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下石
包倩怡怔住，随即露出些不可置信又无奈的苦笑，语气却变得强硬“逝者为大，我不想说什么评价女孩儿的话，但是厍董，安卓虽然有点固执霸道，但他有担当，做过的他不会否认，但非要深文周纳就没必要了吧。”
厍峻面无表情的盯着包倩怡。
“厍董，对不起，我只是……黄警官一家虽然可怜，但这事真不能怪安卓，说起来，最无辜的难道不是安卓吗？”包倩怡自知情绪过于激动，看着厍峻冷峻的表情，心里后知后觉的发慌。
厍峻移开目光，没有接话。
其实，厍峻听到这些话并不生气，甚至还有一些欣慰、安心，仅为安卓。而另一方面，他自觉寄颜无所，也为安卓。
两人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厍峻离开经纪公司驱车来到医院，在车里踌躇半天，却还是离开了。他纠结犹豫，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一份怯懦缘何而起。
厍峻讨厌安卓瞠目欲裂的对峙，也烦扰他舌剑唇枪的锋利，于是，只能躲，明着躲、暗着躲，安卓便变着法的逼他现身，抄过他的办公室，横过他的情人，甚至对公司产品代言尥蹶子。
可当安卓终于乖顺平静的望向他时，厍峻心里又会情不自禁的渗出一种仓皇，让他无措，让他竭尽逃离。
厍峻天马行空的想着，在街上一圈一圈的转着，手机在副驾驶座位上不停的响，他已经一天没有回公司了，这是他自从工作以来，第一次这么任性，为了一个男人将所有工作交代给了特助，不回公司，不接电话。
他需要时间和空间，他需要捋一捋他和安卓之间的关系，他们明明在第一次滚到床上前就摊开了讲的明明白白的，为什么经过五年，事态会发展到他无法控制的地步，他控制不了安卓，甚至有些控制不了自己。
凌晨一点，厍峻终于将车开进了安阳公寓。
厍峻双手插在大衣口袋，有些疲累的靠着电梯，抬头间看到镜面内壁里那个头发略有些凌乱的自己，厍峻不禁有些愣神。
终于到家，厍峻抬手输入门锁指纹，“滴”一声长响之后，锁上出现文字提示“指纹错误”，厍峻皱眉，怀疑的抬头看了门牌，在确定是自己家无虞后，不解的再次属于指纹，同样的提示。厍峻有些烦躁，他推开按键盖，利落的输入密码，同样一声提示音后，蓝屏显示四个小字“密码错误”。
厍峻焦灼的揉了揉头发，是故障了吗？这也能出故障？这什么破锁，一定要投诉。
厍峻拿出电话，刚要拨出号码，门从里面被打开。
是景一凡。
厍峻来不及掩去愠怒的颜色，景一凡却完全视而不见，笑意盈盈的说：“怎么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呢，我做了饭还有蛋糕，就等你呢。”
说着，伸手把厍峻拉回了屋里，厍峻也不换鞋，站在玄关剑眉紧皱，“密码是你换的？”
景一凡依然保持着初始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怯懦或抱歉，那表情就像是我在我自己的作业本上写上我的名字，仅此而已。
“是啊，以前那个不好记，所以我改了，对了，操作不熟悉，不小心把你的指纹删除了，一会儿吃完饭把你的指纹再录上吧。”
厍峻虽然极力忍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生气，但犄角缝隙里散发的愠气还是让景一凡开始局促。
“那个，不好意思，没有事先给你说一下，但是，以前的密码真的太难记了，我每次开门都要打开手机看一遍。”
景一凡确实把密码存在了手机里，可怎么会记不住呢，他对那一串数字再敏感不过了，说是目不忘都不为过。
厍峻低头脱鞋，胡乱的甩到一边，景一凡忙蹲下身，厍峻看着伏在自己脚边不肯起身的安卓，疑惑的问，“干嘛？”
景一凡扬起那张明媚好看的脸，乖巧的说：“什么干嘛，换鞋啊，快点，菜都凉了，我还要去热一下。”
