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和慕容孜了解到万欢玩具厂的情况后,回到局里跟高云天一五一十的汇报。

    高云天竖起食指道:“我们所有人的分析,都没慕容孜的想法靠谱,因为姜伟奇和舒静关系普通,时创丰对她爱也不深恨也不切,都没有杀她的必要。她损失了任赛瀚的巨大利益,则任赛瀚杀她一万次都不会手软。所以我审姜伟奇是要从他这里搞清任赛瀚和舒静的关系,不关杀人的事。万欢玩具厂的财务这么混乱,作为企业老板,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任赛瀚居然可以长时间不闻不问,这里面的猫腻可想而知。”

    听高云天这么一说,向阳顿有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他自言自语道:“难怪百姓判官节目中,有50的人认为c男和d女是凶手。莫非真如慕容孜所说,是万欢玩具厂的老板任赛瀚、请了一对又蠢又恶的男女杀死了舒静?”

    慕容孜嗫嚅道:“即使是,我也是蒙对的。”

    他们正说着,顾学军和万海通押了姜伟奇回来。

    高云天轻声吩咐顾学军道:“你们不要问他杀人的事,叫他把任赛瀚和舒静之间的关系尽量讲详细就行了。审完之后,交代他不要多嘴,以免打草惊蛇。”

    顾学军会意点头。

    姜伟奇被再次监外提审,以为又是要他承认杀人。他只道是多说无益,便一直保持沉默不开口。

    顾学军知其所想,开门见山道:“姜伟奇,你也不要装哑巴,今天不问案子。你只要谈谈你们万欢玩具厂的老板任赛瀚是个什么样的人?和舒静是什么关系?”

    见他一脸不信的神情,万海通给他点了支烟,淡淡一笑道:“不要有顾虑,你说清楚这件事就行。”

    “哦。”姜伟奇深吸了一口烟,一副特别带劲的样子,评价道:“万欢厂的生意非常红火,几乎晚晚加班。工作环境、住宿条件、职工的工资待遇和生活福利都非常好。老板任赛瀚待人和气,从不责骂职员和员工,不和厂里的任何女工暧昧,也从不拖欠工人工资。逢年过节还会请工人去酒店聚餐并派发红包。全厂上下都特别尊敬他。舒静长得高,微胖,虽然块头偏大,但样子好看。她性格温和开朗,爱说说笑笑逗乐子,特合群。而且爱岗敬业,经常陪着工人加班,工作能力超强,财务、会计和出纳她一个人包揽了。老板也特别相信她。因她有一口气吹两瓶白酒的酒量,所以连接待这一块也基本上由她负责。像我这种喝三五瓶啤酒就上头的人,一般性应酬时也跟去凑凑热闹,耍耍嘴皮子。谁要跟我们斗嘴,我包不输。谁要跟我们斗酒,她包不败。我们是处出很深的友情来了,所以我现在很内疚,真的很对不起她。你们要我抵命都可以,只要不把我说成凶手就行。我可以肯定地说,杀她不单是我不忍心,我们全厂几千员工也没谁下得了手,她真的是众人亲式的人。”

    顾学军问道:“你说她一口气能吹两瓶白酒,出事那天她怎会醉成这样?”

    姜伟奇道:“她出事当晚去参加过私人饭局,已经喝了两瓶52度剑南春回来。跟我们一起去宵夜时又喝了10支青岛,所以醉了。”

    顾学军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喝了两瓶52度剑南春回来?”

    “她从不说假话。”姜伟奇深信不疑道:“她要不是喝了两瓶高度酒回来,10瓶啤酒就是毛毛雨,能醉倒她?”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顾学军表情十分严肃,郑重提醒道:“姜伟奇,我们今天问你的事,不能跟任何人讲,明白吗?”

    姜伟奇听顾学军这么一说,就意识到公安在调查任赛瀚,当下猛点头道:“明白!明白!守口如瓶。”

    顾学军和万海通关了门出去,向高云天汇报了审问情况。

    高云天吩咐道:“你们马上去把任赛瀚请到这里来,就说姜伟奇要见他。走路去,坐他的车回。我要检测一下他的dna。你们看看路上有没机会采到样。不行就回局里想办法。”

    顾学军和万海通领命离开。

    高云天走进审讯室,木无表情地问道:“姜伟奇,任赛瀚抽烟吗?”

    姜伟奇答道:“抽。他烟瘾很大。”

    高云天叮嘱道:“一会他过来,你就说是你要见他,想知道改造回来后还能不能进万欢玩具厂。我会让你们单独聊。记住这里有监控,别乱说话。给你40分钟聊天时间。”

    姜伟奇道:“谢谢警官,我知道怎么做。”

    高云天倒给他一纸杯温水,转身离开。

    时间宝贵,顾学军和万海通当然不会真的走路去万欢玩具厂,而是打了部的士去。

    任赛瀚不高、秃顶、较胖,气色很好,慈眉善目,整体看上去很和蔼。听警察说姜伟奇想见他,他马上俵烟点火,热情地请他们进办公室喝茶。

    顾学军说时间比较紧,改天再来拜访。

    任赛瀚叫他们稍候,片刻便开了部大众越野车过来。

    顾学军坐在副驾驶位。万海通坐在后座。

    车一起步,顾学军便递给任赛瀚两片绿箭口香糖。走到半路上的时候,万海通跟任赛瀚说姜伟奇想抽南洋红双喜烟。任赛瀚就把车开到路边,靠一小超市停下,说他去买两条上来,叫顾学军他们稍等。

