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枫放在身侧的手抖了抖,脸上一贯温润的笑马上快要挂不住了,只勉强说道:“砚清能够看得开,表兄自然为你开心,只是不知那晚……”

    他多少有点儿强行挽尊的意思,所以故意引了话头去戳徐砚清的伤疤,想看看徐砚清是何表现。

    不过徐砚清到底还是要让他失望了,像徐砚清这般惫懒的性子,从不会花费时间沉浸在自怨自艾之中,所以即便他就是原身,经历了那晚的事情,也不会因为觉得难堪而要死要活。

    “表兄如今也看过了砚清,自然能够和阿娘交差,砚清昨夜没睡好,就不多留表兄了。”扬起明媚的小脸,徐砚清直截了当地开口送。

    再一次被落了面子,苏寒枫哪里有脸再待下去,他深深看了徐砚清一眼,起身离开。

    “原来徐小郎君唤本郡主过来,就是让本郡主看苏寒枫怎么讨好于你不成?”等苏寒枫出了院子,静安郡主抬着下巴骄矜地从徐砚清身后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闻言徐砚清嗤笑一声:“他苏寒枫也值当让本郎君和郡主为他争风吃醋!”

    静安郡主款款走来,在徐砚清身侧的蒲团上坐下来,她毫不气地抬手为自己斟茶:“那徐小郎君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我见郡主合我眼缘呢!”合不合眼缘倒是另外一说,主要是他难得生出那么一点儿多管闲事的欲望。

    静安郡主轻啜一口杯中茶水,然后抬眸望向徐砚清:“怎么,徐小郎君这是换了心意,想做本郡主的郡马爷不成?”

    “那大可不必。”徐砚清毫不气地开口:“京都哪个不知道我徐砚清喜欢男人。”

    “你倒是实诚。”

    “我这般的纨绔子弟虽然行事不羁了些,却也不是个狼心狗肺的,郡主性情率真,我也不过就是觉得苏寒枫那般虚伪之人配不上郡主罢了。”解释起来实在是耗费口舌,徐砚清发誓下次他绝对不会再干这般令人身心俱疲的事情。

    静安郡主也不在意徐砚清的失礼,在屋子里听了他和苏寒枫的对话,自然听得出来苏寒枫此人并不是看上去那般风光霁月,她轻笑:“苏寒枫似乎抓住了你的小把柄?”

    “唔,如果我本打算给他下药结果却反噬到了自己身上算的话,那他确实抓住了我的把柄。”徐砚清懒洋洋地从躺椅里坐起来,抻了抻躺到酸痛的肩背:“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他人也只是说我徐小郎君风流不羁。”

    说是这么说,如果这件事真被苏寒枫抖落了出去,徐砚清在京都的名声也就一落千丈了,以后怕是没有哪家贵女会嫁进武安侯府,甚至是他的兄长武安侯世子徐羡之的婚事也会受到影响。

    静安郡主想得出神,徐砚清一只手撑住下巴,歪着脑袋对她说道:“郡主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徐砚清的脑回路实在是跳跃得厉害,静安郡主着实有些看不明白对方究竟想干什么。

    “依着我对苏寒枫的了解,他在我这里碰了钉子,接下来就会跑到郡主这边献殷勤。”徐砚清习惯性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后颈略有些发烫的皮肤:“郡主以为如何?”

    “这赌约可不公平。”静安郡主盯着徐砚清那张清秀精致的脸蛋:“不过这场赌约无论输赢,本郡主都欠你一个人情。”

    这几日她让人送到云水院的吃食,不过就是为了试探徐砚清罢了,结果对方却因此帮她看清了苏寒枫的嘴脸,这可不是几顿吃食就能够还清的。

    静安郡主从云水院离开,立刻就向殷元城借了人去查苏寒枫。

    殷元城有些不解:“你这是真看中苏寒枫了,忙不迭去查对方的底细?”

    “要我说兄长就是个书呆子。”静安郡主嗤笑道:“不过我也不是个眼聪目明的,竟然让苏寒枫那般虚伪的人如此算计。”

    殷元城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

    对着自家兄长,静安郡主将在云水院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如今再想想京都关于徐小郎君的谣言,怕是大多都是从苏寒枫口中传出来的。”

    殷元城闻言很是气愤,苏寒枫不过是个穷酸书生,竟然还算计到了他的妹妹头上,简直就是活腻了非要找死。

    “行了,这件事情兄长不用插手,我心里自有打算。”静安郡主摆了摆手,将气势汹汹的殷元城劝慰下来。

    果然应了徐砚清的猜测,没两天苏寒枫就跟着楚氏姐弟二人过来探望静安郡主。

    楚玉林拉着静安郡主笑道:“怎么样,我可是将你心心念念的人带来了?”

