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叮叮当当的声响一点儿都不影响咸鱼小郎君看话本子的高昂兴致,  高山雪莲般不染纤尘的圣僧和媚态横生的合欢宫宫主什么的,果真很有意思。

    殷晏君没了小郎君给自个儿研墨,只能暂时放下手中的朱笔亲自上阵,在批阅奏疏的空闲偶尔会抬一下眼帘看一看躺椅上的小郎君。

    近日一直存于小郎君眉心的闷闷不乐终于散去了许多,  殷晏君缓缓松了口气,  他到底比小郎君年长很多,  有时候也会弄不清楚现在的年轻郎君们喜欢做什么,只能通过试探的笨方法一点一点儿摸索。

    好在小郎君心思通透,什么心绪都摆在脸上,  倒也好懂,  殷晏君缓缓低下头继续批阅书案上的奏疏。

    文镜指挥着一群工匠在院子里大动土木,  挖出来四个很深的坑,再填放进去四根粗壮结实的柱子,  倒入黏土用砖头一点一点儿砌好。

    这个时节葡萄都已经成熟了,并不好移植,  所以文镜派了好些人下去专门寻了要晚一个月才能成熟葡萄树,  快马加鞭移植过来。

    柱子上面加固了铁网,  文镜又命人在铁网上面铺了一层细密的纱缎,  防止有枝叶和灰尘落到下来。

    这一折腾就是小半天,最后命人将新打造的躺椅和茶案搬进去,  这个精心搭造的葡萄架总算是完成了。

    文镜和赵姑姑手脚麻利地将被弄乱的院子重新收拾了一番,如今再看这个院子就有了点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感觉。

    文镜缓了口气,  这才转身敲门去请人,  徐砚清翻过一页看着文中普度众生的圣僧和妖孽张狂的宫主你来我往彼此牵扯不断,恨不得露出姨母笑。

    这时传来文镜敲门的声响,  咸鱼选择自动屏蔽,  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接着便听见道长清冷的嗓音:“进来。”

    翘起两只耳朵的咸鱼小郎君瞬间收了脸上奇奇怪怪的笑容,将内侧的书折了个记号,然后偷梁换柱放到身侧,“专心致志”去看另外一本查案的话本子。

    将小郎君所有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殷晏君嘴角微微上扬,这时候文镜走了进来,对躺椅上看话本子的小郎君提议道:“郎君看了好长时间话本子了,也要适当放松放松眼睛,要不要出门走一走?”

    外面大热的天,已经躺平的咸鱼一点儿都不想出去晒金油,于是徐砚清眼皮子微微抬了一下,果断表示拒绝:话本子在手,出门是绝对不可能出门的。

    文镜有些无奈地抬头去看官家,只见官家放下了手中的朱笔,从书案前缓缓起身走到小郎君身边,抬手从假模假样的小郎君手里抽出话本子。

    小郎君抬眸望过去,只见玄尘道长将一只手递到了他的面前,口中轻声说道:“我批阅奏疏有些累了,不如小郎君陪我出去走走。”

    突然徐砚清就想起了他给自己制定的任务,是哦,他原本是觉得自己最近脾气阴晴不定,弄得人家玄尘道长为他干这干那没个停歇,所以今个特地打算回报道长,也替道长“鞍前马后”一下的,为什么他又窝回躺椅里看起了话本子呢?

