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润和王荣两个小伙计凑在一起聊了很晚,李重润嘴里打着哈欠,发现王荣那边没了回话的声音,扭头一看才发现他已经躺在凉椅上睡着了。
第二天,忙完晨练的李重润就急不可耐的拉着王荣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一边跟王荣讲着自己的设计和要求,李重润一边拿了根自己做的羽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不是多大会儿就画了一堆图纸出来。
用过了早饭,王荣便抱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图画,让芳儿领着往北市去了。
等王荣过了几天从神都洛阳带了好几辆马车的东西浩浩荡荡的回来的时候,便被清漪园门口的阵仗给吓了一跳。
一大群人也不顾了天气炎热,乌泱乌泱的在清漪园门口排着长长的队,竟然已经超过了门口那青色巨石,往那上山的小道上蔓延了出去。
王荣坐在打头那辆马车的扶手上正帮马夫引路,觉着有些晒,便将昨晚芳儿送自己的新款扇子打开放在脑袋上遮阳。
谁知那队伍中有一个管事打扮的人物,眼神很尖,一眼就瞧见了王荣扇子上那一方小小的清漪纹章。那管事没敢声张,悄声唤了个小厮来替自己占着位置,自己一边装作内急的样子,一边悄悄往车队那里走去。
“这位公子,小老儿这厢有礼了。”车队被前面的人群挤了,走的很是缓慢,给了那管事上前请安的机会,“小老儿恬为凤阁舍人张公家中管事,今日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公子可否将手中折扇割爱?”
“你们在这儿排队干嘛呢?”王荣很是好奇,眼神流转之间没先回答他的问题,自己先问了一句。
“那清漪园的主人想出了个法子。说是半月只有百把的产量,让大家排队领了号,凭号取扇。眼看轮到小老儿这儿,估计不知要几时才能拿到。所以才求公子割爱。我家主人日后必有重谢。”
那管事有求于王荣,虽然有些担心被别人发现王荣手里拿的正是最近最是抢手的清漪园的扇子,却也还耐着性子仔细的解释着。
“我看如今北市那般力工市场都已经开始贩卖这纸扇,张大人为何要舍近求远来这邙山脚下来寻这扇子?”王荣虽然知道这是李重润的布置,还是好奇他是如何让这些达官贵人趋之若鹜的。
“我家主人本在南市买了一把象牙做的上好纸扇,谁知昨日散朝回来,便指名道姓的要这清漪园的扇子。小老儿也是费了不少口舌,又使了些许钱财才得知此处。只是眼看最近拿到这扇子已经无望,还望公子忍痛割爱,想来以后公子若需要投行卷,我们家主人也能行个方便则是。”
若是普通人,这等好处已经几乎就是许了一场富贵了。没想到只是一个扇子,便能如此抢手,王荣被震惊的啧啧称奇。
“这个扇子可不能给你。这是润哥儿亲手题的字。别的扇子可没这待遇。不过看你今天跟我费这般口舌,我倒可以给你指条明路。你过两日去西市最大的酒楼,那酒楼后面有个楼子,后天开门迎客,我保证你能买到。”
前面人群略微的松动了一些,车队的速度便快了一些,让那管事有些渐渐追不上了。
车队从管事身边驶过的时候,那管事往车厢里瞥了一眼,发现都是这竹木做的桌椅,细麻布套的布口袋一般的东西,还有些竹子做成的管道。
一头雾水的管事突然想起那公子方才称呼的润哥儿,好像这园子的主人便是临淄王李重润,想来是临淄王很是亲近的人物,那自然是不需要投行卷给自家主人的。
又过了两天,那管事按照王荣的安排,一大早便去了西市的酒楼去寻了那个楼子。
管事去的早,酒楼中还没什么生意,知客的大茶壶听闻这位管事想去寻那小楼,却笑眯眯的说他来早了,“这位老爷,小楼要到巳时方才开门。要不,先在此用些茶点?”
喝了几壶茶,又吃了许多点心,坐立不安的管事终于熬到了日上三竿。知客的大茶壶又笑眯眯的领着个安西奴过来,“这位老爷,您跟着她去便是。”
那天帮李重润倒酒的黄毛小萝莉依旧一副语言不通的样子,只是静静的领着管事大人穿过了几丛很是繁茂的花丛和竹林,便到了一幢青砖小楼前面。
小楼不大,两层。一个硕大的木桶顶在青黑色的房顶之上。伴着潺潺的水声,有流水不断的从那青黑色的瓦当处滴落下来。
管事很是奇怪的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尽管还是上午,树梢头高的太阳已经开始有些灼热,完全没有下雨,这水声想必就是那木桶中漏出来的。
管事有些奇怪,为何要在房顶上放一桶水?难道此间楼子主人只是因为喜欢水声?
刚一进门,管事便被那股子沁凉给吓了一跳,抬头却见一把巨大的布幔无风自动,正在吹出徐徐的凉风。
“是那天在山道上见过的管事大人。想不到您是第一个来的。”
正堂东侧放置书桌的地方有一张矮矮的方桌,一个很是奇怪的胡凳摆在方桌背后,王荣正坐在那椅子上,看到管事进来,把胡凳往身后推了推,很是亲近的上前来迎。
管事与王荣见过了礼,只是抬头一看,却发现那方桌背后的墙上有一块竹子所做的匾额,上面用很清秀的字迹写着:“清漪园生活体验馆”。
管事有些纳闷,这几个字虽然自己很是熟悉,放在一块却着实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不是卖扇子的地方么?怎么又和生活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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