厍峻并没有因为景一凡的刻意示好迎合而有丝毫高兴，甚至在心底隐约蕴着一丝不悦。
厍峻给景一凡买的房子早就已经收拾好了，可景一凡还是不愿出去住，厍峻对景一凡一向宽容，明白他的一片心意，也不想拂了面子，便默许继续住在他这里。
“太晚了，我有些困，不吃了。”
厍峻穿上鞋往里走，路过餐桌时，看到精致的蛋糕和繁复的菜品，厍峻转头疑惑的看着景一凡，“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景一凡走过来，拉起厍峻的手，含羞带怯的微扬着头，“今天是我们在一起整整一千一百天，我们自从在一起从没过过什么纪念日，所以，我想过。”
在一起？景一凡用了在一起？厍峻心里觉得讽刺，在为安卓忙的昏头转向了一天后，却在晚上听到另一个男人对自己说在一起，厍峻对这个词颇有不齿。他从没和任何人在一起，床伴、情人只有在床上情潮翻涌时的契合，从不会有在一起的结果，能与他称之为在一起的，只有他未来门当户对的妻子。
这是厍峻的真实想法。
可是厍峻并没说出来，因为他不在乎，对方的误会也罢，自我陶醉也罢，他都不在乎。
“一千一百天？还有这种纪念日？太牵强了。”厍峻面上似是缓和了些，轻笑出声。
“那，要不要吃点，我准备了好久，我亲自做的，这个蛋糕也是。”厍峻看着那个造型简单却不失精美的蛋糕有些怀疑的看着景一凡。
“真的。”景一凡似是看透了厍峻的疑惑，忙追加肯定，薄唇紧抿瞪着眼睛看厍峻。
景一凡知道，厍峻最吃他这一套，对于对厍峻撒娇，他早已驾轻就熟，知道怎样的路数最对厍峻的口味。
果然，厍峻轻笑一声，点了下景一凡的鼻尖，“好，吃点吧。”
景一凡将热好的菜一个一个端上来，坐在厍峻对面，厍峻随意夹起一片青菜放进嘴里，景一凡一脸期待的看着厍峻。
“还不错。”
景一凡高兴的扭了扭身子，也拿起了筷子。
“今天剧组没戏吗？”
“嗯，本来是有的，安……安老师不是生病了吗，就拍其他的了，我的戏份少，拍完我就回来了。”
厍峻筷子点在唇边，漫不经心的挑起眉眼，“安卓生病了？”
景一凡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忙补充说：“哦，上次不是剧组晕倒了吗，导演放了几天假，假期到了还没回来，安老师那么敬业，大家都猜一定是生病了才没按时回来的。”
厍峻看着景一凡没有说话，因着这个话题，餐桌上有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厍峻问：“密码改成多少了？”
景一凡抬头看着厍峻，又恢复到惯用撒娇笑容，“98051777”
厍峻皱眉看着景一凡，景一凡笑容愈发肆无忌惮的明艳妖媚，“我的生日和你的生日啊。”
“生日？”厍峻喃喃，忽然就意识到了景一凡为什么要换密码了，原来的门锁密码，是安卓亲自设的，也是生日，不过没有他的，只有安卓一个人的生日。
想到安卓，厍峻忽然就没了兴致，抿了抿嘴，放下筷子，“我吃好了，你不用收拾，明天阿姨来收拾就好了。”
说完就转身上楼去了。
景一凡没有挽留阻拦，无甚表情的将自己喜欢的茶树菇送进嘴里，优雅的咀嚼，只是目光早已不似刚才那般清明无辜，似乎夹在筷子上的、吃在嘴里的都是恨不能食肉寝皮的寇仇一样。
景一凡洗完澡头顶着浴巾，穿着宽松的浴袍挪蹭到床边，看到厍峻背对自己依然睡熟。
“看来真的累了。”景一凡唇边挂着浅淡的笑容轻声自语，白皙纤长的手指勾起被沿，食指中指相较移动行至厍峻睡衣衣领边，厍峻不舒服的轻哼一声，含糊不清的嘟囔：“安卓，别闹，赶紧睡。”
景一凡一边眉毛惊跳，眼睛威胁的眯缝了一下，随即唇边的笑意更甚，声音清冷的像是刚从冰窟里浸出来的。
“安卓？你的安卓，可能快不行了。”
说罢，单手解开厍峻的一口，单手伸进肆无忌惮的四处作乱，厍峻皱着眉，身体不安的扭动了一下，眼睛迷蒙的睁开一条缝。
“厍大哥，都好几天了，我们做吧。”景一凡凑上前，浴袍衣领大敞，眼中含羞，脸色绯红，极具诱惑。
“厍大哥，你都不疼我了，你……”撒娇谄媚的话还没说完，厍峻长臂一捞，翻身将景一凡压在身下。
