

    “三分之二吧,剩下的是打掩护。”

    “放心,我一定会把他们的档案调出来。只是……”张溪担心起张昂来,摊上如此大的事,北明肯定要派人阻止,甚至会起杀心。

    “你不用担心我。”

    “你那三脚猫功夫就别逞强了。”

    张昂笑了笑没有说话,张溪有些后悔了,他道:“早知道就不教你功夫了。”

    “你不教我功夫,我就不管这事了?我食朝中俸禄,就得尽心尽力的为了朝廷,哪有退缩的道理。”

    “我说不过你。”张溪翻了个身,打算过几天求舅舅把张昂冲通政使司调出了,这样太危险了。

    张溪陪着张昂住了几天,正如大夫所说,张昂的伤不重,只是伤到皮肉,按时上药好的会很快,这才三天,有的小一些的伤就结疤了。

    张溪放下手下的药膏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表姐?”

    木六娘也不气带着食盒便进了院子。

    “给你们带了些点心。”

    “多谢。”张昂要起身道谢却被木六娘制止了:“哪那么多虚礼,宫中的奸细……”

    张溪关好大门进屋就见木六娘坐在软榻上与张昂说话,但自己一进来便住了嘴。

    张昂道:“小溪,你住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

    木六娘点点头:“是呀,你该回宫了,张昂这我派人守着他。”

    张溪见她俩神色不正常的,应该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吧。但自己向来不爱管闲事,此事怕和宫里奸细有关,还是不要引火上身了。

    “那行,我回去了。沛鸿哥注意身子。”

    “我送你。”木六娘随着张溪出了院子。

    张溪冲着木六娘拜了拜,木六娘笑道:“这是几个意思?”

    “多谢表姐照顾张昂。”

    “好说。”木六娘扶起张溪道:“你打算怎么谢我?就口头谢谢?”

    “这?我有一匹宝马,若是姐姐喜欢…”

    “打住,你不善骑射,全京城的人知道,你能有什么宝马?”

    张溪只好道:“那……姐姐只管提要求。”

    “好说。”木六娘整理下衣服道:“看看这衣服怎么样?”

    张溪连忙夸赞道:“好看。”木六娘难得穿的这般秀丽。

    “知道我为什么这身打扮?”

    张溪摇摇头,木六娘道:“大娘给我安排的相亲,可惜呀,前几天为了张昂没去成,今日又在这绊住大半日。”

    这明明是你自己来拜访的,我又没叫你来呀,张溪有些无奈道:“姐姐想怎么样?”

    “你今晚跟我回家,见我家大娘子,哄她开心。”

    “不是,我…这”张溪想拒绝,木六娘却道:“我大娘是你师父的表妹,也算是你的长辈吧,如今她身体不好,唯一的心愿就是看我找到好归宿,假扮我的相亲对象,哄她老人家开心,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得得得。”张溪连忙答应,就是觉得这段话怎么就那么耳熟。

    张溪上了木六娘的马车,看着身旁的女子,这画面,张溪一瞬间回到过去……回到了小时候在寅青山庄。

    木六娘嫡母是张溪师父,寅青山庄庄主欧阳宸的表妹,有段时间生病来到山庄修养,木六娘也就跟着搬到这里了,比张溪稍微大了几岁,张溪就跟着少庄主的辈分喊她表姐。

    张溪作为二十来岁穿越过来的现代人,自然看不惯古代儿童的游戏及书籍,也不乐意和小屁孩玩。他没事就培养个爱好解闷,什么泡茶呀,弹琴呀,养花呀。小小年纪,活的像大人,但木六娘就像个学霸似的存在,张溪干啥她都陪着,最后还比张溪做的好,很长一段时间,打击到张溪都怀疑自我,自己是不是因为穿越降智了?怎么连一个小姑娘都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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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的闲鱼王爷只想躺平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啃了两口胡萝贝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27章 有事瞒着我,女扮男装的闲鱼王爷只想躺平,笔趣阁并收藏女扮男装的闲鱼王爷只想躺平最新章节 伏天记笔趣阁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