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2

    秋月:以前班里有个同学从小哮喘,面部肌肉萎缩总是弓着腰驮着背,总是一个人。班里同学不喜欢他,后来我发现他很好,比很多人都好。

    我:小学家离学校很远,我却天天陪某个朋友步行,不是因为挤不上公交,也不是因为没钱坐。而是我们都觉得,这样待在一起的时光会长一些。

    -0723

    秋月:刚刚去超市买了瓶牛奶,发现柜台少补了两块钱。回去柜台阿姨问我怎么了,突然发现拿牛奶的手里多出两块钱,我说没什么,尴尬地跑了。

    我:前些天吃饭呛到,正巧把在空中路过的飞蛾呛到了碗里。那么好吃的饭菜……

    “经常带秋月出去玩玩吧。比如游乐场啊等等一些娱乐场所。她喜欢月亮,你就带她去赏月,她喜欢花,你就带她去看花海,她喜欢蝴蝶你可以带她去动物园,里面就有蝴蝶馆。”

    “知道了。”

    “感觉你挺没精神的。”我说。

    夏暮摇摇头,起身和我作别就先行离开了。桌上的焦糖咖啡没动过一口。

    第二天,应夏暮的邀约我与她在一家饭店碰面。夏暮领我到饭桌上,桌上是龚雨卉和一位我不认识的人。

    “她叫舒亦云,我肯定没跟你提过。”夏暮拉开椅子,说。

    “嘿!”

    坐我对面的舒亦云将手举到嘴边,向我打招呼。

    “把大家聚在一起呢,主要是聊一下各自在乐队的职位。前些日子……”

    “乐队?”

    我无意打断夏暮,可她断句实在太长了。

    “shadowon啊,有问题吗?”

    “就我们这些成员吗?”

    “对。”

    “你知道我担任什么职位吗?”夏暮问。

    “乐队主唱?”

    “对。如果需要吉他手、贝斯手我也可以担任。”

    我听过夏暮分享在空间的清唱录音,她的声线各种风格都能近乎完美地驾驭,主唱非她莫属。

    “那我来说说鄙人的职位吧,电吉他。”

    舒亦云举了个手,眉眼欢笑的样子像是兴奋装不下脑袋而溢了出来。

    当所有人都在等龚雨卉发言,个性腼腆的雨卉才支支吾吾地说:“那,那我就是弦乐器,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我都可以的。”

    “可以问问足下的职位吗?”舒亦云看向我。

    “我啊,钢琴。还有……作曲,录音。”

    “发布和宣传也由他来做。”夏暮说。

    “哇,好厉害!那光是足下一个人来做会很累的吧。”舒亦云说。

    “还有秋月呢。”

    夏暮喝了一口水,接着我看到舒亦云满脸的疑惑。

    “不过我建议宣发和外交事务交给我来做吧。咱们各自都分担一点。”夏暮说。

    “还有啥可做的吗?可以给寡人——给在下分担多一点哟。”舒亦云说。

    “好像没什么能做的了吧?秋月负责什么来着?”夏暮问。

    “有。秋月负责了作曲和演奏指挥。”

    “我看你身材的话,体力一定很不错吧?”我说。

    舒亦云惊讶地回问:“怎么了?”

    “要不你来负责跑腿吧,还有后勤和财务。”

    “没问题啊,跑腿是干啥的?”

    “帮忙采购之类的,另外后勤就是处理一些小事情,财务的话计算支出和收入。”

    “那,小case。”

    “我呢……?”

    安静了有一会儿,雨卉才问。

    “哦”,夏暮将凳子往前挪了挪,“说到雨卉我提一下,到时候我们使用乐器和汇合场地是在雨卉的家里。我们以后都在那里活动。”

    “所以我觉得雨卉可以负责乐器的保养和维护,以及一些后勤工作。”

    “好。那我们算是……分配完了?”

    “差不多了。”

    “剩下的,就是等秋月回来了。”

    “嗯。”

    舒亦云微笑的脸色变得紧绷,埋着头的龚雨卉把头抬起来显得有些懵圈,而夏暮,则是以轻松的精神姿态粉饰着浓妆未能掩盖的黑眼圈。

    我原以为她俩是逃避关于秋月的话题,没想到舒亦云如此说道:“哎!吾等来聊聊秋月吧!”

