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府的宗派和世家势力如何之大沈渊不清楚,但在楚国舞阳郡漂泊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他清楚,这舞阳郡各府、县的帮派、宗门、世家都是他不能招惹的存在。
而楚国官方朝廷的势力,沈渊更不敢想,毕竟此时三国之间虽然摩擦不断,兵戈不止,但是朝纲还未乱,在大多数人眼里天下还是太平的。流浪的一年,沈渊没有见过有大白天城区械斗的事情。
舞阳郡有一句歌谣唱的贴切:光天化日兵行走,夜半三更莫出门!
说的就是,这天下还是有最基础的规矩,那就是白天的天下还是太平,夜晚才是各个势力群魔乱舞的时间。
光天化日行凶违法之事还是甚少,比如斗犬,也只能选在城外无人之地。要是让沈刘二位在这西风府光明正大厮杀一场,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这西风府各个势力,也许白天会有各种小的摩擦,但是真正分恩怨见生死还是要等夜深人静!
沈渊不知道整个世界是不是都是如此,但是从那代表二更天的锣声响起,他就知道此时生存下去需要的不止是馒头,而是刀剑!
拎着钢刀,走在这西风府的大街上,沈渊隐约能看到远处的街道尽头两个拿着锣鼓的身影。
这个时候沈渊心中不由浮现一丝念头,这些手持锣鼓的更夫胆子真够大的,他们就不怕打更的时候莫名卷入帮派厮杀之中?就不怕城门失了火,殃及他们这些池鱼?
锣鼓一响,先送自己!它,不仅可以打更,还能送终。
乱想的功夫,抬起头,沈渊已经可以隐约看到长街右方拐角不远处一处豪华的宅院,那高大的院墙一直延续到街口,接着月光能看到那大门的轮廓,这宅子比他当初待过的破屋好上太多。
而这只是区区一个府城世家管家的宅院!
前进的步伐突然停下,随着大力停顿的身躯,沈渊才发现面前街道上面已经沾满了人。一伙人数稍多的背对院墙站立,而对面四五个身影却是和他们呈对峙状,此时大力一群赶到停下步伐,场面不由更加紧张起来,浓烈的火药味浮现在空中。
“都小心些!”
大力这话自然是向身后沈渊他们说的。
城南的鬣狗不少,大力算稍有名气的一个,但绝对不是混的最好的一个,沈渊听说城南最大的鬣狗头子叫老虎,手下有着几十号手下,在城南一代名声很响亮。
“哟!瘸子!还活着呢?狗旺那伙废柴没弄死你,你又敢出来蹦跶了?”
大力的到来顿时吸引了面前两伙人的注意。
“独眼,你这是找死!
“大力,这里不是您能染指的。看在胡大人面子上,你现在退走,我可以当作今晚什么都没发生!”
“老虎,你应该知道我今日为何而来!我劝你还是把路让开。”
此时三方人在这僵持起来,其中大力明显认识对面领头之人,那个叫老虎的,应该就是这城南最大的鬣狗头子了,至于另外一个骂大力瘸子的独眼沈渊却没有听过这个名号。
“病猫,你他娘的到底让不让?今天要是敢挡老子财路,可怪老子手中斧子不客气!”
说话的人就是那个叫独眼的高大男子,沈渊暗自打量了一下,发现这独眼身材十分有压迫感,自己这不到一米七的个子估计都够不到他的胸口。站在他身后的人也少,算上他只有五人,是场中人数最少的一方。但是人数虽少,独眼一伙在面对人多势众的老虎他们时却没有丝毫退缩。
几人的对话,沈渊没有在意,在他看来说再多都毫无意义,黑熊一伙作为城南最大的鬣狗团伙,人数自然不少,将近三十余的手下大部分都是青壮,他们身后不远就是沈渊看到的那个大宅院。
老虎得意图再明显不过,他率人直接拦在这宅院必经之路上。堵住其他人,不给让路,摆明了要吃独食。独眼后来赶到,见此情景自然不会答应,因此两方人马就形成了现在剑拔弩张的情况。
而最后赶来的大力就像是第三方插足,目的也是直奔这院落而来,此时这老虎和独眼似乎都和大力认识,其中老虎话语更是透露出他和大力的关系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但是自古钱财动人心,盛世尚且如此。更不要说老虎大力这些鬣狗矮骡子!
几人不断的交谈自然是谁也说退不了谁,一场争斗在所难免。
在几人争吵的同时,沈渊暗自琢磨了一下,这处宅院面积不小,里面值钱的东西估计不少,说不准里面还会有数目不菲的银钱。当然最重要的是大力说的,王家被灭、管家身死,这处宅院只剩下了几个仆从还待着。至于他们为何没跑,沈渊却是不知,可能消息闭塞?或者胆小愚忠?
不管如何,一处几乎可以说是唾手可得的机缘摆在面前,在场三人谁都不可能放弃,而一贯以来的自私自利更让他们不会相信彼此,因此合作共赢似乎也不可能。
三人的交流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渐渐谈崩。
“草nnnd!病猫,老子今天剁了你!”
独眼脾气和他的身材相似,暴躁无比,此刻爆出一句粗口,举着斧子带着手下就朝拦路老虎一伙冲去!
