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小郎君不进去瞧瞧吗?”
月上霄进了巧室,见慕容晓和韩可还驻足门外,婉三娘不免好奇,用香扇勾出半边妩媚的脸颊,有意打趣道:“这云彩儿可不是说见就能见的呢。”
韩可低头对她作了一揖,却丝毫没有朝巧室迈动脚步的意思,正色地回道:“今日原是我师妹年幼无知,心生好奇,非要一睹云彩姑娘的芳容,我只在这等她出来就好,别无他求。”
慕容晓的性子到底是爱动不爱静的,本想进巧室偷偷瞅上一眼,可听到韩可这样说了就不由自主升起一股胜负欲,为人也矜持起来,哼得一声,头一扭,偏也不再看巧室半眼。
青楼女子见过太多沉迷女色的男子,纵是上官亲点的文人墨客,官帽一取也没有半分清洁高雅。今日见到两个超凡脱俗的少年对神女的容颜也不青睐,众女子内心都不胜感慨。
正所谓:易得无价宝,难求有情郎啊。
望着他二人,柔情者一声哀叹,感性者竟落泪点点。
“你方才画的什么标?”见四下人群散去,韩可蓦地皱眉道。
“管得着吗?”慕容晓负手而立,冷哼一声。
顿了一顿,韩可沉吟半晌,沉声道:“此标不善,公子日后还是少用为好。”
慕容晓不屑一笑:“月上霄又不在,少跟我装。”
韩可像看白痴一样地瞟了他一眼,心道这人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于是清了清嗓子,凝重道:“这标识的正主,是慕容家主吧。”
慕容晓猛地回过头,心生警觉地盯着他,指尖冒出点点墨蓝,藏在背后。
却见韩可目不斜视,口中娓娓道来,温声道:“公子不必多疑,我自幼长在萧峰山,不曾涉猎江湖纷扰,更不知你是何人。只是公子穿着华丽,出手阔绰,韩某便斗胆猜测你不是世家公子也该是位仙门少爷。公子方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既敢直呼慕容名号,便可料定是慕容亲信,那试问亲信是用谁的标识呢?”
这一通话听下来于情于理,逻辑自洽,倒让慕容晓无法辩驳。
这小子果然心思伶俐。
“你想多了。”眼中划过一丝狐疑,慕容晓冷着一张脸,无情地冷冷打断道:“我不过一个无形浪子罢了,只是多年前跟慕容小有交集,沾了些光,算不得亲信。”
“无妨。”
谁知韩可却不在乎,他面容淡淡的,面色如常,语气温和却异常坚决地道:“江湖之人忌讳言说师门诸事,这点规矩韩某还是懂的。故而公子是何等身份与韩某无关,韩某也无心冒犯。只是公子所用标识有些不妥,且慕容与萧家前不久已结下血仇,我不希望月师妹因结识公子而惹到不该惹的麻烦,以致于后来引火烧身。”
慕容晓深吸一口气:“决计不会。”
“这并不由你说了算。”
韩可转过身凝望着他,身若仿竹,一双小鹿般的眸子泛着淡淡余晖,语气不容退让道:“在万事俱备前,韩某劝公子还是先少来打搅她,以免来日一旦东窗事发,对彼此都无益。”
慕容晓一听这话便抬起头,横眉冷笑道:“你在教我做事?”
“我——”
轻笑了几声,慕容晓就如一阵疾风刮过,韩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扼住了脖子最脆弱处。他低下头,只见慕容晓的指节各处突然生出把把的雪亮尖刀,带着凛凛的寒气。
只要轻轻一下,韩可就一命呜呼了。
残月繁花!
千算万算,还是没能想到月上霄居然与这个江湖大魔头结识了韩可心头大震,眼神顿时也有一瞬间的慌乱,十指在衣袖中微微蜷缩,而在这一切,都落在残月繁花的眼里。
“月姑娘说你很怕疼。”慕容晓微微挑起眉,饶有兴趣地道。
“别吓唬人,”韩可瞪着他,挣扎着,费力地吐出几个字来:“你你敢杀我么。”
闻言,慕容晓一下笑了起来,他勾起了绯红色的唇角,晃了晃手中寒冰刀刃,声音像从地狱传来一般阴郁而可怖地道:“小书生,你知道我手底下死过多少人吗?”
“那你来吧。”
韩可虽然已经被他吓得双腿微有发颤,可眼下被他掐着,想大声呼救也呼不得,只得拼命赌一把,于是一梗脖子,闭着眼道:“只是你杀了我,月师妹决计会与你一朝翻脸,永生为敌。”
“你以为我会在乎?”慕容晓冷笑不止。
“不在乎吗?”
明明轻轻一刀,手起刀落就可以结束自己这具脆弱的生命,可一向心狠手辣的残月繁花此刻却只是掐着他的脖子,他的手劲一点点增大,可始终保有余地。韩可察觉到这一点后,慢慢安下些心来,露出轻蔑的神情:“若不在乎,何不早用妖术了结了我?修炼妖术,不通人性。”
“妖术?”
慕容晓一顿,皱了皱眉,冷厉道:“你胡说些什么?”
他有些恼了,手下稍稍晃动了一下,尖刀锋利立即划破韩可的面颊。
破开的口子流下点点鲜血。
“你是真不知道么,”韩可强忍着面颊的痛,嘶嘶抽气地瞪着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道:“那是妖族之印——血玫瑰!”
慕容晓的瞳孔猛然缩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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