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雀将耳坠放到梅安面前：“这个。”
“g家新款，我得先看看。”梅安从角落里拿出一套完整的工具。
乔雀点头。
这是s市颇有名的一家spa馆，价格不菲，不论是富豪太太还是富豪的情人都爱来。但也是转卖饰品的“黑市”，囊中羞涩的太太或是想捞一笔的情人，想买的想卖的，到这来都能满足。
乔雀虽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但做的次数也不算多，怕露马脚。一般都是“不小心”丢失一半，然后来这买一对，再卖只假货回去放着。
丢了一只的耳坠她不会再戴，剩下的那只也没人会动。
这种事做起来自然有风险，但单买一半的钱实在太少了，只有原价的十分之一。久而久之，乔雀便胆大起来，每次都是卖真买假。
“成色不错，也没有什么磨损，第一次戴？”梅安收起工具，给出一个价格。
“行，照常。”
乔雀坐到梳妆台前卸妆，这毕竟是家spa馆，技师手艺还真不错，尤其适合放松一下酸痛的腰。
梅安看见那对墨绿色耳坠，眼神亮了起来：“这对可是极品，乔小姐有想法吗？”
“这可不行。”乔雀将首饰放进盒子里，“我不敢。”
这对耳坠若是真的丢失，乔雀相信岑渊不会如何怪罪她，顶多在其他方面受点罪。但要是被别人买走后，戴出去让他瞧着，那后果她是真不知道。
虽然岑渊给她首饰时，都说是送，合约上却没明确写这些首饰要如何处理。乔雀不打算在离开时带走，她查过几款的价格，这个数字不管是盗窃还是诈骗，都够她在里面渡过余生了。
她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到时拿钱走人。
梅安被拒绝也不气，手法轻柔的抹上精油：“乔小姐没想过多出手几件？最近要货的多。”
其实不止是这点，主要是乔雀每次出手的货就没有差的，磨损还少，也不还价。这种好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乔雀摇头，不多说。
这种地方不敢放监控，但她怕有录音机，几乎都不明说，为的就是哪怕有一日败露了，也没有明确证据指证她。相反，她还可以说是这家店趁她不备偷换了首饰。
轻轻叹口气，乔雀只觉得心累。
腰部的酸痛在富有技巧的按动下减缓，乔雀眉头一点点松开：“对了，帮我打探一下关于顾家小姐的消息。”
这个圈子里的人很多都会来做spa、水疗之类的项目，不论客人是结伴还是独行，店中的服务人员总有机会得到圈子里的消息。
论消息，没有人比她们更灵通。
梅安心里还馋着那对耳坠，连忙应下。
出了spa馆，天已然擦黑，路灯和霓虹灯照亮这方世界。繁华的街道上出现三三两两穿着西装的人群，是上班族下班了。
乔雀熟练的走进一家咖啡馆里，屏风和绿植将人们分开，最里侧的桌子上已经有人坐着。
“游秘书。”乔雀笑着落座。服务员端来一杯意式浓缩和一杯牛奶。
游冉是岑渊的秘书之一，不像李特助那般被看重，但却知晓岑渊的大部分行程。乔雀在一年多前就和对方搭上了线。
乔雀抿了一口牛奶：“游秘书回去还要加班？”
游冉笑笑：“打工人嘛。”
说着，游冉将一个盒子推过来。打开，里面是丝巾上掉落的宝石。深蓝色的宝石切割精细，落在光的那面每条棱角上都散发着光。
“多谢。”乔雀将宝石收好，拿出一张卡递给对方。
两人面色如常，略带微笑。因为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有时“意外”丢失的珠宝乔雀不方便带走，这时游冉就起到作用了。
游冉将卡收好，捧着咖啡取暖：“话说，岑总下班前还让保洁找找这颗宝石，还好它正巧掉到我身边，不然还真不好办。”
乔雀抬眉：“我懂的。”
说完就要从包里拿东西，游冉却制止了她的动作。
“我不是那个意思。”游冉撩了撩头发，有些不好意思，“下个月我就要离职回老家结婚，以后可能帮不到你了。”
乔雀皱眉，游冉是她花了大半年时间才找到机会搭上的，若不是她意外帮了游冉，也得不到这个帮手。对方要离开，但离合约结束还有一年。
岑渊对身边人管得十分严格，她来到他身边两年，还得避开司机才敢与游冉见面。
“不知游小姐有没有好的人选推荐？”乔雀主动问道。
游冉犹豫片刻，还是说了一个人。
“只是对方能不能同意，我也不能保证。”
乔雀眉头展开，还是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游小姐要离开，这就算我对你的祝福吧，希望你能和爱人白头偕老。”
“多谢。”游冉收下，“乔小姐放心，我回老家后这边的联系也会慢慢断了，你我之间的事绝不会透露半分。”
“游小姐办事我自然放心。”乔雀话锋一转，“只是这段时间里，还得麻烦游小姐帮我打探些消息。”
临别之时，游冉叫住乔雀：“其实我们秘书处的人都觉得，岑总对乔小姐是有几分感情的，或许可以试着相信一下岑总呢？”
游冉指的是偷卖首饰的事，岑氏家大业大，岑渊更是除了岑氏外还有其自己的公司。乔雀卖首饰得到的那些钱，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游冉想起下午乔雀离开时，岑渊目视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的情境，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心里话：“虽然您和岑总之间的关系……但是身为岑总的秘书，他对您的关心我也是有目共睹的。岑总也不是小气的人，您有需要完全可以和他提的。”
乔雀有那么一瞬间陷入了回忆，但还是摇头道：“我和他就像是蚂蚁和大象，大象可以容忍蚂蚁在身上乱爬，可以容忍蚂蚁的小性子，但大象想要踩死蚂蚁，只需要一脚。”
“我不敢赌他会不会踩下那一脚。”
两人沉默片刻，游冉笑笑道：“这段时间多谢乔小姐照顾，等我回老家安顿好之后寄些特产来，还望乔小姐不要嫌弃。”
“怎么会。”乔雀顺口问道，“不知游小姐老家是哪的？”
“是y省南部的一个小城，不出名，现在发展得倒是还不错，乔小姐不一定听说过。”
游冉说出了家乡的名字，却见乔雀端着咖啡失神一阵。
对方的声音让乔雀回过神来，勉强扯起一抹笑意：“刚刚想到别的事上去了，若是没有其他事，就下次再见吧。”
乔雀说完快步离开咖啡馆，在绚丽虚幻的街道上漫步。
有多久没有听到那个地方的名字了？乔雀试图想起来。
快六年了。
其实她和游冉也算是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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