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小艾啊,你真是糊涂了啊!”
“一两银子呀,就换了这一粒麦子?”
“这就是金麦子,它也不值一两银子啊!”
村民们知道了那小艾的“壮举”后,全都气得心疼、肝疼。
毕竟那是一两银子啊,很多人掏空家底都没一两银子啊。
就连村长也觉得不妥,“小艾的,这一两银子就算了,咱只当吃亏买个教训,明天可就别再给他了。”
那小艾疯狂摇头,“不行不行,这要是放弃了,一两银子就打水漂了,咱得坚持住,到时候连本带息的赚回来。”
村长一拍大腿,“现在放弃是一两银子,不放弃就是十两、二十两,没谱了。咱老那家不是他老钱家,咱没家底,跟他们玩不起啊!”
那小艾掏出白纸黑字的契约,说道:“就算咱们想反悔,人家也不乐意啊。”
村民们不识字,但他们都知道这张纸意味着什么。
“完了!”
“全完了!”
“咱们修墙盖房子的钱全打水漂了。”
和众人抓心挠肝的焦躁不同,那小艾气定神闲,稳坐钓鱼台,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大家放心吧,咱们的墙肯定能修起来,咱们的房子肯定也能盖起来,而且比以前盖得更快,盖得更好!”
这话肯定没人信。
如果不是看在土地公的面子上,那小艾这会儿已经被摁在地上暴打了。
村长拉着那小艾的胳膊,将其拽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小艾子啊,这里也没旁的人,我也不跟外面说,你给我一句实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村长,我解释你也不懂啊,反正这是土地公教我的办法,土地公总不至于叫咱们吃亏,是不是?”
一听是土地公的意思,村长瞬间没脾气了。
“可是你这样弄,咱们人心气就散了啊,谁还会好好干活?”
那小艾笑了笑,“那就休息两天,缓缓劲。顺便啊,跟我一起进城采买东西。”
“买什么?”
“斧子、锤子、锯子、刨子、铁锨,还有大刀长矛,有猎弓的话也搞几张。顺便买点木方、竹竿什么的。对了,再买几头猪,给咱们人改善改善伙食。”
村长惊呆了。
“小艾啊,咱们本来就没钱啊,省着花都不够花,哪能这么大手大脚啊。”
“村长,话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是不是,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听我的准没错。从明儿个开始,都扎紧裤腰带,粮食里面掺点麸子,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那小艾连忙说:“村长,咱们没钱就去借啊,怕什么啊。”
“借谁的啊?谁会借给咱啊?”
“钱家啊!他们不是放贷吗?”
“就算他们肯借,咱怎么还啊?”
“我就没想过还啊!”
手里捏着和钱柏松的交易契约,钱家就是有金山银山也能给他掏空了,借点高利贷算什么。
村长瞬间悟了。
难怪小艾让大家多买点斧子、锤子,还有大刀、长矛,又叫大家杀猪吃肉。
原来如此啊,别看小艾人瘦瘦弱弱的,可这胆子泼天大啊。
村长也是果断的人,“好小子,有你的啊!行,就照你说的做!”
……
另一边,钱柏松回到家中,一蹦三跳的喊道:“爹!我赚钱啦!我赚大钱啦!爹,快出来看啊!”
一个长得圆圆胖胖,满脸和气的土财主从里屋走出来。
只见其穿着孔方纹黑布过膝袄子,腰围金线刺绣的角带,头戴貂皮暖帽,脚踩一双黑面布底的球头直尖靴,正是方圆百里首屈一指的钱员外。
要是其他当爹的听到儿子挣钱了,肯定高兴地眉开眼笑。
可钱员外不同。
他太了解自己儿子了。
太单纯,容易被骗,而且被骗了不止一回。
“儿啊,爹一直说你,贪小便宜吃大亏,咱们老老实实买地,安安稳稳收租,有钱了再放点贷,日子过得去就行了,别总想着一夜暴富。有那时间不如多抢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回家,赶紧叫爹抱上孙子。”
然而,钱柏松直接把一块碎银子戳到老爹眼前。
钱员外瞬间成了斗鸡眼,白花花的银锭就像钉子一样,楔进乌溜溜的眼珠子里,拔都拔不出来。
“怎么样爹?这回信了吧!”
“你捡的吧?”
钱柏松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这种侮辱比“小钱钱”更猛烈十倍、百倍!
“爹!这是我凭本事挣的!挣的!”
钱员外立刻把儿子扒拉到一边去,揪着管家问道:“你说,怎么回事。”
回家路上,钱柏松已经对众人下了封口令。
好不容易露了一回脸,肯定要一鸣惊人。
等一百两银子全拿到手,一定让所有人知道自己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管家立刻按照背好的台词说道:“老爷,事情是这样的,一个泥腿子冲撞了少爷,少爷跟对方讲理啊,对方哑口无言,所以花钱赔罪。这不,少爷不费吹灰之力,挣了一两银子啊。”
钱员外又看向另外几个保镖和跟班,问道:“真的?”
几个人早就在路上串好了供,自然忙不迭的点头。
这群狗腿子别的不行,但给主子打掩护一个比一个精,钱员外反反复复追问好几遍,愣是没听出什么纰漏。
这时候,钱柏松不乐意了。
“爹!你就是不信我!既然这样,你还叫我去锻炼什么,明儿个起你自己收租去吧,我不去了!”
钱员外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于是连忙拍着儿子的肩膀宽慰道:“不是爹多心,实在是咱家太有钱了啊,旁的人接近你都是图你钱,挖空心思算计你,爹怕你吃亏啊。”
“爹!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钱柏松本想昂首挺胸,说几句慷慨激昂的话。
可是一想到“小钱钱”三个字,瞬间没了底气。
钱员外心疼得解下儿子肩膀上的挎包,“儿啊,这么多钱背了一整天,挺累的吧。快快快,进屋歇歇,喝口凉茶,对了,晚上想吃什么尽管说,爹给你庆祝庆祝。”
“爹!我要吃虎鞭!吃鹿茸!吃人参!”
钱员外的心在滴血,这可都是值钱的货色啊,哪能随随便便当饭吃呢。
但转念一想,儿子要吃这些东西,肯定是长大了,懂事了,想开窍了。
“好小子,有你的啊!行,就照你说的做!”
钱柏松愣了一下,自己只是随便说说,都是气话,专门让老爹心疼肝疼的,没打算真吃啊。
谁知道一毛不拔的老爹这么爽快,全答应了。
“爹!不要啊,那可都是钱啊,咱们喝点粥就行了,省钱啊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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