    “啊?……”

    龚雨卉瞪大眼,貌似对不按套路出牌的舒亦云持有意见。

    “怎么,又要讲你和秋月的甜蜜往事吗?”夏暮问。

    “那不是你吗?我哪儿敢对先生家秋月有想法呀。”

    桌上的菜陆续上完,在这期间舒亦云的声音可能占了80,话中杂合古文不说,她的兴奋和活力能持续如此久我也是佩服。

    “陈臻前辈,秋月没跟你提过我吗?”舒亦云又问。

    “啊,没。她没有提关于你们的事,我也没敢问。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总有一天她会正视我们的。因为咱都知道她是小孩子脾气。”

    “看来,你们都是当妈的呢。”我说。

    “哈哈哈哈。”

    “真的有你们说得那么乐观吗?”雨卉小声唏嘘道。

    “我感觉现在的秋月好可怕。”

    “她那眼神,好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好冰冷。”

    “其实她不冰冷,一点都不冰冷。”我说。

    “她很热情,并且喜怒哀乐都会有。”

    “怎么可能……”

    “我可以作证。”,夏暮看了看我,坚定地向雨卉投去注视。

    “好难以置信啊,秋月为什么会对你那样,对我们就……想不通。”

    舒亦云使劲揉着龚雨卉的头发,说,“秋月肯定是有原因的嘛,也许她有苦衷呢。”

    “是啊,雨卉你不用担心,没有谁会平白无故对一个人好,也没有谁会对一个人无缘无故坏。只要原因得到化解,事情都会步入正轨的。”

    看到夏暮多次捂着嘴打哈欠的小动作,我就在想:明明可以保持沉默,何必要顶着舒亦云这个话匣子参与发言呢。

    她们三人各自都畅聊着曾与秋月的点点滴滴,还有她们四人在一起时的美好往事。而我就扮演一个局外人,悉听她们讲述不同于我的“真实”的故事。

    -0724

    秋月:和母亲相处没有障碍,她像同龄人一样会陪我打打闹闹,有时候也会躲起来偷抹眼泪,还都被我发现了。

    我:五年前的暑假,发烧到神志不清,和亲人们相处的画面突然灌满我的脑海,当时我唯一想到的就是活下去。

    晚饭过后,我和秋月在人来人往的河边散步。

    “我们,不是要一起作曲吗,什么时候开始?”

    秋月似乎对这问题早有准备,说:“随时都可以!”

    “什么意思?”

    “刘阿姨已经答应搬动钢琴了!”

    说完,秋月旋转身体,扬起裙摆飘到我的身前。

    “真答应了啊?”

    “那当然,说到做到。”

    “那我们,晚上就开始吧。”

    “好啊!”

    接到秋月通知再到霞江三桥,已经是十点十分。情况真如她所说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一架三角钢琴就摆在桥中央,还搭起了遮雨棚。

    秋月站在钢琴旁等我,将琴拉运过来的小货车刚刚离开,货车上的刘阿姨还不忘提醒我们早点休息。

    “刘阿姨每次都要帮我们拉来拉去啊?”我问。

    “我会少麻烦她的。”

    秋月拿起琴凳上的小提琴,走到钢琴的右侧。

    “不用小提琴。”我说。

    “啊?”

    “暂时不需要。”

    “那……?”

    “我们先来听几首曲子吧。”

    我打开手机,播放第一首reflection。

    “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部分,尽情地哼唱,保持投入,好吗?”

    “好。”

    秋月放下小提琴,随着音乐的响起面向河水的下游、遥远的天穹。

    “我听过这首曲子。”秋月说。

    “觉得怎么样?”