    咸鱼对此表示困惑,一时自责上了头果断将手递进了道长的掌心,打算舍咸鱼之命去太阳底下陪道长流汗、晒美黑。

    不过很明显道长没有给他流汗、晒美黑的机会,一走出房门属于夏天的热气扑面而来,咸鱼刚要转身溜回房间,却像是被什么吸引了目光一般,又把脑袋转了回来,视线落在了院子里的葡萄架还有葡萄架下的新躺椅上。

    “怎么样,要不要过去坐一会儿?”殷晏君眉目温和中带着一丝打趣。

    徐砚清忍不住挑了挑眉梢望着玄尘道长,默默在心中感慨,会不会是他明里暗里戏谑了道长太多次,导致如今清风霁月的道长竟然也学会了打趣别人,再者他现在又算不算是自讨

    苦吃?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咸鱼小郎君自觉脸皮厚,于是光明正大地抬脚往葡萄架下面走,文镜一共令人移植了三棵葡萄树过来,密密麻麻的枝叶仿佛遮天蔽日一般笼罩下来,只隐约能够透出一丝半缕的光线。

    葡萄架下面温度也比其他地方凉快不少,徐砚清大步走到新的躺椅旁边熟练地窝了进去。

    不得不说东西还是新的更吸引人,这个新躺椅上面铺了一层软软的凉席,像是用什么枝叶编织而成的,接触到皮肤触感凉润很是舒坦。

    这让喜新厌旧的咸鱼小郎君很是满意,而且躺椅的两个扶手上面还包裹着一层绣着花纹的绣片用以防滑,绣片的颜色和躺椅相呼应并不会显得突兀,主要是咸鱼抬手握上去的时候手感还挺不错。

    因着小郎君孕腔靠后的缘故,导致小郎君虽然不像普通妇人那般显孕,却会导致腰身会因为胎儿的压迫产生极大的不适,所以殷晏君专门让赵姑姑做了一个精致柔软的腰枕。

    抬手将腰枕塞到小郎君的腰后,殷晏君坐在茶案旁给自己倒了杯水:“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适,不舒服的话可以让工匠再过来改改。”

    咸鱼小郎君舒舒服服地窝在躺椅里,闻言非常心满意足地摇头表示自己哪儿哪儿都很满意。

    下午李婶从她自己家里带了一些今年刚刚晒好没多久的梅菜干,赵姑姑取了一些看过,连连夸了几句李婶这梅菜干晒得好。

    齐辰每天闲来无事就四处溜达,他刚刚从山上摘了草药回来,将背篓往地上一放,就看到李婶和赵姑姑正在清洗梅菜干,于是他忍不住说了句:“不如就包梅菜瘦肉包吧!”

    李婶点头:“就是打算包包子,小齐大夫这是也想吃包子了?”

    听了李婶的打趣,齐辰忍不住笑道:“那还不是李婶跟赵姑姑手艺好,吃得我都长了好些肉,怕是回到京都我家爹娘都要不认识我这个胖儿子了。”

    李婶和赵姑姑被齐辰这番话逗得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面已经被李婶提前和好放在一旁醒发,等到下午太阳没有那么大了,她和赵姑姑直接将案板抬到了院子里,哐当哐当开始剁肉。

    馅料是赵姑姑调的,她在这方面很有心得,调出来的馅料鲜香可口,大家都很喜欢。

    等到馅料调好了,李婶和赵姑姑一个擀面皮一个包包子,徐砚清默默蹭了过来,双眼亮晶晶地落在案板已经包好的包子上面。

    “郎君是饿了吗?”赵姑姑搬了个椅子让小郎君坐下,语气恭敬而又温柔地问着。

    徐砚清摇了摇头,他抬手指了指案板上的包子:“赵姑姑包的包子都很好看!”形状饱满,褶子漂亮,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

    李婶乐呵一笑:“郎君要不要试试看,包包子很简单的。”

    “可以吗?”徐砚清抬头望着李婶和赵姑姑,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更亮了一些。

    大梁国风开放,男子成亲普遍都比前朝要晚个几年,按照年纪,徐小郎君也就是刚刚可以成亲的年纪,如今却背负着巨大的压力,怀了官家的孩子。

    于是乎赵姑姑落在小郎君身上的目光就更是充满疼惜:“当然可以,郎君等着,我去给郎君端水净手。”

