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苏悠然双眼圆瞪,  望着贴过来的脸,眼里先是闪过愕然和不知所措,紧跟着又被对方在唇上的动作给拉回了神智,  清澈见底的眼眸很快泛起丝丝水润。

    不是害怕,也不是生气,全是羞臊。他……他竟然……还舔了一下!

    院子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在上台阶,  离推门进来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

    苏悠然有些着急,心脏砰砰砰的直跳,原本握着花盒的手也不由的抵在了身前人的胸膛。

    要进来了……

    娇嫩的触感让宗政昊沉迷,刚才真的只是一时冲动,  眼见着这么好的亲近机会就要失去,  他实在有点不甘心。

    错过这次,两人之间的距离估计很可能又会回到原点,以后再想碰到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可不容易。

    总要改变点什么,那时他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不想再听她客气又疏离的叫自己“郑兄”,也不想继续看着她与别的男子亲近,却苦于没有立场阻止。

    他想成为对她来说最特殊的那个人。

    可是真等他亲上那张唇瓣时,他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美好,  让他忍不住想再近一点……再深一点,时间再久一点。

    “然然!”

    苏景熙一把推开门,  右手还拽着一个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老头,  此刻正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让人不由的担心他下一秒会翻着白眼晕过去。

    “然然,你怎么样?”

    苏景熙放开大夫,抬眼望去。寝室不大,站在门口一眼就能将里面的情况扫视清楚。

    此刻他担忧了一路的那个人正好好的坐在床上,  不知是热的还是疼的,脸颊泛着红晕,嘴唇紧抿,好似很难以忍受。

    苏景熙顿时更急切了,推着大夫三两步走过去:“大夫你快来看看,到底伤到哪了?”

    宗政昊小心的将苏悠然的脚放下,从床前站起身,神色平静,淡定从容,仿佛真是正常的检查:

    “应该没多大事,我刚看了,没伤到骨头,可能是之前在球场抻到筋了。”

    随后又很自然的搬来凳子给大夫坐:“您再看看确定一下。”

    老大夫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才伸出手准备先把脉,苏悠然不自在的往后退了退,看向苏景熙,他这才惊觉:

    “哎不用把脉,有伤也是外伤!”

    你是大夫啊还是我是大夫?

    老大夫忍着满心的憋闷,好悬没有这么怼一句,这一路把他赶的,好几次他都觉得今日恐怕得交代在这了。

    幸好命大,没被这个鲁莽粗俗、又不懂尊老爱幼的家伙折腾没了。

    但是心里的怨气却是存了不少,现在又被在专业上质疑,他能忍着脾气没有甩手走人,除了涵养好之外,也就是秉承着一颗医者救人之心。

    伤患要紧,其他都可以放一放。

    “这里疼吗……这里呢……这边什么感觉?”

    仔细检查过后,老大夫起身,语气还有些硬邦邦的:“没事,好好休息两日,不要再剧烈活动就好了,药都不用吃。”

    年轻人就是浮躁,这么点小伤就弄得像是快要残废了一样,让他这把老骨头都差点散架。

    苏景熙还是有些不放心,明明之前那么难受,感觉都要动不了了,怎么会没事呢,别是这个大夫水平不过关给漏诊了吧?

    “要不您再给看看?”

    老大夫吹胡子瞪眼,嘿,还不信老头子啊,那你就自个去山下再找一个来!

    苏悠然赶紧拉住苏景熙的衣袖:“四哥,我真没事,只是那会疼了一小会,其实回来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宗政昊取出一个小匣子递给老大夫,扶着他的胳膊往出送:

    “今日辛苦您了,在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给您,一点茶叶,小小心意,还望收下。”

    老大夫还以为他塞的是银子,刚要横眉立目,就听见这句话,表情立马和缓了很多。

    他可不算是无名之辈,在杏林中威望很高。可以这么说,他就是大夫里的公祖凌。

    以他的身份还有年纪,本可以安心养老带带徒弟了,之所以还在书院坐诊,一是因着与公祖凌是老朋友,二也是珍惜人才。

    毕竟能进了这里学习的孩子大多都是未来栋梁啊。

    这么个具有伟大情怀的人给他塞银子,那就是侮辱他。

    宗政昊知道这一点,他也不是拉不下架子的人,应该说,做皇帝的,都比较“贼”。

    如何让手底下的大臣们乖乖听话,如何平衡朝堂的关系,如何在别人不赞同的情况下达成自己所愿,还不被诟病,这些全都是学问。

    可不是只靠一味的威严和冷酷就能办到的。

    有时候怀柔也很重要,这一套心黑的宗政昊很熟:

    “我那还珍藏了一本孤本医书,这次上山没带来,下次休沐时我让人送过来,您看看能不能用得上,放在我手里也是糟蹋了。”