厍峻起来的时候，景一凡已经走了，厍峻拿起手机看时间，不禁皱眉。
16个未接来电提醒。
全都是张永清。
厍峻顿感不妙，回拨过去，甚至都没来及注意自己手机怎么会调成静音的。
“我的老板啊，你是睡了还是死了？出大事了。”
张永清和厍峻相识于国外留学时期，后来各自回国，厍峻也是回到昌青集团总部接手管理后才知道张永清在集团旗下经纪公司工作。
有这一层交情在，两人私下关系甚笃，但这并不影响厍峻在集团工作汇报上对张永清的发难。所以，集团公司董事、员工都甚少有人知道两人私下交情。
经纪公司无论从业务量还是经营收入与集团各个领域公司相比，规模都算不上大，平时管理上也趋于边缘化，张永清曾揶揄他，经纪公司就是为了给他置个后宫，而那个正宫皇后就是安卓。
而能让张永清直呼出事了的，也只有安卓。
“是安卓？”
电话那头很安静，但张永清却是压着嗓子讲话，厍峻警觉的又问：“你在哪？”
“黄警官家门口，这里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
不要张永清说，厍峻便知道是出什么事了，然而这还没完。
“今天一早，网上疯传一段视频，是安卓醉驾视频，视频分好几段，从集团地下车库到上路的都有，甚至还有车库被剐蹭车辆的照片，两个小时前，安卓被市交通局官媒以小视频方式通报，现在多家媒体还有很多自媒体都转疯了。”
厍峻听得头皮一阵发麻，他强压心中翻腾的愤怒和焦急，问道：“黄警官家被围是什么情况？”
“也是今天早上爆出来的，整个事件叙述过程就像身临其境一样，甚至还有那女孩的死亡证明和她母亲患抑郁症的诊断证明，黄警官家庭住址被曝光，这事被爆，我第一个能想到的就只有黄警官，但我来的时候，他们家楼底下就已经被围了。”
厍峻沉思片刻，问道：“你以为这事是黄警官干的？”
张永清回答：“不能确定，但这种时候，我肯定是第一个想到他。”
厍峻略微思索，声音沉着清冷的说：“不，还有一个人。”
包倩怡怔住，随即露出些不可置信又无奈的苦笑，语气却变得强硬“逝者为大，我不想说什么评价女孩儿的话，但是厍董，安卓虽然有点固执霸道，但他有担当，做过的他不会否认，但非要深文周纳就没必要了吧。”
厍峻面无表情的盯着包倩怡。
“厍董，对不起，我只是……黄警官一家虽然可怜，但这事真不能怪安卓，说起来，最无辜的难道不是安卓吗？”包倩怡自知情绪过于激动，看着厍峻冷峻的表情，心里后知后觉的发慌。
厍峻移开目光，没有接话。
其实，厍峻听到这些话并不生气，甚至还有一些欣慰、安心，仅为安卓。而另一方面，他自觉寄颜无所，也为安卓。
两人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厍峻离开经纪公司驱车来到医院，在车里踌躇半天，却还是离开了。他纠结犹豫，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一份怯懦缘何而起。
厍峻讨厌安卓瞠目欲裂的对峙，也烦扰他舌剑唇枪的锋利，于是，只能躲，明着躲、暗着躲，安卓便变着法的逼他现身，抄过他的办公室，横过他的情人，甚至对公司产品代言尥蹶子。
可当安卓终于乖顺平静的望向他时，厍峻心里又会情不自禁的渗出一种仓皇，让他无措，让他竭尽逃离。
厍峻天马行空的想着，在街上一圈一圈的转着，手机在副驾驶座位上不停的响，他已经一天没有回公司了，这是他自从工作以来，第一次这么任性，为了一个男人将所有工作交代给了特助，不回公司，不接电话。
他需要时间和空间，他需要捋一捋他和安卓之间的关系，他们明明在第一次滚到床上前就摊开了讲的明明白白的，为什么经过五年，事态会发展到他无法控制的地步，他控制不了安卓，甚至有些控制不了自己。
凌晨一点，厍峻终于将车开进了安阳公寓。
厍峻双手插在大衣口袋，有些疲累的靠着电梯，抬头间看到镜面内壁里那个头发略有些凌乱的自己，厍峻不禁有些愣神。
