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你知道借尸还魂吗？”
远处的阿灿和阿宣已将雪堆成一个大圆球，他们的雪人即将完成一半。
也是在这时候，周芷若突然开口问道，她将问题换了个通俗易懂的说法，只是她并未等杨逍回答。
“我并非这里的人，我来自千万年以后的未来。”一杯酒下肚后，她继续道：“我死于民国十三年，死后我的灵魂来到这里，与十岁的周芷若共用一个身体。只是，我却害死了她。”
“在我还没遇到师傅之前，曾被山匪逼得跳过崖，在湍急河流之中，是她用她的死，换得我生。”
“而更奇怪的是师傅捡到我时，我便是这幅模样。”她似感叹又似自嘲的轻笑，“如今几年过去，我依旧如此，永远不会变。”
以前，周芷若盼着永远十八一枝花；如今，她却又觉得这是对她的嘲讽。
仿佛在这世间，众人皆是她的过客，徒留给她的只有无尽回忆和孤独。
“杨逍，我是个怪物，承不了你的情。”她希望他人不将她视作怪物，可她却又总是在心里提醒自己。
一个怪物，又怎配拥有。
看着垂眸情绪低落的女子，杨逍起身去到她面前蹲下环抱住她，热气缠卷着她的耳蜗，十分酥麻。
“你并非怪物。”怀里的人动了几下，杨逍轻拍她的头似在安抚，“而且，我独钟情于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按理说，杨逍这话足够让人脸红心跳的，可此时的周芷若却无心想这些。
她自小就碰不得酒，小小的一杯便让她全身泛红疹，何况是小半壶。
“我难受”如今周芷若的脸异常的娇红和滚烫，她意识逐渐不清晰，咬着唇支吾道：“阿灿找”
杨逍自是也发现异常，回首唤来远处的两个小孩，可未等他出言，他们便有条不紊的纷纷动作起来。
阿宣在前面引路，杨逍抱着周芷若跟着他进屋，待他刚把人放在塌上，阿灿也跟着方韵和扈青进来。
方韵、杨逍以及阿宣三人皆在门外候着，里面只留了会医术的父女。
听着里面的脚步声，杨逍紧蹙着眉，半晌儿才看向身旁的女子。
“你不怪我？”饮酒一事，错应在他。
可方韵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去帮阿宣抚去发丝上的雪。
“我若是怪你，这梵净山的山门，你便进不了。”况且今日周芷若饮酒一事，也算是她故意纵容。
有一些事，需得用酒壮胆才敢说。
“杨逍，芷若同你说的那些，你可惧她？”她那徒儿不忍做的事，就由她这个师傅来做罢。
杨逍直视着方韵，眼里一片清明，“我心悦之人，何惧。”
“你该知道的，长生不老之躯便是等你花甲之年时，她仍是这副模样；再道旁人儿孙绕膝之时，你却后继无人，你可甘心？”周芷若能否受孕方韵并不知，可她需得给他提个醒。
“长生不老又如何？花甲之年又如何？至少到那时，我杨逍还在她身边。”杨逍将目光转向前方屋子，那里面躺着的是他心悦的女子。
“至于子孙后代，在遇见她之前，我杨逍也从未想过。”他这个人逍遥惯了，更是不在意后继是否有人。
“那你可愿为了她，同她长生不老。”方韵拍了拍阿宣的脑袋，让他去卧房里取一样东西。
“话是何意？”杨逍不解。
“三年前，芷若回来后便把锦盒交于阿青，她说那是引命，有起死回生之效。后由阿青几番专研，确有其效，不仅如此，它还可让人长生不老。”
“我虽不知为芷若解开心结之人是何人，可他既给芷若引命，便也算到有人会陪着她。”方韵很感激那人，至少他给了周芷若希望。
“杨逍，今日我且问你一句。”方韵接过阿宣递来的锦盒打开，一颗白色丹药静置其中，“你，可愿？”
而在下一瞬，锦盒里的丹药被人放入口中，“多谢。”
对于杨逍此番，方韵并不觉惊讶，就算今日他心有不愿，她也不会如何。好在她徒儿的眼光还算了得，选了个愿意陪她的人。
“杨逍，今日我便将芷若托付于你，你日后定要待她好些。”方韵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打开，阿灿推着扈青出来。
“往后的千千万万年，芷若便拜托你了。”扈青作为师叔，却也是兄长，见杨逍对周芷若用情如此，心中自是放心。
待日后，他们皆归黄土之时，周芷若身边好歹有人能陪着她，她更不必一人承受那千万年孤寂。
他们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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