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化太大了,可以说她有所有人的影子,就是没有从前的辛眉的影子,上天对她极为优待,她的相貌和少女时代相差无几,但气质却完全变了。
“变?”夷念生都有点忍不住了,这个梅湘真是,把她说哭都算她夷念生以大欺小了。“你的时间是停留在了过去吗?”
梅湘憋着气红了眼眶。
夷念生嗤笑一声。将梅湘看到戒指后的神色举止都看进了眼里。看来杨瑾和梅湘之间牵扯也不浅,至少她肯定梅湘知道戒指是杨瑾的,她看到后才将她和杨瑾锁在了一起,说了那样的话。
也好,免得她再故意显摆。
“我……”梅湘喉咙干涩,她想见杨瑾,听他亲口说,可是她对夷念生说不出这样的话。夷念生和他明明只相处了半年,而她却陪了杨瑾一整年,可是最后她联系不上他,夷念生却可以,甚至,戴着他的戒指,她对杨瑾的记忆都难以忘记,清晰记得少年摆弄过这枚女戒。
“你如果不是来道歉的,那就算了。”夷念生把咖啡勺放下,瓷器碰撞出声。明明优势在她,但她看见这个女人就是会不爽。
复读班高考前外地学生都得回乡报名,那一年杨瑾花费三天的报名之旅对辛眉来说是影响不大的三天,没有杨瑾在一旁叽叽喳喳,她效率又高,又多了很多可利用时间。而那个月假期家里有事,她正好不需要留校了。
梅湘选择留校,因为她知道即使假期杨瑾也会提前回来。并且宋清和不会提前回来,这样一来几乎只有她和杨瑾留校,是难得的机会。
杨瑾确实提前回来了,办完了事就回学校,仿佛真的很努力学习一样。他带了一些精致小巧的特产吃食和南地市场没有的糖果,塞进辛眉的课桌。
“嗨。”梅湘打招呼,道:“刚回来?”
“嗯。”被看到了,杨瑾笑了笑,也没想着见者有份,他和梅湘又不熟,肯定不会扒拉出本来给辛眉准备的礼物。
“这周好像只有我俩留校呢。”
“是嘛。”杨瑾不咸不淡地应。
晚自习他请假了。
梅湘一个人坐在教室里,老师时不时来检查一下班上的人,梅湘一个人坐在教室发呆。
她走到辛眉的座位上,看了眼里面的礼盒。又路过一样走到教室后面,回到自己的座位发呆。
杨瑾到底喜欢辛眉什么呢?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在食堂碰见杨瑾,她很开心地坐到他对面。“真巧。”
杨瑾笑了,“早上好。”
“昨晚怎么请假了?身体不舒服吗?”
杨瑾轻笑道:“没必要的三个小时,是吧。”
梅湘当然知道,“可是怎么跟老师请假的,一般不是不让请假的吗?”
“晕车。”杨瑾简单说。
梅湘懂了:“今天请不了是吧。”
“有人陪你你很高兴?”杨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梅湘明媚一笑,道:“并不是,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高兴。”
一般男生是很难拒绝直接对自己表露心意的女生的,特别是那个女生还长得不错,笑容还明媚又治愈,如果梅湘还像以前那样背地里搞小动作,怎么也入不了杨瑾的眼,她直说却是直接打破了一扇窗一样走到了杨瑾眼前,杨瑾很无聊,梅湘很有趣。
对于梅湘出现在杨瑾身边以后悄然改变的一切,辛眉可以说是反应十分迟钝,第一次,巧合,第二次,依然觉得是巧合。
梅湘开始常常出现在杨瑾面前,辛眉的感受才开始慢慢强烈,但她多时都在做题,看书,并不关注他们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她虽不喜欢梅湘,但只要她不靠近她,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地针对她。
要说讨厌的理由,一则因为她话多,位置又靠近辛眉,多次打扰到辛眉听课,二则是因为杨瑾的态度。梅湘突然和她们一块吃饭是在一次晚饭时间,她和宿舍长胡音闹不愉快,另外几个室友态度暧昧,她又正和杨瑾聊得不错,便约了饭,杨瑾婉拒道:“我跟辛眉的时间。”
“没事,我们三个一块嘛。”
杨瑾道:“辛眉不喜欢排队,所以可能要等比较久。”
“那我陪你等她。”梅湘笑得单纯而明媚,仿佛完全听不出他拒绝的意思。
“随你。”杨瑾并非是看不出来她在装傻,他的心向来冷硬,也没有同情梅湘的遭遇想带她一块的意思,但是他的教养做不出更直接,冷言拒绝的举动,另外便是觉得不讨厌,一般人会同情的他不会,一般人会讨厌的,他无所谓,在他看来,梅湘坚持要等便等……一个装傻的人,一个无所谓的人。
那天辛眉悄悄问他:“你约的?”
杨瑾颇无奈地否认:“她自己要跟着的。”
辛眉依旧对他的话持保留态度,她并不笨,而且杨梅二人是真的有共同话题,在她眼里,他们是那种碰一块很有聊的人,毕竟两个人都话多,说天雷勾地火不过分。她想,大约是一个要跟,一个根本不拒绝。
她心里有些不愉快,毕竟她还曾预想过那两个人在一块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没想到她还有被夹在其中的兆头,光是想象她就觉得脑袋有点炸,然后就有点暴躁,而她向来不是像杨瑾一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更何况是关注他的杨瑾,在她心里产生变化的下一刻,他已经察觉,并很快找到了原因,安抚道“我不让她吵你。”
辛眉有些暴躁地回道:“最好。”
梅湘开始午晚餐的跟随,辛眉脸色沉沉,杨瑾的话也越发地少,从前面对辛眉,他仿佛有说不完的废话,看到什么想到什么都要说一堆,他和梅湘一块也有扯不完的话题,但将梅湘带到辛眉面前时,他总怕话一多引起辛眉厌烦,倒是联想到什么趣事,便同辛眉说话,梅湘这时插话进来他也是笑而不语,显得疏远又不至于冷漠,对待辛眉小心翼翼。
以至于私下梅湘找他搭话他也反应平淡,面具也越带越紧,此时在他心上,梅湘是不能同辛眉相较的。
而辛眉对谁都克制有礼,平平淡淡但是真诚,相比之下对梅湘显得冷漠几分,这是她不自觉就表现出来的,早已说了,她并不是会隐藏情绪的人,尽管她自认为对什么都无所谓,但是还是外在表现出了对梅湘的冷漠。
具体表现在从梅湘跟着他们,她便很少和杨瑾搭话,常常兴致缺缺的样子,梅湘搭话她也并非故意不理,只是一种不知道怎么说的尴尬,偶尔回句,梅湘总是怼回来,让她不想接话,不明白这是否是她聊天的方式,她自认和梅湘不熟,所以是在认真怼她吗?可是她一点都不想和她争论,行吧,你开心就好,辛眉保持着基本的礼貌,但是内心越来越不耐烦。
而后来是怎么从对她一个人的不耐烦转变成对她和杨瑾两个人的不耐烦,却又是各种小事的堆积,不提也罢。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初不会掩藏内心情绪的女孩,所以才看起来颇游刃有余,其实她依然非常厌恶和梅湘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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