终于到家，厍峻抬手输入门锁指纹，“滴”一声长响之后，锁上出现文字提示“指纹错误”，厍峻皱眉，怀疑的抬头看了门牌，在确定是自己家无虞后，不解的再次属于指纹，同样的提示。厍峻有些烦躁，他推开按键盖，利落的输入密码，同样一声提示音后，蓝屏显示四个小字“密码错误”。
厍峻焦灼的揉了揉头发，是故障了吗？这也能出故障？这什么破锁，一定要投诉。
厍峻拿出电话，刚要拨出号码，门从里面被打开。
是景一凡。
厍峻来不及掩去愠怒的颜色，景一凡却完全视而不见，笑意盈盈的说：“怎么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呢，我做了饭还有蛋糕，就等你呢。”
说着，伸手把厍峻拉回了屋里，厍峻也不换鞋，站在玄关剑眉紧皱，“密码是你换的？”
景一凡依然保持着初始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怯懦或抱歉，那表情就像是我在我自己的作业本上写上我的名字，仅此而已。
“是啊，以前那个不好记，所以我改了，对了，操作不熟悉，不小心把你的指纹删除了，一会儿吃完饭把你的指纹再录上吧。”
厍峻虽然极力忍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生气，但犄角缝隙里散发的愠气还是让景一凡开始局促。
“那个，不好意思，没有事先给你说一下，但是，以前的密码真的太难记了，我每次开门都要打开手机看一遍。”
景一凡确实把密码存在了手机里，可怎么会记不住呢，他对那一串数字再敏感不过了，说是目不忘都不为过。
厍峻低头脱鞋，胡乱的甩到一边，景一凡忙蹲下身，厍峻看着伏在自己脚边不肯起身的安卓，疑惑的问，“干嘛？”
景一凡扬起那张明媚好看的脸，乖巧的说：“什么干嘛，换鞋啊，快点，菜都凉了，我还要去热一下。”
厍峻并没有因为景一凡的刻意示好迎合而有丝毫高兴，甚至在心底隐约蕴着一丝不悦。
厍峻给景一凡买的房子早就已经收拾好了，可景一凡还是不愿出去住，厍峻对景一凡一向宽容，明白他的一片心意，也不想拂了面子，便默许继续住在他这里。
“太晚了，我有些困，不吃了。”
厍峻穿上鞋往里走，路过餐桌时，看到精致的蛋糕和繁复的菜品，厍峻转头疑惑的看着景一凡，“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景一凡走过来，拉起厍峻的手，含羞带怯的微扬着头，“今天是我们在一起整整一千一百天，我们自从在一起从没过过什么纪念日，所以，我想过。”
在一起？景一凡用了在一起？厍峻心里觉得讽刺，在为安卓忙的昏头转向了一天后，却在晚上听到另一个男人对自己说在一起，厍峻对这个词颇有不齿。他从没和任何人在一起，床伴、情人只有在床上情潮翻涌时的契合，从不会有在一起的结果，能与他称之为在一起的，只有他未来门当户对的妻子。
这是厍峻的真实想法。
可是厍峻并没说出来，因为他不在乎，对方的误会也罢，自我陶醉也罢，他都不在乎。
“一千一百天？还有这种纪念日？太牵强了。”厍峻面上似是缓和了些，轻笑出声。
“那，要不要吃点，我准备了好久，我亲自做的，这个蛋糕也是。”厍峻看着那个造型简单却不失精美的蛋糕有些怀疑的看着景一凡。
“真的。”景一凡似是看透了厍峻的疑惑，忙追加肯定，薄唇紧抿瞪着眼睛看厍峻。
景一凡知道，厍峻最吃他这一套，对于对厍峻撒娇，他早已驾轻就熟，知道怎样的路数最对厍峻的口味。
果然，厍峻轻笑一声，点了下景一凡的鼻尖，“好，吃点吧。”
景一凡将热好的菜一个一个端上来，坐在厍峻对面，厍峻随意夹起一片青菜放进嘴里，景一凡一脸期待的看着厍峻。
“还不错。”
景一凡高兴的扭了扭身子，也拿起了筷子。
“今天剧组没戏吗？”
“嗯，本来是有的，安……安老师不是生病了吗，就拍其他的了，我的戏份少，拍完我就回来了。”
厍峻筷子点在唇边，漫不经心的挑起眉眼，“安卓生病了？”
