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被气走了,周青问他,“为什么她家的东西老被偷?”
“谁偷她的了,她自己疑神疑鬼,自己种地没别人好,就觉得谁害她的地。”
原来是这样,周青点点头,突然说,“你叫大志?”她还是从梁有山那儿知道的。
“想笑就笑。”
周青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怪不得没人叫你大名。”
“哼。”
等的时间差不多了,周青把螺蛳清洗干净,坐在旁边看懒娃子剪螺蛳屁股。
“你还真什么都不管啊,就在这看着,你知道你这个放以前叫什么吗?”
“地主婆?”
“你还知道啊。”
“我不是怕你啊,纯粹就是不喜欢当地主婆。”周青也找来一个工具,开始剪起螺蛳来。
剪了一会儿,懒娃子歪头表示没眼看,“算了,你还是坐在那监工吧。”并没收了她的剪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剪自己的手呢。”
“这可是你说的啊。”周青也不乐意干,宁愿在一旁看着。
“你这个人就是太粗糙,不适合做这种细活。”
“我当然不适合了,我的手都是用来揍人的,这样野蛮的工作我比较在行。跟你就比不了了,你就特别擅长剪螺蛳,这种细致的工作。”周青非常阴阳怪气。
“唉,说你一句都说不得,一说你就要说回来,不能吃亏啊你这人,我有山哥得受多少苦。”
“什么样的人喜欢吃亏啊你真爱说笑。”
“吃亏是福嘛老话不是说。”
“这句话不是有问题,都吃亏了还能是福,就算有福那也是后头的事了。”周青非常的不赞成,“谁要是说这句话,就应该让他去吃亏,反正他觉得自己也亏不了。”
“说的老对了!”说服不了别人就去加入他,跟他站在一队,这样就统一了。
“唉。”周青叹气还摇头。
“怎么了?”懒娃子对着她这副模样都要害怕了。
“你的手怎么能比我的手还细啊,又长又细又白。”说实话,穿到他身上她都能忍。“你这双手,用来剪螺蛳真是大材小用,太浪费了。”
“它适合用来数钱。”
周青有点嫌弃,“你能别顶着这张脸用这个语气说这种话吗?”幻想一下就破灭了。
“终于弄好了!”懒娃子解放了双手,“太不容易了。”
那双好看的手已经被污秽沾染上了,周青不忍直视,她实在是看不得宝物蒙尘的样子,不过掩耳盗铃也不是不行。
“等会儿你多吃点啊。”
周青把螺蛳煮熟以后捞出来,舀出一半,另一半放在他的面前。
“干嘛?”他惊悚的抬头,显然是预示到了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把螺蛳肉挑出来。”
“还有啊!直接这么吃不就得了吗,搞那么多新花样干嘛?!”
“是谁说在吃的上面不能懒的,你多做点就多吃点,不是挺好的。”
有些苦,轻如鸿毛,重于泰山,端看是愿不愿意吃。懒娃子任劳任怨,贼船都已经上了,还不是只能认,“不是,那你刚刚在这坐半天,怎么不知道挑呢。”
“熟的好挑些。”周青理直气壮。
直到那边周青把螺蛳的香味炒出来以后,懒娃子的表情才好看了许多,也更有干劲了。
周青也不小气,分了一半出去给他,懒娃子还不好意思,“你这会不会亏啊?”
“你不是说吃亏是福?”
“你不是不愿意吃吗?”
“我就看看这话是不是对的。”
懒娃子还给这碗螺蛳包装掩盖了一下,周青说他,“你这此地无银三百两,越鬼鬼祟祟越让人觉得可疑。”
“没办法,你都不知道她们嘴多碎,说不定以后还会找上你,看能不能讨到些好呢。”
“那行,你遮严实点,”周青上手帮忙,“光遮样子不行,这味道都在外面呢。”
“那怎么办?”味道又遮不住。
“就这样吧,看着了东西她们反倒还不会乱猜。”
“那行,我走了。”
“你这螺蛳肉怎么不拿,要不你下午再来,等我用辣椒炒一炒。”
“不用了,这就给你吧,我都得这么多好处了。”
“咋,这个福气来的这么快呢。”周青故作惊讶的说。
“可不。”他还说,“你也别想太多,我就是为了以后着想,不能贪眼前的利断了后面的好处是吧。”
“是,你老看的远了,大智慧!”
吃饭的时候梁有山看见这俩菜,还问她,“怎么弄这个了,你会吗?”