    任赛瀚一下车,顾学军便将他用餐巾纸包住放在杯格中的口香糖渣、用胶袋装起来放进了公文包。

    高云天见顾学军和万海通请了任赛瀚回来,对下眼神就知事已办妥,便让他们把任赛瀚带去接见室。

    顾学军亮了亮手上的两条红双喜道:“姜伟奇,这是任老板给你买的烟,一会我们给你带到看守所去”

    之后他和万海通一起走出接见室,让他们聊。

    姜伟奇先是一番声泪俱下的感恩戴德,再是一番捶胸顿足的悔恨交加,接着问到出来以后的就业问题。

    任赛瀚也不提万欢玩具厂申请破产的事,只是安慰他不要担心,出来有困难可以找他,只要力所能及,他绝对不会推脱。

    从公安局出来,任赛瀚驱车回厂,侧目看看杯格里没了包着口香糖的纸团,他脸上掠过一丝忧虑,心里隐隐地不安。

    被顾学军和万海通送回看守所的姜伟奇,心情则一下子开朗了许多,他感觉公安并没认定他是杀人凶手,而是把怀疑的目光转移到了任赛瀚身上。

    但他相信任赛瀚不会杀舒静,估计公安这回又要错。

    却说段虎被调到新成区派出所任副所长,工作是轻松了一些,但心事却加重了不少。825重大凶案破不了,他真的很难接受这个无情的事实。

    对自己的综合素质,他一直都是自信满满,认为违法犯罪分子不管手段多高明,他都有办法让他现出原形。可这次脸都被打青了,还不知跟谁发脾气。

    面对一堆证据,却锁定不了犯罪嫌疑人,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滑稽,不被撤换才怪哩。

    下午下班回到家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还留在派出所,心却落在公安局,真正到家的,只是糟糕透顶的心情。

    肖媚知道老公事业上遭遇挫折,情绪低落,既不数落也不安慰,生怕一句话不妥伤害到他。她只是认认真真地整理家里的环境,尽量带给老公一点好心情。

    段虎见肖媚一味地小心翼翼料理家务,明白她是呵护他那份男人最觉宝贵的自尊,内心当然是非常的感激。

    当她泡好一杯热茶递给他时,段虎展颜一笑道:“肖媚,我没那么脆弱,这点打击还扛得住,你来帮忙分析分析我这次失败的原因吧,我真的很不服气,又不知如何争这口气。”

    肖媚娇笑道:“虎子,是老天爷在照顾我,让你到派出所工作,你才有时间陪我。要说争气,也不一定非得赢,不输也叫争气。现在案子让别人去破,是骡子是马溜溜就知道了。如果人家也破不了,你便不输他。要是人家破得了,那你必须服,而且要虚心学习,师人所长,才有进步,才能更强。”

    段虎微笑道:“你这话把我说得豁然开朗了。吃完晚饭你带我去兜风,散心。管他要不要,开心最重要。”

    肖媚嗯了一声,进厨房做饭。段虎跟进去帮忙。

    晚饭后,夫妻俩放下思想包袱,轻松愉快去兜风。可周末的夜,出来轻松的人一多,街面压力就大了,各种各样的车子挤在街道上,不动的时候,就像儿童画画用的色卡一样,既五彩缤纷又整齐划一。偶尔动一动,又似花了片的光盘,播放出不同的马赛克形状。

    在这个情绪最容易变得糟糕的时候,只有一种情况能让人心情变好,那就是和你相邻的车里坐着的、符合你审美要求的异性正好打开车窗。

    段虎今天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他开窗透气时,旁边的乔颖正好开窗看过来。

    “段队,真巧,赶上塞车了。”乔颖聪明,当然不会说遇上你了。她不等段虎发话,便大声喊道:“肖媚,带老公兜风啊!明天早上你提前过我这里来,一起吃完早餐,8点钟准时出发。”

    肖媚眉开眼笑道:“我没问题,你跟那个说好。”

    乔颖故作神秘地笑而不语。

    段虎看看肖媚又望望乔颖,感觉左右都顺眼,也不问她们明天去哪,只美滋滋地为目前的风景陶醉。

    “这样兜风真会把人兜疯!”好不容易回到家里,肖媚嘘了口气道:“虎子,明天刘大为去乔颖家,我去做灯炮。估计他俩能成,我以后就不去了。”

    “发展得这么快?”段虎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想他们早早脱单,双栖双飞。说老实话,老婆这么美,他还真担心刘大为一直惦记。

    “我也这么觉得。”肖媚则是实话实说道:“接触没多少天哩。”

    “一见钟情应该就是这种情况吧。”段虎不想探究别人的问题,提醒道:“肖媚,天气预报明天有大到暴雨,你们谁开车呀?乔颖家住得远吗?”

    肖媚道:“开我的车,让刘大为当车夫。乔颖家在c县县城。”

    “哦,70多公里,约一个小时车程。”段虎关切道:“明天要起早床,今天早点休息吧!”

    肖媚嗯了一声,找好衣服去了冲凉房。

    段虎走到阳台,掏出电话拨通了慕容孜,问她明天要不要上班?

    慕容孜说明天正好轮休在家。段虎便说有件事想牺牲她的休息时间。慕容孜说没问题,段队尽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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