    老大夫闻了闻手里的茶叶,顶级好茶啊,心里的那点郁气当即烟消云散,他没别的爱好,唯爱品茶。

    两人说笑着往出走,越说越投契,到最后老大夫几乎快要将宗政昊引为忘年交了。

    “你放心,做大夫的除了要医术高,其次就是嘴要严,你们的秘密,我绝对不会告知第二个人。”

    老大夫站在院门口,拍了拍宗政昊的肩膀,表情有些意味深长,男女在骨骼上就不一样,到了他这个份上,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也没在意,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过法。

    作为大夫他见过的奇葩事不知道有多少,不就是女扮男装进书院吗,不就是男女混住吗?

    多大点事!

    老大夫抱着茶叶悠悠哉哉回去了,宗政昊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摇头失笑,有些智慧,不靠时间真的积累不下来。

    就好比他和苏景熙。

    苏悠然躺在床上,看着苏景熙来回的忙碌,不停的对她嘘寒问暖。

    一会要喂她喝水,一会又问她饿不饿,的确关怀备至,真心实意。

    但是与主动去处理后续的宗政昊相比,差距就体现出来了。

    虽然都是皇家出身,年岁也没差几岁,但是当了皇帝的人,和依旧只是皇子的人,区别显而易见。

    身处的高度决定了他的思维方式。

    苏悠然闭上眼睛,想也知道一会段均泽和邵忻结束比赛肯定会过来,她现在有点懒得应付,还是睡会吧。

    原本想说什么的苏景熙一见她这副模样,立马收了声,寝室里重新恢复安静。

    苏悠然真的睡了一觉,这几天还是有些累到了,再次睁开眼时,屋里一片昏暗,静悄悄的,只有几道清浅的呼吸声。

    她微微仰起头,另一边的苏景熙正沉沉的睡着,两人近得只要抬抬手就能触碰到。

    “醒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苏悠然一跳,她唰的转头,朦胧的月光下,她的床边蹲着一个人影。

    不是宗政昊又是谁!

    “你……”

    苏悠然刚一个字说出口,嘴唇就被捂住了,宗政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凑到她耳边,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

    “嘘,小心把他们吵醒了。”

    那你这时候出现在我床边想干什么?很吓人的!

    宗政昊轻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激动了,他一直没睡着,就那么侧身躺在床上看着她的睡颜,怎么也不舍得挪开视线。

    心里想的、眼里看的全是她,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是在慈济寺的客房,那时她也在熟睡。

    可是当时他不敢久留、不敢让她发现,只能在她醒来之前匆匆离开。

    而现在,他不仅能够与她日日相见,还可以在她醒来的第一时间来到她身边,就感觉……

    “好幸福啊。”

    宗政昊将她额前的碎发掖到耳后,眸光比月色还柔和,话语轻轻的:

    “幸福的睡不着,只想一直看着你。”

    干什么了就幸福成这样了,苏悠然先是瞪眼,而后到底还是忍不住红了耳垂。

    先放开,快不能呼吸了。

    我帮你。

    宗政昊拿开手,人却没离开,反而再次将唇覆了上去。

    我的呼吸给你,以后我们同呼吸、共命运,好不好?

    四人间的寝室里,静谧的落针可闻,段均泽和苏景熙安然熟睡着。

    根本不知道在另一头的床铺上,还有两人身形紧紧挨在一起,亲密的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苏悠然双眼紧闭,睫毛犹如蝶翼,不断的颤动,小手抵着身前人的肩膀,也不知是想推拒还是迎合。

    宗政昊一手撑在她颊边,一手牢牢的环住她的腰,不容丝毫空隙。

    忽然,与他们几乎快要头挨着头的苏景熙动了动,苏悠然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无比。

    宗政昊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等了几息,却再不见有别的动静。

    他掀了掀眼皮,苏景熙依然呼吸平稳、睡得很熟,想来刚才应该只是睡梦中无意识的举动。

    宗政昊说不上来此时的心情,有松了一口气,如果这样被发现,小然肯定得恼羞成怒,就怕她再不想理他。

    但是同时又有些失望,没发现啊,真可惜,不然就可以直接光明正大的走到台前了,顺便还能让其他人认清自己的身份。

    算了,时间还长。

    宗政昊捏了捏手下纤细的腰肢,示意不用担心,还安全。

    可是反应过来的苏悠然却真有些羞了,她小幅度的摇摇头,抵着他肩膀的手也重了两分。

    放开,这样不好。

    宗政昊明白她的意思,不仅没放,反而重新压低,长腿轻轻一带,被子卷起又落下,将两个人完全盖住。

    从外面看只能看到一团隆起的弧度,如小蛇般轻微的蠕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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