    没等徐砚清开口,赵姑姑就利落地起身,从水缸旁边端了一盆净水过来,伺候着徐砚清洗了手。

    还没等到徐砚清开始动手包包子,殷晏君亦是缓步朝这边走了过来,赵姑姑起身行了个礼。

    李婶到现在看得都很新奇,赵姑姑曾经跟她说过,这位玄尘道长未出家之前是她主家的郎君,端看赵姑姑这一身好手艺,就知道她的主家定然不一般。

    如此这般富贵的主家,金尊玉贵的郎君竟然会想不开出家做了道士,果然有钱人家的想

    法,穷人就是看不懂。

    不过,其实李婶有点儿怯这位玄尘道长,虽然对方平素里从不见发什么主子爷的脾气,但是那一身冷冽端肃的气质,看着就让人忍不住莫名从心底里发怵。

    殷晏君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小郎君身边,他身形高大清俊,如此窝在一个小板凳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不过很明显矜贵的玄尘道长并不当回事,只是目光温煦地去看身边的小郎君。

    徐砚清就是突然对包包子产生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兴趣,他睡醒了本是打算出来坐坐的,却看到李婶和赵姑姑在院子里包包子。

    那场景让他想起了一些快要遗忘在脑后的儿时回忆,于是就不自觉走了过来,估计玄尘道长是未在房中看见他,所以才会寻了出来。

    于是徐砚清扫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水盆,示意道长先洗个手,等到对方洗好了手,小郎君麻溜地将一块软软糯糯的面片放到了道长的手中,轻轻挑了挑眉梢:“道长包过包子吗?”

    殷晏君摇头:“不曾。”他到底是中宫所出的嫡子,身为大梁的储君,即便是再怎么不受先帝的重视,下人亦不敢明面上欺辱于他,即便是后来他被“养病”于道观之中,也不曾入过庖厨。

    徐砚清眨了眨眼,笑得很是快活:“那今天道长就可以学着包一次了。”

    赵姑姑怕徐小郎君惹怒了官家,于是略带几分忐忑小心翼翼去看官家的脸色,却见官家素来端肃的面容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温和地对着小郎君点头道应道:“好。”

    这一声“好”温润又轻柔,竟让曾经伴随在官家身边多年的赵姑姑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惊愕。

    官家是真的变了。

    “郎君,你看我的手。”赵姑姑恍然回神,见徐小郎君仍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好笑,却还是教得非常认真:“咱们在面皮里面放好馅料,然后把面皮放在左手的手指上,用手指稍微勾一下,不让面皮掉出去就可以。”

    徐砚清盯着赵姑姑的动作,将面皮放在手指的位置,然后抬起头目光晶亮地去看赵姑姑。

    赵姑姑连连点头,细细教着小郎君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一步太难了些,徐砚清只觉得脑袋里已然记住赵姑姑是怎么捏褶子的,于是兴致勃勃打算实践,结果一动手却又忘了个一干二净,典型诠释了什么叫做:脑子说我会了,手说我还不会。

    倒是小郎君身边的殷晏君学得像模像样,他微微垂着眼帘手上动作行云流水,称着他那一身清冷俊逸的气质,包包子似乎也变得高大上起来。

    小郎君将自己可怜巴巴没个型的包子捧到玄尘道长面前,苦着脸道:“道长果然厉害,能不能劳烦道长帮帮忙?”

    殷晏君瞥了小郎君一眼,语气淡淡道:“是小郎君说想要学包包子,可不能这般半途而废。”

    咸鱼被打击累了,不,咸鱼也有不愿认输的时候,于是小郎君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跟自己手上的面皮杠上了。

    按照赵姑姑教的方法,徐砚清一点一点儿转着手上的面皮,于是他手下渐渐出现了一点儿褶子的模样,小郎君侧头望着玄尘道长,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忘形。

    可惜手上的包子没有让他得意太长时间,距离收尾还有一点儿距离的时候,小郎君手中的面皮直接撕裂开来,里面的梅干肉馅全都漏在了案板上。

    小郎君瞬间就沮丧着一张脸,没想到前世作为省状元的他,竟然如此手笨,连包个包子都搞不定,简直就是……令人不禁泪流成河。

    不过道长也是第一次包包子,为什么可以学得又快又好?于是哭唧唧的小郎君又捧着手心命丧咸鱼手的包子给道长看。

    殷晏君哭笑不得地看了小郎君一眼,将小郎君手里废掉的“包子”放在一边:

    “待会儿这个包子就蒸给小郎君吃。”

    咸鱼小郎君瞪大一双眼睛:原来你竟然是这样的道长!