    “很好听啊。我可以凭感觉掌握它的节奏。”

    说着,秋月哼了起来。

    我也随即在钢琴键盘上弹奏。

    “啦~啦啦~啦啦啦~”

    钢琴发出的音与她发出的音重合,她发出的声音又与曲子里大提琴的主旋律重合。如此进行,我们仿佛在演奏一支交响曲。

    秋月一开始紧绷的嗓子慢慢放开了,她不再靠钢琴和手机外放遮盖自己的声音,她成为了主唱,突出在我为她营造的背景音里。

    “我们再来一遍吧。”

    “好。”

    我重新播放曲子,同步曲子弹奏钢琴。

    说唱就唱,秋月表现得更加自然,更加投入。

    静,是霞江三桥最突出的特点。霞江二桥以上的喧嚣声传不到这儿来,周围的路人也是极为罕见。

    柔柔似棉花糖的风声、此起彼伏的蛐蛐声、手机喇叭的音乐声以及底噪、钢琴箱内的击鸣声,都为衬托秋月的哼唱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这一遍结束后,我说:“我要开始表述想法了。”

    “啊?你说。”

    “你有带纸和笔吗?”我问。

    “噢”,秋月指了指钢琴上的五线谱本。

    看到是我送给她的五线谱和笔,我感到开心。翻开看,仅有上次我们作的曲子,也是我们的第一首曲子、唯一一首曲子——ajar。

    “你认为曲应该怎么作?”我问。

    “怎么作……想好旋律就作,吗?”

    “不,你可以把作曲当成作文和写诗。”

    “噢!先确定主题吗?”

    “没错。我们要先确定曲子的主题,然后按主题来详细我们要向听者传达的东西,或者说,按主题来记录的东西。比如一件事、一个场景。”

    “我们可以尝试具象化。”

    “什么是具象化?美术里的那个吗?”

    “差不多。将画面转化成声音,听声音就能联想到画面。我觉得这样才是赋予了曲子灵魂。”

    “嗯,赞同。”

    “那你确定好主题了吗?”

    “差不多了。”

    “嗯?”

    “你环顾一下四周,观察周围的环境。”

    秋月照着我说的做,从面前的钢琴开始,缓慢地移动视角,将四面八方、天空和地面都观察了一遍。

    “然后呢?”

    “你想到了什么?”

    “我……我可以说什么都没想到吗?”

    “不可能。”

    “……黑暗、静谧、光亮、钢琴,你和我,我和你。”

    “你说的是关键词,你试试把关键词联系起来叙述。”

    “我…就是没这个能力啊。”

    “好吧。”

    留意到秋月站了很久,我也站起来,走向她。

    “那,你觉得最阴森的画面是什么?”

    “最阴森?……”

    “对。”

    “黑森林?”

    “你还停留在童话故事里呢?”

    “那你说呢?”

    秋月身上散发的香味差点迷了我的神智,原本周围阴森的气氛,瞬间觉得不阴森了。

    我退了一步,“就是这儿。”

    “这儿?”

    “昏白的路灯,伴随着短路造成的频繁闪熄,无人却奏响着哀鸣般的琴声。”

    “还有两只鬼?哈哈哈哈哈——”

    秋月捧腹大笑不禁蹲下,我在一旁理解不了她的笑点。

    “你这么开心,干脆做流行乐算了。”我说。

    “你想做什么?”

    “本来想做阴郁的新古典,现在突然想换风格了。”

    “换呗。名字我都想好了——夏夜之歌。”

    “你还挺有想象力的嘛。”

    “啊?这需要想象力吗?好单调不是吗?”

    我在秋月附近来回踱步,几分钟后我给到她这样的提议:

    “春之月、夏之花、秋之诗、冬之心。”

    “如何?”

    “啊——”

    秋月膛目结舌地与我对视,胸前的双手和月季般破苞的笑容是她激动时的表现。

    “你好厉害……”

    “怎么了嘛,你也对这种极简的命名方式感兴趣?”

    “简短而有力,概括性极强!”

    “哎哎!”,秋月跳到我跟前,“那你要从哪一首开始啊?”

    “夏之花。”

    随后,我俩各就各位,秋月架起小提琴,等待我敲响音符。

    “我想起泰戈尔的一首诗。”秋月说。

    “生如夏花,死如秋叶吗?”

    “对!”

    “我相信自己,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败,如冶如火。”

    “我相信自己,死时如同静美的秋叶落日,不盛不乱,姿态如烟。”

    秋月朗诵完,长舒一口气。

    “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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