    静安郡主瞪了闺中密友一眼,便拉着苏寒枫躲到一边说话。

    苏寒枫在静安郡主面前向来表现得很是羞涩腼腆,却又乖乖地任由静安郡主调戏。以往静安郡主就觉得这般可人的书生简直就是注定为她而生的。

    如今再看看对方佯装羞赧却暗带算计的脸,静安郡主没了一丝一毫的兴致,只听着苏寒枫结结巴巴的讨好。

    隔壁院子里用完早膳的徐砚清正在踱步消食,恰好就在一处高墙边听到了另一边苏寒枫对着静安郡主的茶言茶语。

    徐砚清停住了步伐,干脆靠在墙边舒舒服服地偷听,苏寒枫这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如果是生在后世,怕也要拿个影帝的奖项回来。

    木瑜却是第一次听到苏寒枫如此讨好一个人,再想想他家郎君对苏寒枫百依百顺最后还惨遭算计的下场,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

    徐砚清抬手在木瑜额头上轻轻敲了敲,如今这年头连个话本子都非常无趣,这可是难得的“连续剧”,他可得好好听听才行。

    “听玉林说武安侯世子又为难你了?”静安郡主眸光一闪,故意凑近苏寒枫轻轻问道。

    苏寒枫脸色有些许苍白,那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嘴上说着不关徐羡之的事情,却明里暗里在静安郡主面前抹黑徐羡之。

    他这主意打得漂亮,身为武安侯府的表公子,他只能寄人篱下,自然没办法将徐家人全部踩到脚下,但是他却可以利用静安郡主来达成他野心勃勃的目的。

    静安郡主却不像以前那般为他抱不平,反而顺着他的话音点头道:“也对,本郡主早就听闻武安侯世子是个行事坦荡的性子,看来外面传的那些都是谣言。”

    “郡主……”见静安郡主不像以前那般上套,苏寒枫有些错愕。

    静安郡主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放心,本郡主知道你最是善良,定然会帮武安侯府洗清这些谣言。”

    苏寒枫万万没有想到他就几日不曾见过静安郡主,静安郡主竟然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但是对方表现得太过于自然,他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对方这番话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第一次苏寒枫没有在静安郡主面前讨到好处,只能略显落寞的离开,静安郡主却像是没有看到他眼中的落寞一般,将自己提前写好的信件交到楚玉林的手中:“本郡主怕是还要在青灵山住上一段时间,这些信你可要帮我转送到他们手上。”

    楚玉林虽然不解却还是点头:“放心,我们在京都等你回来,到时候咱们再一起聚一聚。”

    苏寒枫目光落在楚玉林手中那一沓的信封上,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之后苏寒枫终于明白他为何有那种不安的感受了,他所相熟的那些个郎君依旧会像之前一般喊他去参加宴席,但是在几次宴席之上那些郎君就如同静安郡主一般,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反而为武安侯府说尽好话。

    这下子苏寒枫哪里还不明白静安郡主交给楚玉林的信件里面究竟写了什么,他心中惊骇不已,不明白静安郡主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大的变化。

    但是等着他的不仅仅只是这些,竟然有人传出谣言,说是苏寒枫贴身小厮喝多了酒亲口说出他家郎君的虚伪嘴脸。

    原来徐砚清对苏寒枫的纠缠不休竟然都是苏寒枫故意引诱和纵容导致的结果,而苏寒枫的目的就是为了抹黑徐砚清,然后让武安侯府觉得愧对于他,这样他就可以一直从武安侯府里捞到无穷无尽的好处。

    只是如今他被武安侯府养大了胃口,竟然越发的不满足于眼前的状态,妄图讨好利用静安郡主,以达到打压利用武安侯府的目的。

    这谣言传得太快,徐羡之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高兴地直拍大腿,然后又暗戳戳地找人让这个谣言传得更猛烈一些。

    等到苏寒枫听到风声的时候,京都那些郎君看他的目光全都带上了防备和鄙视。别说为自己洗清谣言了,他就是跟这群郎君搭上话的机会都没有。

    随后就是书院将他赶出门的消息,武安侯府也对他紧紧关上大门,一时之间苏寒枫环顾四周,竟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想要去云水院找徐砚清或者是静安郡主卖一波惨,结果却被街上的乞丐拉到巷子里一顿殴打,最后打横被人扔出京都。

    徐羡之拍了拍沾了灰尘的手潇潇洒洒地走出胡同巷子,却在外面看到了殷元城,他拱手行礼:“小侯爷。”

    殷元城看了一眼孔武有力的徐羡之,唇角带着满意的笑:“本侯爷可不曾在此处见过世子。”

    弟控和妹控四目相对,露出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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