    殷晏君轻笑着取了两张面皮,一张放在自己手上,另一张递给小郎君,眸中带着浅浅的打趣。

    一生要强的咸鱼绝不认输,于是徐砚清恨恨将道长递过来的面皮接在手中,打算虚心向成功者学习,最好是能学会徒弟,废了师傅。

    不过很明显玄尘道长没有给徒弟废了师傅的机会,只见他用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一点捏着褶子,轻轻旋转,很快一个形状精致漂亮的包子就新鲜出炉了。

    “在捏褶子的时候,右手不要往前主动捏面皮,而是用左手轻轻将面皮推到右手上,这样面皮就不会裂开了。”玄尘道长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小郎君的问题所在。

    徐砚清听得非常认真,他把脑袋凑到道长的身边,一点一点儿按照道长的说法去捏褶子,偶尔还要抬头看一眼道长,在得到道长的认同之后,才低下头继续忙碌。

    于是一个像白面团子一样的“包子”就被小郎君创造了出来,整个面团看上去像是个长了揪揪的馒头,一点儿都不像包子。

    这下子面皮是没有裂开,但是专属于包子的褶子去哪里了,难不成还能自个儿长腿跑了不成?

    咸鱼眨了眨眼睛,更加怀疑自我了。

    “不着急,咱们再来一遍。”殷晏君非常有耐心地又往小郎君手里塞了一个面皮,等到小郎君将准备工作全都完成了,这才慢慢地动作起来:“小郎君把右手食指大概伸出去一指节的长度就可以了,保持这个姿势去捏褶子。”

    玄尘道长清冷中带着一丝温和的嗓音再加上他耐心迁就的态度,简直就是纯纯的治愈系,一下子就让徐砚清略微有些急躁的心平静了一下。

    这一次小郎君果然成功包出了一个模样正常的包子。虽然还是没有道长手中的包子漂亮,但是小郎君表示非常开心,就很有成就感。

    有点儿上瘾的小郎君自行取了面皮继续包下去,一边包还一边忍不住向李婶和赵姑姑炫耀。

    李婶和赵姑姑看得那叫一个乐呵,尤其是赵姑姑看得更是感慨万分,想当初元城小侯爷跟在官家身边长大的时候可没有郎君眼下的待遇,没学会就继续学,撒娇卖乖那是一丁点儿用处都没有的。

    如今官家却是将自己所有的耐心和温柔全部倾诉在了小郎君的身上,赵姑姑可没有文镜那些无用又多余的担忧,如今的官家更像是个知情识趣的普通人,而不是端坐在高台之上的帝王、仙人。

    殷晏君侧头望着全副心神都放在包子上面的小郎君忍不住笑了笑,然后随手拿了几张面皮放在手中揉捏,直到他将面团揉得格外紧实之后,方才慢慢继续其他动作。

    徐砚清放下手中越来越精致的包子,侧头得意洋洋地去看身边的道长,却见着道长手中揉着一块面团,慢慢捏成出了个可可爱爱的面娃娃。

    那是个胖嘟嘟的福娃娃,虽然没有上颜料,却也能够看出娃娃的憨态可掬。

    “行啊,原来道长还有这个手艺。”徐砚清拍了拍自己手上的面粉,跑到厨房里取了两粒黑豆,按在福娃娃的眼睛处,于是这个福娃娃就变得更加灵动了。

    晚间,李婶和赵姑姑整整蒸了三锅包子,给村长家里送了一些,又给隔壁几个护院送了一些,剩下的全都端到了堂屋,大家伙儿凑在一起吃包子。

    “不是,这玩意怎么就这么格格不入呢?”齐辰提着小揪揪拎出来一个圆润的“馒头”:“看模样也不是李婶和赵姑姑的手艺啊,木瑜,这是你包的?”

