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卷缩在墙角,手脚被麻绳捆绑到一起,双眼被黑布遮住,脸上粘有稠状物,浓浓的腥味,头昏昏沉沉并无痛感,应该不是自己的血。昨晚被人偷袭后就失去了知觉。

    “咱们xx村世代隐居于此与世无争与人无怨,民风纯补风俗优良,从未有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一直相安于世。”铁蛋愤然道,“直到十年前,符家长女出生,接连怪事不断,此女妖邪,专克他人。先是其父母至亲,亲近之人等遇灾遇难无一幸免。现如今我等也遭受牵连,恐有灭族之灾啊!”

    “妖邪之物,天理难容。”众村民应喝道。

    “大伙稍安勿燥,昨夜已用黑狗血生擒此女,现关压在祠堂里屋,故召集大伙共同商讨如何处置。”

    “以命抵命,赶出xx村。”

    “符家生出的孽种交给符家处置。”

    “要符家给我们个交待!”

    大伙一拍既合扛起锄头铁锹气冲冲涌到符二实家。有十几位过激者更是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向门窗,哔哩啪啦作响。

    符二实闻声起来开门,猝不及防被石头砸中脸颊,皮破血流。

    砸人者隐匿在人群中,毫无愧疚之意。

    符二实不明就里,从大伙你一言我一语中梳理才得知事情来龙去脉。

    自从符飞妮无故落水溺亡后,村里十岁左右的小孩每晚都听到有人在哭。他们意识清醒但身体不受自主控制地起身前往清水河,直至河水沉过头顶。

    已有一人遇难了。有一些被父母发现及时拦截回来,还有一些是因为个头矮够不着门栓开门而躲过一劫。

    村民一口咬定,与沈娇娇脱不了干系。

    “啪哒——啪哒——”似木棍敲击地面的声音时远时近。

    负责守在祠堂外的两个少年面面相觑,眨巴着眼睛。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什么声音?”

    “好像在里屋了”

    “这大白天的,你别吓我。”

    “你在这守着,我去找人来。”

    “我也去。”

    最近发生的怪事令人胆颤,两少年狼狈跑开了。

    沈娇娇感觉到有双布满老茧的手缓慢的解开了绑在眼睛上的黑布,正是马婆。

    马婆把一个四方木盒塞到沈娇娇手上,“孩子,拿着快走离开这里不要回头。”

    “婆婆,您什么进来的?这是什么?”

    “这是祖上世代流传下来的,放在xx村就是烂铜废铁,你拿着这个逃出大出,到外面世界会用得着。”

    “发生什么事了?”村民在祠堂外说的话,自己听得一知半解。

    “村里人被恐惧迷失了心智,他们要害你呀。”

    马婆在符二实的门窗被砸时便醒了,昨晚轻衣外出未归,她一直浑浑噩噩没睡。在符二实和众人争辩时知晓了大概情况,翻出祖传积蓄赶到祠堂。

    沈娇娇难以置信不肯离开。一是自己从未踏出过大山,对外面世界有着未知的恐惧。二是马婆年事已高,自己什么能在这个时候安心离开。

    村民现在对她喊打喊杀,去逼着二叔动手了结她。

    沈娇娇权衡了下事情轻重缓急,决定先去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如今村里人如中邪般状若疯狂一口咬定是她,自己又毫无证据百口莫辩。等真相大白后再回来。

    于是把木盒还给马婆,“婆婆,这个我绝不能收,您拿好,睡觉记得锁门,我过几天就回来。”

    ”拿着,快走吧。”

    “婆婆”轻衣朝马婆嗑了响头,坚持不拿便转身跑了。

    “孩子,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

    沈娇娇后来回想如果当时知道这是她们婆孙俩相见的最后一面,肯定就不会走了。

    xx村近百户房屋紧挨着,又正值青天白日,想要偷跑并不易,分分钟被人发现。

    今天却异常顺利地躲过了几个村民的目光逃到山脚下。

    望着绿树成荫杂草茂盛的山坡,想起父亲跟她说过他和母亲相遇相伴的事。

    当年她问父亲娘亲去哪了,父亲说母亲是神仙去打大怪兽了,等她长大了就回来。她当时真的相信了。

    后来,村里有人几次当她的面说过她母亲生她就死了。

    父亲每年清明总会带上她到母亲坟前,侈侈不休地跟母亲讲述她生活成长的点点滴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说就是大半天。

    她曾多次偷偷独自一人跑到母亲坟前喊她,学别人家的孩子那样尽情喊娘,尽管没有回应。

    她梦到过自己母亲,望着她没有说话,看不清面容,两人保持着一个距离,无论她什么奔跑哭喊都追不上。

    沈娇娇胡乱抹了把脸,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容身之所躲藏起来,在山脚寻得一处相对隐蔽的角落,在附近折了十几支捻子杆铺在地上,再用十几支编织成网状充当被子。

