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宋无衣惊叹着一把扶住浑身战栗的沈清秋，将她扶到榻上躺下。
“姐妹你这什么情况？”
她不知该先擦汗，还是先去请大夫。
沈清秋痛得在榻上缩成一团，冷汗已经浸湿了前襟后背。
“只是断肠丹发作，痛两个时辰便过。”
“断肠丹！”
宋无衣震惊无比，“那不是假的吗？你给我喂了一直没有发作……等等，你给我喂的是假的，自己却吃了真的？”
沈清秋没力气同她废话。
“解药呢？”宋无衣上下起手在她身上翻找。
沈清秋勉力地摇了摇头。
“没有解药。”
她也不能吃解药。
不能让夏孑知道她能配制解药，一旦他知道无法掌控她的性命，他会想方设法用其他来控制她。
“那……那……”
宋无衣急得撩起袖子在她脸上胡乱抹，“那你倒是说说我要做什么呀？”
“什么都不必做。”
身体的疼痛，令沈清秋声音都带着起伏的颤音。
她现在只求，只求疼痛来得更剧烈些，痛到失去意识，便好受了。
看她眼神迷离，宋无衣害怕起来。
“不是……姐妹儿你别晕呀！你让我什么都别做……你都这副样子了，我特么还能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吗？”
沈清秋想告诉她，什么都别做，就这样守着她就好。
断肠丹不会要人性命，发作起来，只会令人生不如死。
这种碎骨割肉的痛她前生经历的太多，早已经习惯了。
颤抖、疼痛、挣扎……只是肉体的本能反应，她不怕疼，只怕又像前生那样，亲友殒命，至爱丧尽，到头来却是一场欺骗！
朦胧里，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滚开！”
她记得这个声音，钱信谊，大别州钱家家主，一个须发花白、爱穿白袍的小老头。
还真是纠缠不休！
为什么会是他呢？
她奢侈地想，如果是孟庸在，该有多好？
那样，她是不是可以拉着他的袖口，娇气地落上两滴泪？
一转念，又觉得自己但真是异想天开，孟庸怎会出现在这里？
她才惹他动怒，连看都不愿看到她，大抵在琢磨着，要挑哪个日子把她赶出府吧。
“大兄弟，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谁吧！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害她？”
这是宋无衣的声音。
“水！”
一颗药丸塞进嘴里，腥苦的味道在口腔蔓延，比起身体的疼痛，那股味道更令沈清秋感到恶心。
她下意识地将药丸往外吐——这点子力气倒是有。
药丸被再一次塞了进来。
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小丫头，别吐，我只带了一颗。”
那个声音循循善诱，“乖，听话，咽下去。”
他说：“你把药吃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记忆中，也曾有人这样哄着她吃药：秋儿把药吃了，爹爹便什么都答应你。
她顺从地将那腥苦的东西噎下去，然后拉住那只遒劲的手，眼巴巴地望着和蔼的男人。
“爹爹，女儿乖乖吃了药，你得带我去找孟庸哥哥！”
她拉着的那只手僵了僵，随后，爹爹轻声应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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