    木瑜抱着包子啃,闻言实诚地摇了摇头:“不是我包的。”今天上午他去了镇上,回来的时候包子已经全部上锅蒸着。

    徐砚清一把从齐辰

    手中将那个带馅的“馒头”夺了过来,放到玄尘道长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道长包的。”

    齐辰:信你就有鬼。

    不过瞬间齐辰也就真相了,那包子肯定就是郎君包的,不过顾及郎君仅剩的那点儿面子,他非常识相地没有戳破。

    咸鱼装模作样的啃了口包子,等这个话题转移过去,方才冲着身边的玄尘道长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意。

    殷晏君提起那个带馅的馒头咬了一口,虽然模样丑了点儿,但是却不影响味道。

    徐砚清晚上吃了两个包子,就见着赵姑姑端着一碗汤放在他面前:“梅菜干到底是腌制的菜,用得盐重了一些,郎君不要吃太多,喝碗汤顺顺肠胃。”

    虽然对包子还有点恋恋不舍,不过赵姑姑的汤还是让咸鱼小郎君果断放弃了梅干菜瘦肉包。

    赵姑姑这一手熬汤的功底简直就是爱喝汤人的福音,徐砚清豪情四溢地干了一碗汤,直喝得肚子更鼓了一些。

    于是当晚也不要殷晏君哄着诱着小郎君出去走动了,吃到撑的小郎君主动在院子里慢慢溜达。

    赵姑姑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好歹只是汤喝得多了些,溜达溜达再多去几次恭房也就消化了。

    木瑜伺候着自家郎君沐好浴,将人安置在床榻上,抬手去拿擦头发的布巾。

    咸鱼舒舒服服坐在床榻上缓了口气,眸光一转从枕头下面掏出圣僧和造孽宫主的话本子继续翻看。

    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打斗,圣僧不小心吞了合欢宫宫主的血,将二人绑定到了一起,于是两人被迫同行,当然被逼迫的只有圣僧一个,合欢宫宫主可是巴不得日日夜夜缠在圣僧身上。

    徐砚清看得津津有味,将话本子翻了一页,手却没有放下去,而是在微微突起的肚子上轻轻挠了几下。

    木瑜收拾好浴桶,站在床榻边老老实实地给他家郎君擦头发,并没有注意到郎君的小动作,走进房门的殷晏君却微微蹙起了眉头。

    木瑜将郎君的头发擦干,又细细给郎君通了头发,这才端着盆走出房间,他对玄尘道长这么晚了还跑到自家郎君房里的唯一猜测就是:玄尘道长定然心悦他家郎君,所以连郎君身为男子之身却怀有身孕这般惊世骇俗的事情都一点儿也不介意。

    木瑜对此没有一丝一毫要阻拦的意思,玄尘道长一看上去就是本本分分的大好人,而且还那么照顾他家郎君,如果以后玄尘道长真能跟郎君在一起,也算是好事一桩,总之身为郎君和玄尘道长的拥护者,木瑜乐见其成。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殷晏君缓缓抬脚走到小郎君的床榻边,见小郎君又要伸手去挠肚子,他抬手将小郎君拦住:“肚子难受吗?”

    徐砚清倏地将话本子合起来,他看得有些入了神,竟然连木瑜什么时候走的,道长又是什么时候来的,皆全然不知。

    好在玄尘道长这会儿注意力并不在话本子上面,于是小郎君大大松了口气,暗戳戳将话本子塞到枕头下面。

    “道长再说什么?”徐砚清眨了眨眼,眸中一片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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