“不会啊,这不是有人帮忙嘛。”
“哪个?”
“余大志。”
“这家伙来了,他来干嘛?”
“估计是来找我玩的吧。”
“你俩能在一起玩什么?”
“喏,”周青给他看盘里的菜,“玩的成果,还不赖吧。”
周青看见他撇嘴了,说他,“你什么表示,是对他不满啊还是对我不满。”
“怎么,合着你俩是一伙的,我还成外人了?”
“没有没有,”周青给他夹菜,“我俩就是瞎玩,你可是我们的幕后英雄,劳苦功高,多吃点。”
“不是让你离他远点,怎么不听?”
“怎么远啊,这村就这么大,我们住东边,他住西边,挺远了。”
梁有山没好气的看她一眼,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反正你就是要跟他玩,是吧?”
“唉,那我又没啥朋友,现在还顶着个猪头脸,也不能出去随便走,要不然非得被围观不可。我妈那儿也不能去,去了她又要念我,头疼。你妈那儿更别说,是吧?”
“行吧。”
“啊,就这样?那你之前都什么反应?”
“给你提个醒的意思,”他小声说,“到时候别再跟人打起来就行。”
“别提打架的事,我现在伤都没好。”
“看着快好了。”
“还好吧,不疼了已经。”
“嗯,后面好的慢。”
等她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她终于可以出门了,出门的那天,发现村里面气氛不对。
很热闹,非常热闹,总不能是因为看见她出关这样吧,周青还没有这么大的脸。
她看到了什么,两个死对头竟然在和谐的交谈,笑容里几乎看不见虚伪,真实的让人不敢相信。如果不是拿奥斯卡奖的演技的话,肯定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
“这不小青吗,好久没看见了,怎么一直缩在家里不出来?”
“估计是觉得没脸见人。”
“她为什么没脸见人,又不是她做错事。”
“影响不好啊,你是没听见有些人说的,可难听了,现在还都传她是母老虎。”
“切,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小青啊,现在出来了好啊,正好一起上街去啊!”
她只是关了几天而已,怎么突然不太适应了。
她竟然还多了个称呼,什么母老虎?别让她知道是谁说的,要不然肯定要让她看看什么是母老虎。
不过,怎么今天大家都喜气洋洋的,不是提着东西往家走,就是结着伴去逛集。
难道最近有什么节日,周青恍然大悟,中秋节要到了啊,这可是大节日,难怪大家兴师动众,化干戈为玉帛的。
“梁有山,中秋节我们要准备什么啊?”这可是周青来这过的第一个节日,还是可以正大光明大吃大喝的日子,必须得重视起来。
其实这个时候的中秋节习俗和她了解的差不多,无非就是吃月饼,看月亮。
不同的是,这会儿的月饼就没有那么多种类了,什么咸蛋黄月饼,冰皮月饼的都没有。有的只是比较稀松平常的,尤其是他们能购买的起的,也是大部分人会选择买的,一个盘子大小的月饼。里面有芝麻和冰糖,大颗的那种,吃不习惯的人会觉得比较粗糙,难以下咽。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难得的美食了,是过节才能吃到的奢侈品。没看见最近的小孩都跟疯了似的,尤其他们的妈妈现在还没空打他们。
周青去她婆婆那儿看看他们准备了什么,学习学习。
“狗娃子这是怎么了?”一进门,走近发现狗娃子耳朵都烂了半截,虽然一点不影响他调皮。
“被月亮割了耳朵。”
“啊?”这是什么说法,“要不要弄点什么药?”
“没事儿,”狗娃子他妈说,“到时候在地上掉把刀,月亮会还给他的。”
周青还是头回听到这种说法,真新鲜。
三嫂一直盯着周青的脸,“你脸没事了?”
“没事,本来也不严重。”
梁有山在家的时候就是比较独特的存在,跟家里人的关系不远不近的,现在更是了。除了他不爱说话这个性格以外,跟他分家分的早也有关系。
虽然梁有山的其他兄弟,除了没结婚的最小的儿子以外,其他的都分家了。但是他们分家和梁有山不一样,他们仍然和二老一起住一起吃,一家占一个房间,还是比较拮据。
兄弟几个可能还好,感情在那,知道梁有山什么性子,有事的时候都会一起商量。兄弟媳妇儿间就不同了,“周青”除了结婚那天跟她们有接触,后面没有联系过。而且“周青”结婚以后,就算在路上碰见了她们,都不一定会喊,而这一切,都要由现在的周青承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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