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的密林,越发清幽。

    一股凌厉的杀势,喷涌而出。

    “你们就是落神者?”

    李长生看着这三个突然出现的人,笑着问道。

    三人面无表情,如同这脸皮是橡皮泥捏的一样。

    “不错!”

    这一刻,三人竟然异口同声。

    “你们身上的气息……确实有些奇特……”

    李长生点了点头。

    他感觉到这三人身上的气息,十分苍老,像是远古时代人世之间的气息,穿越亘古悠长的岁月,而留存下来。

    “那才是真神的气息!”

    “在我们面前,人世之间所存在的任何人,都不是真神。”

    三名落神者,异口同声地说着。

    “咦?”

    李长生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色。

    看来在这一点上,他倒是能与这三名落神者达成共识。

    人世之间,所能存在的一切生物,都不可能是真正的神仙。

    天门已关,真仙都在天界。

    天界是一个浩瀚无边、广阔无垠的世界。

    除了人们所熟知的那些有职位的神仙以外,还有许许多多飞升成仙的人。

    他们虽未有神职在身,但逍遥天界,游历仙山。

    从这一点上,李长生倒是相信,这西山禁地,说不定远古之时,真的有过与真神接触。

    “那你们心目之中的神灵呢?”李长生笑着,又问道。

    “神?”

    听到这话,三名落神者的眼神里头,闪过一丝迷茫。

    良久之后,这才异口同声说道:“真神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离我们而去,不知去向……人间所谓的仙神,充其量,与我们一样,都是‘落神者’罢了……”

    “可惜,真是可惜!”

    李长生也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不是每一处地方的神话传说,都如同东方一样,记录完全。

    许多地方,没有古籍留存,关于神灵的传说,早已经无从考证。

    就在这时,恍惚之间,密林深处,又见一男子,身着小丑服装,大红鼻子,顶着绿色的爆炸头,蹦蹦跳跳,似是不紧不慢,走了出来。

    “愚人!”

    高塔狂喜,惊呼出声。

    当看到这个小丑时,高塔已经意识到,自己得救了。

    小丑,便是愚人。

    灵术界排行榜上第一的王者。

    一个,十分神秘的男人。

    没有人见过他的长相,因为他总是戴着小丑的面具。

    三名落神者虽说强大无比,但见到小丑的那一刻,也有些惊颤。

    黑暗之中,小丑哼着悠扬的曲子,一蹦一跳,一手拿着一个红苹果,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小刀,在削苹果皮。

    小丑的两颗瞳孔,一颗闪着幽蓝色的光芒,另一颗,则闪着浑黄色的光。

    “这么热闹的场合,怎么能少了我?”

    小丑那又大又肥的香肠嘴裂开一笑,露出了瘆人的笑容。

    这深山老林之中,似是透着一丝诡异,阴森森。

    童帕拉的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颤,此时此刻,望向小丑眼神里,也显得十分恐惧。

    没有人见过愚人出手。

    因为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毫不夸张的说,灵术界榜上后九人就算都加起来,也未必比愚人厉害。

    塔罗牌里,愚人代表了开始与结束,也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性。

    是的,小丑一出现,这一场战局,就拥有了无限的可能性。

    即便李长生的实力,已经恐怖到令童帕拉惊震,但在这一刻,他也不敢确定,李长生能不能对付得了愚人。

    “你总是戴着面具?”

    李长生望向愚人,微微一笑。

    他一向和蔼可亲,无论见到任何人,都会露出笑容。

    这一点,倒是与小丑一样。

    愚人笑着点了点头,用着拿刀的手,指了指自己,说道:“你想看我长什么模样?”

    李长生说道:“想看极了!”

    这个回答,一点也没有出人预料。

    毕竟,所有的人,都想知道愚人长啥样。

    只是,从来也没有人见过。

    愚人乐呵呵地说道:“每个人都想看我的模样,但我总怕当我揭下面具的那一刻,会让他们失望。”

    李长生说道:“你都已经灵术界榜上第一了,还怕这个?”

    “当然怕!”愚人毫不避讳,咬了一口手中削好的苹果,说道:“我若是戴着面具,那在一万个人的心里,我便有一万张面孔,这些人……对我有所敬畏,那么……他们脑海里头我的模样,就一定是最完美的……可若我揭下了面具,那么……无论我长相如何,总会令人失望……你可曾见过,马戏团的小丑,会让人们失望?”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的人,都默然了。

    马戏团的小丑,自然不会让人失望。

    他们总能变出孩子们想要的东西,给人们带去惊喜。

    愚人虽然叫愚人,但他一点也不傻。

    李长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众生万物,皆为草芥,世间万事,如白云苍狗,这先天所带来的,终究只是一副臭皮囊罢了,阁下又何必执着!”

    “臭皮囊?”

    愚人闻言,诡异的瞳孔之中,光芒闪过,似是在这一刻,突然呆愣住了。

    他所执着的事情,在李长生看来,竟然如此不堪。

    “愚人,落神者,都已经到了,现如今,还差南亚八大神师了。”

    李长生笑着说道。

    “大家既然都已经来了,我等自然不会缺席!”

    山林深处,八个声音,同时震响。

    顷刻之间,只瞧见狂风大作,黑暗之中,森森寒气,弥漫散步。

    八个穿着怪异,气势威严的男子,仿佛如同从地狱深渊之中走来。

    他们的身后,像是藏着一个巨大的鬼影,在吞噬着天地之间所有的黑暗。

    幽幽诡异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童帕拉瞧见这八人,这一刻,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高塔、三名落神者、愚人、南亚八大神师,这些人,都已经到了。

    李长生要面对的,是这些一个比一个还要可怕的人物,纵然他活了两千余年,只怕也未必能抵挡住这些人杀势。

    这些人,此时此刻,如同豺狼虎豹一般,目露目光,在盯着李长生。

    感受到那冰冷的杀意,李长生迟疑了一下,似是十分遗憾,说道:“你们彼此都这么有名气,相互之间都有听说过对方,那你们……真没听过……道门太上?”

    “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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