景一凡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忙补充说：“哦，上次不是剧组晕倒了吗，导演放了几天假，假期到了还没回来，安老师那么敬业，大家都猜一定是生病了才没按时回来的。”
厍峻看着景一凡没有说话，因着这个话题，餐桌上有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厍峻问：“密码改成多少了？”
景一凡抬头看着厍峻，又恢复到惯用撒娇笑容，“98051777”
厍峻皱眉看着景一凡，景一凡笑容愈发肆无忌惮的明艳妖媚，“我的生日和你的生日啊。”
“生日？”厍峻喃喃，忽然就意识到了景一凡为什么要换密码了，原来的门锁密码，是安卓亲自设的，也是生日，不过没有他的，只有安卓一个人的生日。
想到安卓，厍峻忽然就没了兴致，抿了抿嘴，放下筷子，“我吃好了，你不用收拾，明天阿姨来收拾就好了。”
说完就转身上楼去了。
景一凡没有挽留阻拦，无甚表情的将自己喜欢的茶树菇送进嘴里，优雅的咀嚼，只是目光早已不似刚才那般清明无辜，似乎夹在筷子上的、吃在嘴里的都是恨不能食肉寝皮的寇仇一样。
景一凡洗完澡头顶着浴巾，穿着宽松的浴袍挪蹭到床边，看到厍峻背对自己依然睡熟。
“看来真的累了。”景一凡唇边挂着浅淡的笑容轻声自语，白皙纤长的手指勾起被沿，食指中指相较移动行至厍峻睡衣衣领边，厍峻不舒服的轻哼一声，含糊不清的嘟囔：“安卓，别闹，赶紧睡。”
景一凡一边眉毛惊跳，眼睛威胁的眯缝了一下，随即唇边的笑意更甚，声音清冷的像是刚从冰窟里浸出来的。
“安卓？你的安卓，可能快不行了。”
说罢，单手解开厍峻的一口，单手伸进肆无忌惮的四处作乱，厍峻皱着眉，身体不安的扭动了一下，眼睛迷蒙的睁开一条缝。
“厍大哥，都好几天了，我们做吧。”景一凡凑上前，浴袍衣领大敞，眼中含羞，脸色绯红，极具诱惑。
“厍大哥，你都不疼我了，你……”撒娇谄媚的话还没说完，厍峻长臂一捞，翻身将景一凡压在身下。
厍峻起来的时候，景一凡已经走了，厍峻拿起手机看时间，不禁皱眉。
16个未接来电提醒。
全都是张永清。
厍峻顿感不妙，回拨过去，甚至都没来及注意自己手机怎么会调成静音的。
“我的老板啊，你是睡了还是死了？出大事了。”
张永清和厍峻相识于国外留学时期，后来各自回国，厍峻也是回到昌青集团总部接手管理后才知道张永清在集团旗下经纪公司工作。
有这一层交情在，两人私下关系甚笃，但这并不影响厍峻在集团工作汇报上对张永清的发难。所以，集团公司董事、员工都甚少有人知道两人私下交情。
经纪公司无论从业务量还是经营收入与集团各个领域公司相比，规模都算不上大，平时管理上也趋于边缘化，张永清曾揶揄他，经纪公司就是为了给他置个后宫，而那个正宫皇后就是安卓。
而能让张永清直呼出事了的，也只有安卓。
“是安卓？”
电话那头很安静，但张永清却是压着嗓子讲话，厍峻警觉的又问：“你在哪？”
“黄警官家门口，这里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
不要张永清说，厍峻便知道是出什么事了，然而这还没完。
“今天一早，网上疯传一段视频，是安卓醉驾视频，视频分好几段，从集团地下车库到上路的都有，甚至还有车库被剐蹭车辆的照片，两个小时前，安卓被市交通局官媒以小视频方式通报，现在多家媒体还有很多自媒体都转疯了。”
厍峻听得头皮一阵发麻，他强压心中翻腾的愤怒和焦急，问道：“黄警官家被围是什么情况？”
“也是今天早上爆出来的，整个事件叙述过程就像身临其境一样，甚至还有那女孩的死亡证明和她母亲患抑郁症的诊断证明，黄警官家庭住址被曝光，这事被爆，我第一个能想到的就只有黄警官，但我来的时候，他们家楼底下就已经被围了。”
厍峻沉思片刻，问道：“你以为这事是黄警官干的？”
张永清回答：“不能确定，但这种时候，我肯定是第一个想到他。”
厍峻略微思索，声音沉着清冷的说：“不，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