    束头发的头绳被荆棘扯掉,浓密杂乱头发散落肩膀,身上穿着用母亲遗留的衣物缝缝补补改小的衣裳,牙齿不受控制地哆嗦打颤。

    这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离家出走,还独自一人在野外过夜。

    又冷又饿又怕。

    天色渐暗,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杈上咕咕嘀嘀,时不时从这颗树扑腾翅膀飞到另一颗树。

    沈娇娇羡慕极了,要是自己会飞就好了,不然变成一只小鸟也挺好哇,谁也捉不着。

    几个村民举着火把在不远处翻找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沈娇娇吓得冒出冷汗。

    “在那里!”

    “快,追上她。”

    风轻风遁着月光往山上横冲直撞,裸露在外面的手,脸,脚脖子都被刮伤,耳朵里呼呼直响。不知狂奔了多久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扑倒在地。

    村妇听从建议用牵牛绳把娃和自己绑到一起,防止娃梦游乱走。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屋内保持灯火亮堂。

    村民分成两拨人马分头寻找,一拨人在山脚下田地里,另一拨在村庄里。

    在村里的这拨人马把大小坑所有角落都翻了个遍,仍没找着。

    “都翻好几个来回了,这妖女躲哪去了,难不成飞上天了。”

    “还有一个地方没到。”

    “哪儿?”

    “清水河。”

    “”

    “咱们回家把称手的工具都带上,人多力量大,去清水河瞧瞧。”有人怂恿道。

    河面雾气缭绕,如同无数条白绫飘扬。

    村民不敢靠近。

    这时山脚那一拨人马见清水河附近有火把,便赶来会和。

    “那妖女跑上山了,西边那座,我们几个不敢追。”

    “算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大伙都累了今晚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再议。”

    符二实站在窗边见村民返回家,知道众人没有找到沈娇娇后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担心起她的安危。白天众人不断施压并辱骂他自私自利,包庇妖邪私藏祸心,不顾村民安危。他孤身一人难敌悠悠众口。村民不能奈何他,他也阻止不了村民。

    自崔花和符飞妮接连出事后,符二实仔细回想过,大嫂在他眼里是个温柔无害却全无女子般娇弱的怪女子,也不是说她力气大,不知什么形容,总之给他感觉就是大嫂无所求也无所畏。

    村头的老光棍酒后曾吱吱唔唔说符家妹子会飞,从这头嗖一下就到那头。村民都笑话他,不以为真。当年沈姌曾被他调戏过,他调戏不成还自己摔得满脸泥土很是狼狈不堪。

    村里曾传闻当年是有神仙帮助符大壮的妻子回魂生子,生完后经不住孩子侵食而亡。

    既是神仙相肋那为何救子不救母?或者神仙是想救母却压制不住子?连神仙都压制不住,那岂不是

    此女至亲之人都惨遭不幸,其母难产而亡,其父英年病故,常照顾她的马婆突然失常,她的堂妹符飞妮无故溺水身亡,她的二婶精神崩溃发疯,自己也

    唯有她活蹦乱跳。

    其母怪异,其子更是邪乎。

    马婆盘腿坐在床上手持佛珠似在祈祷,眉头紧锁。

    沈娇娇手脚被吊捆在木桩上,两个村民一前一后扛着木桩把她抬起来就走。其他村民举着火把跟在后面。

    她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途经村里小道,田边小路,不一会儿村民抬她到了河边。

    村民一路上都不吭声,到了岸边直接将她连人带木桩丢进河里。

    “衣衣,来,过来爹这里。”是爹的声音,与生俱来的亲切感,让人听了全身放松。

    “孩子,快走。”马婆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她求生意识苏醒奋力向上挪动,手脚被捆绑施展不开。鼻子被水呛得酸痛无法呼吸。

    挣扎片刻,那种窒息感徒然消失,仿佛捂住鼻子嘴巴的大手松开了。

    周身被金色的亮光笼罩,自己卷缩在一个透明的大气泡里。

    呜呜呼呼,一阵阵一波波的哭泣声拍打着气泡外壳。

    沈娇娇大脑清醒着意识不能出去,但身体僵硬没有了知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戳破气泡,“嘭——”散作碎片,身体失重往下坠落。

    “啊——”

    沈娇娇失声吓醒后,发现自己正脸朝下趴在草丛里,四肢发麻,泥土呛进鼻子耳朵嘴巴里,四周灰蒙蒙一片,月光透过树缝形成一条条浅黄色沙绫。

    另一边,马婆大汗淋漓,身体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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