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福是文国公府的管家,平日里最近叶氏和白兴言的话,就连老夫人他都不怎么放在眼里。可那是从前,现在就不同了,白家出了一个对他来说相当于罗刹一样的人物,那就是站在眼前的这位二小姐,白亦染。
他平时是左躲右避,就是不想跟白亦染发生正面冲突,甚至多一句话都不想跟白亦染说,哪怕多看一眼心都哆嗦。却没想到今儿在这里不但碰上了,还让二小姐听到了他说的那些以下犯上的话。白福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还杵这儿干什么?”白亦染挑眉,“滚到风华院儿去,回完了本小姐的话,再去领罚。身为奴才以下犯上,几十大板是躲不掉的。默语,跟着他一起去,再到锦荣院去问问,这种情况打多少板子才算够。”
默语冷着脸点点头,上前一步道:“白管家,走吧!”
白福脸都白了,两条腿直打哆嗦,他想跟白亦染求情,可又觉得还不如赶紧离开,到风华院去跟二夫人求情比较好。于是话也说不出来,礼都顾不上行,连滚带爬地就跑了。
迎春气得直跺脚:“白管家以前还没这样嚣张呢,最起码到老夫人那里也算恭敬有礼,可是没想到人前背后竟如此不同。他这叫……叫……”
“叫狗仗人势。”白亦染转回身,迈开步往里走,同时吩咐竹笛院的下人们:“前面带路,我去看看五妹妹。”
那小丫鬟一边哭一边不停地给白亦染谢恩,还不忘了求白亦染给请个大夫。白亦染拍拍耳朵开口道:“有哭的工夫,不如快走几步让我给你们小姐瞧瞧,至于文国公府的大夫,就别指望了。”
屋子里,白花颜在床榻上躺着,小叶氏在下面软榻上躺着,一个叨叨咕咕说着胡话,一个披头散发脸色煞白,跟个死人一样。边上还站着个小大夫,十五六岁模样,满脸青涩,手里拿了张刚写的药方正在让丫鬟去抓药。
白亦染走上前,伸手将药方接了过来。屋里人还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这种时候居然能在这里看到二小姐,那小大夫更吓了一跳,张口就道:“你也是院儿里的丫头?那还看什么,还不赶紧去抓药来!药抓得慢了死了人,可就别怪我医术不精了。”
白亦染都气乐了,“首乌藤、紫石英。五小姐落水染了伤寒,你开这些重镇安神的药干什么?还有七叶莲,怯风止痛活血消肿的东西,用在五小姐身上,合适?”
“你懂什么?”小大夫生气了,“我是大夫!这方子我说怎么开就怎么开!不按我的方子去抓药,死了人你能负责吗?”
白亦染反问他:“听你这话,若按你的方子抓,死了人你管?”
“我……我管不了。我只管开方子,人是死是活得看她们自己的造化。大冷天儿的往湖里跳,救不回来怪谁啊?怪我吗?还不是她自己作死。这人哪,一旦自己作死,那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行了行了,快去抓药吧,要是你们能弄到百年以上的老参,我也不用费这些个劲,切一片吊着命,好歹能拖到大小姐那头腾出人手,给这边用用。”
迎春觉得这小大夫态度不好,正准备训斥一番,却被白亦染给拦了下来。“人家说得没错,这人哪,一旦自己作死,那真是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不过——”她看向那小大夫,“这人若死了,我负得了责,你却不行。所以,收回你的药方,把你药箱里的银针借给我,老老实实退到边上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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