这个独眼真猛!沈渊看着这高大的身影丝毫不畏惧直接冲着老虎而去,手中斧子挥舞几下,不仅拦住了老虎,还砍倒了对方一个手下。
很快,两伙人劈里啪啦交战起来。独眼就被老虎挡下,两人身手差不太多,一时间刀斧相交,战的好部热闹。二人手下此刻也交锋起来,独眼手下虽少,但是各个身手都极为矫健,以一敌二,甚至敌三,也没有落入很大下风。
这仗是干了起来,但是街道就这么宽,老虎人多,虽然可以几个打一个,但是受限于空间,同时这大半夜的视线也不是太好,一时间并不能完全发挥这三十多号人的人数优势,甚至偶尔还会有人被独眼手下砍伤。
独眼敢带着几人来这,还敢五人冲杀老虎一群人,自然不是没有一点脑子。
“草!看n!”
“砍死瘸子!”
老虎手下没加入战团的不少,此时不少脾气火爆之人嚷着冲向了沈渊他们。
按他们的想法,独眼那边他们砍不到,不说砍到敌人,甚至有可能不小心误伤了同伴,但不能干站着瞪眼吧!此时正巧望见到大力一伙站着不动,本来也加入不了和独眼战斗的他们不由绕过那边战圈,举着兵器朝着沈渊这边冲了过来。将亡命本性发挥到极致!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老虎知道独眼一伙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也害怕大力来一个突然偷袭,手下的擅作主张他也没有阻止,甚至心中暗夸一声机智!
“上!砍死他们!活下来的,以后就是我大力的亲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原本等对面两伙人两败俱伤的想法破灭,大力当头拿起短矛冲出!
两拨人马瞬间短兵相接起来。
将面前一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老虎手下砍倒,沈渊感受到步入拓脉以后,身体虽然没有强壮多少,但是却灵敏了许多,厮杀起来也没有上次那般险象环生,此时他甚至有心思去听听刚刚被自己砍倒之人的呻吟。
沈渊脑海里想着今天练习了一个下午的念力,浑身肾上腺素迸发,心脏更是剧烈跳动起来,浑身血液加速,整个人跃跃欲试起来。
因此,沈渊冲的很快,瞬间又迎上了一人!
脑海血云一转,念力朝着面前举刀砍向自己的青年袭去,沈渊能感觉对方挥刀的动作就像卡带一般,卡顿的瞬间,手中钢刀已经划过了对方的脖子。
刀锋溅起一抹鲜血,随着对方身影的倒下,沈渊察觉到似乎有一丝凉意涌入脑海,整个人精神一震,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涌入心头。
沈渊没有时间细想,因为有一柄像是刀叉的武器朝自己面门而来,念力再次发动,又是一道银光掠过,熟悉的清凉感再现。
挥刀,闪躲,向前,再次挥刀。
这一瞬间,沈渊仿佛化身无双中的割草机,一道道清凉气流涌入脑海,那种直通心扉的爽感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短短两个弹指的功夫,待沈渊砍倒眼前已经没有一人的时候,才发现身旁已经倒下了十来具尸体。
沈渊将钢刀上血液甩出,刀尖朝下握着,转头望去,这才发现交战的老虎和独眼一伙已经停了下来。
大力和他一伙手下此刻都离自己远远的,一个个的缩着身子,夜色太黑,沈渊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是那抱团聚在一起的身影,却让沈渊似乎能察觉到那是害怕。而这根本不是同伴应该有的状态。大力一伙的簇拥在一起的样子,让沈渊感觉就像是面对一只雄狮的羊群。
老虎众人和独眼一伙这个时候已经分开,独眼身后的手下少了两人,而老虎后面站着的也只有十来号人了。两人中间地上还时不时有人躺着痛苦哀嚎!
沈渊察觉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转过头朝着独眼望去,发现刚刚还异常勇猛的独眼此刻竟然忍不住后退几步。
随着嘶喊砍杀声不再,只剩下几个倒地没死之人的哀嚎声,现场氛围说不出的奇怪!
侧面望去,沈渊因年纪而矮小瘦弱的身体静静的站立中央,手中一柄被月光照着发寒的钢刀刀刃朝下,他的身旁躺着十来号人,而周遭二三十号人像是见鬼一样分别抱团聚在一起,就像前世电视里一群杂兵面对英勇无敌的敌军将军一样。
而沈渊此刻当然察觉到场中形势的变化,第一次遇到这种场景让他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心中五味杂陈,兴奋、诧异、得意、迷茫,沈渊不知如何形容。
此刻脑海里的念力红云也发生变化,在红云的左右两端,两个极点满满浮现,发出一阵阵隐晦的光芒。
这是要突破至拓脉两仪境的预兆,沈渊这时突然想到刚刚不断涌入脑海的气流,心中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
我杀人能加修为!
这个念头的升起,刚刚五味杂陈的思绪沈渊早就丢掷一旁,一阵狂喜油然而生。
就在沈渊内心又惊又喜的同时,耳旁传来大力颤颤巍巍的声音。
“阿渊!你是修士?”
闻言,沈渊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将目光转移到大力身上。
沈渊沉默的态度在众人眼中就是最好的答案,此时,不免一个个身躯紧绷,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望着沈渊,脸上的神色夹杂着害怕、羡慕,很是纷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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