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长老正在藏书阁里手把手‘教导’门下弟子。
他坐在红木圈椅上,衣衫半敞露出胸膛,大腿上坐着他刚收的女弟子。俩人嘻嘻哈哈你来我往,似乎没觉得哪里不妥。
谈长老见叶萌没有过来,觑了书架后一眼,笑道:“小容器,你虽然不能修炼,但是双修也能延年益寿的。”
女弟子娇笑着附和:“双修也要跟师尊这等修为的才好。”
她的师尊微微一笑,冲刺几下后结束了教导。女弟子瘫软在圈椅上,谈长老随手将衣带一系,身形一闪,将叶萌堵住了去路。
叶萌都跑到门口了,见躲不过,只得行礼道:“见过谈长老。”
谈长老乜了她一眼,只觉得这个小容器似乎有哪点不一样了,但是具体又说不上来。
他看到她手上拿着的书籍,脸上浮现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你在研究符箓?”
叶萌敷衍道:“随便看看。”
光线落到红木地板上,谈长老嗤笑了一声,并未深究这个话题。他又看了叶萌一眼,循循善诱:“双修有什么不好?本长老在合欢宗多年,教导无数弟子,又不是要觊觎你的一点元阴。”
叶萌道:“我没说不好……”
“哦,大抵是有了心上人。”谈长老露出了然的神色,道:“但书到用时方恨少,提前学习、观摩几个姿势,无伤大雅吧?”
叶萌心道,你这不是无伤大雅,你这是伤风败俗了。
眼看着谈长老不能轻易放过自己了,她提议:“我可以只学习理论吗?”
“要理论联合实践,”他的女弟子已经盈盈走了出来,在谈长老的示意下开始脱衣,叶萌窘迫地移开眼。
谈长老眯起眼笑了笑,随手丢了一个法咒,她的脚瞬间移动不了一步。
“这次还是师尊在下吗?”
“你想怎样都可以。”
他们的倒影落到地板上,交叠在一起起起伏伏,叶萌只好往后看。她看到一只落在书架上的白蝶,扑朔着翅膀,从支摘窗离开了。
白蝶走后没多久,她听到了钟离镜不耐烦的声音,此时听来宛如天籁之音:“谈风月,你在做什么?!”
合欢宗宗主来了。
女弟子看到宗主,宛如学生见到了校长,耗子见了猫,赶紧披上衣裳躲到谈风月的身后。
谈风月还不紧不慢地系着衣带,看着钟离镜,开口嘲讽:“我在教导弟子。宗主闲来无事,也来指导我教学吗?”
钟离镜从藏书阁的门外走了出来,他看了叶萌一眼,脸色发黑:“我告诫你多次,不要在你的门外当众教学。”
谈风月冷笑道:“宗主没有过女人,当然不懂得教学应当因材施教,因地适宜。说起来也真奇怪,你们主器俩都是合欢宗的异类,一个是万年处男,一个是合欢宗唯一处子,为什么不就地试一试,共同感受一下阴阳相合的美好。”
他说得也一点也不委婉,立刻收到了两个人的集体反对——
叶萌道:“不要!”
钟离镜冷冷道:“闭嘴!”
有一瞬间,藏书阁内众人感到罡风拂过脸颊,冷冽刺骨。
谈风月冷笑一声:“呵。”
他招惹叶萌,本来就是故意来找茬的,目的是为了恶心钟离镜一把。现在见钟离镜的反应激烈,顿觉有些微妙。
谈风月眯起眼道:“宗主随意,不过恕我直言,合欢宗不需要一个满口清心寡欲的和尚来当宗主。”
说罢,他揽起爱徒的腰:“走吧,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目睹俩人的背影消失在藏书阁,叶萌终于舒了一口气。
她下次一定要离这个满嘴双修的谈风月远一点。
眼下氛围有点尴尬,她决定继续无视钟离镜,换一条路从藏书阁溜走。只是才挪动一下脚,他就危险的靠近,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叶萌有点窒息,她并不想抬头去看他的脸,因为从小老师就教育她,美丽的蘑菇都有致命的毒。
他该不会听进去谈长老的建议了吧?
她有点慌的低下头,心中默念她是作者,男三对女主的爱应该是矢志不渝,情深似海的。哦对,她现在是替身来着。
叶萌抬头绽放了一个虚伪的笑容,她看到钟离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漆黑的眼眸里全是自己。
“好些了?”半晌,他轻声问。
叶萌想了一下,猜测他应该是在问自己的高烧,有些犹豫道:“早起没事了。”
“哦。”钟离镜道:“你好好休息。”
叶萌道:“嗯嗯,那我可以走了吗?”
她迫不及待地想走,毕竟出来吃饭到现在还没吃上。钟离镜见她一心想走,心头的无名之火又上来了。
他虽然人在丹房,但一直让傀儡蝶密切关注着她,听说她被谈风月为难,不顾火候赶紧赶来。可她倒好,巴不得见不着自己。
也不知道是谁,昨晚主动咬他的舌尖。
想到这里,钟离镜就觉得自己好像被始乱终弃了,心里有点窝火。
他几乎咬牙切齿道:“不许走。”
叶萌用目光衡量了一下他们之间的距离,陪着小心道:“我可以不走,但是我们之间有过约法三章……”
她看钟离镜好像不记得这事了,愈发小心道:“宗主曾说过,不得过分靠近您老人家。”
钟离镜:“……”
叶萌又道:“您还说过,我得打杂,合欢宗不养闲人。这不,我还得去帮忙扫地做饭……”
她话音未落,只见钟离镜又朝她走近一步,俩个人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而叶萌无路可退,身后便是一堵白墙了。
“这并不近。”他俯下身,在她的耳畔轻语。
“另外,”他短垂下眼,睫毛从她的脸颊上刮过,弄得她有点痒。他道:“你最近不需要打杂,但是要好好休息,每天入夜前给我写信,报告你一天的生活。”
叶萌道:“我不会……”
他似笑非笑:“写给白思思就会了?”
好吧,叶萌无力挣扎,只能做出妥协:“我会的,宗主。”
也许钟离镜已经知道她在暗中研究符箓了,她必须万般小心,以及在小事上逢迎他。
“还有,”钟离镜盯着她,似乎不想错过她的一丝表情:“你既然是替身,要以孟天琪的名义写信。”
她恭顺道:“好。”
他终于吩咐完毕,大发慈悲道:“去吧。”
叶萌忙不迭跑了。
钟离镜注视着那一抹黛色消失,想起了她的温病,眸光闪了闪。
回到厢房已经是傍晚,空中开始飘落雪花,叶萌提笔开始写信。
第一封信当然是写给亲爱的姐妹白思思,她在信里写到:“今天谈长老要在藏书阁里给我表演临床教学,后来被宗主打断了,他们互骂了一顿。另外宗主似乎发现了我们之间的通信,勒令我每日用孟天琪的口吻给他写信,呵呵。”
第二封信是写给可恶的宗主钟离镜,她没精打采地写着:“回禀宗主,我今日吃了两块枣糕,感觉甚好。孟天琪留。”
她祭符将信送走,又将床幔拉住,盘膝坐在榻上,掀起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臂。
叶萌拿起从邱不秋那里借的小银刀,看了眼旁边的小瓷瓶,朝自己的手臂上刺了一刀。
……
禁室里的白思思收到了今日的好姐妹来信。
她立刻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还将谈长老的部分讲给了南宫甜听,毕竟他们是同门师兄妹。读到后半部分,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是哪里不对劲呢,又说不出来。
白思思又读了一遍,身为一名作者,她觉得宗主有点……欲掩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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