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的意思是半夏就别去了,孩子大病初愈,让她呆在家里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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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堑涨一智,经过昨晚的惊心动魄,她是绝不会让半夏再离开自己半步的。
至于法典,林珺特别愁,但不是因为他带半夏带出问题而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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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小民的洁癖,小宪的糙一样,法典是个特别专注的孩子,但他只专注于他自己的兴趣点,别的方面是个十足的马大哈。
以他的敏锐和观察力,将来当个刑警,确实很不错。
可他性格太极端了,总喜欢逞强,急功冒进,万一遇到阴险的,难缠的犯罪分子,他不会像他爸一样,有智慧的去处理,还喜欢带着身边人冒险。
昨晚他带着半夏去跟踪山鸡时,他就没想过,万一被山鸡发现,万一双方打斗起来,半夏很可能会因此而受伤的事
这是他性格里的缺陷,也是能要命的缺陷。
二狗的爸爸是个刑警,就是在办案过程中,无声无息的被人处理掉的。
法典是有点小聪明,可他远不及顾谨有智慧,他还立志长大要当一名警察。
他保护不了自己也就罢了,要再牵连家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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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在发展,在飞速的变的富有,而金钱,会诱惑更多的人犯罪。
高从文被枪毙了,刘华强会把牢底坐穿,但只要有利益,犯罪分子就不会消亡,还会越来越多,现在有林悯,将来还会有比林悯更狡猾的坏人,法典如果不改正自己的缺点,他,或者他身边的人,就会吃大亏!
昨晚是林珺生来头一回动手,真正意义上打孩子。
她气他对于半夏,对自己的不负责。
可想让一个天生马大哈的孩子改掉他的本性,林珺觉得很难,也束手无策。
且不说这个,换了件衣服又洗了个澡,林珺给自己冲了杯浓浓的咖啡,不顾烫一口灌进肚里,这就准备去会会自己背井逃乡,五十年的大伯林悯了。
林悯对林东和林大娘有那么一丝的愧疚吗?
当他准备毁了慈心时,有没有想过,林东是慈心的执行书记,他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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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会馆里头。林悯此刻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抽烟斗,脚下,院子里头,足足有六号人高马大的保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巡逻着。
而外面,则是穿着军绿制服,戴着大檐帽的大陆公安们,由市局局长王剑锋亲自带队,十几号人,密密麻麻的,从外围把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林悯其实已经悄悄来过大陆好几次了,就慈心厂,他也悄悄去过。
当然,也早就筹划好要毁了慈心了。
之所以最近选择攻击慈心,是因为前段时间顾谨和林珺都上首都了,不在厂里,这于他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
曾经,解放前,林慈开办了药厂,林悯就像现在的林东一样,在帮林慈盯生产,但他不甘于屈居人下,于是离开大陆,去东岛创业,继而创办了悯心。
但不论他在东岛多成功,都是锦衣夜行,人嘛,年龄越大越思乡,正好小林阿西想扩大商业版图,东岛政府也器重他们,于是他下定决心,杀回来了。
当然,他老谋深算,策划了一系列的活动,准备一举拿下慈心。
可怎么才刚刚开始行动,怎么就出意外了?
毕竟老狐狸,公安说是来排雷,保护他的,但林悯立刻就察觉出不对劲了,所以他指示儿子小林阿西,赶紧把所有的聪明药集中,销毁。
因为在蓝国,别的事情都可以通融,但毒品是一道红线。
只要携带,或者藏匿毒品,不管你从哪来,拿的哪国护照,都得坐牢。
而该怎么销毁毒品,是个麻烦事。
本来他准备碾碎,冲进下水道的,但很快他就发现公安在下水道口布置了人。
他也可以把毒品藏起来,但万一公安找到由头进来,搜到,那叫人赃俱获。
无计可施,他只能赶紧把药全部烧毁。
只有这样,哪怕公安强攻进来,他们也找不到证据。
反之,只要公安敢强闯,他就可以向外事厅投诉,让外交部问责他们。
此时儿子小林阿西在地下室焚烧,一把火点上,毒品已经差不多烧完了。
林悯叼支雪茄,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悠哉哉的,观察着外面的公安们。
再说外面,值勤的公安们闻到了一股说略带点奶腥的,怪怪的味道。
达队朝天嗅了嗅,回头对王剑锋说:“王局,这帮不要脸的东岛鬼子,他们是怕咱们会强攻,所以在焚毁毒品,您闻这股奶味儿,是麻古的味道,对吧。”
另有个公安说:“王局,我带两个人强攻进去找毒品吧,只要能找到一丁点,咱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逮捕他们了。”
“强攻吧,我带头。”另有人响应。
王剑锋却说:“不行,你们他们都给我安分点,咱是公安,不是强盗,涉及外交,外事人员,咱们要慎之又慎,不然,小心人家投诉上去,咱们乌纱不保”
说着,他抬手看了看表
包围秋田会馆,他其实已经是踩着政策红线在行事了
强攻,能找到一点毒品则罢,可万一毒品已经被烧完,找不到别的犯罪证据,他们就触犯外交政策了,那么,大家都得被免职。
这帮子全是刑侦队的骨干,王剑锋不能带他们冒这个险。
再看二楼阳台,王剑锋心说,林悯不愧是只老狐狸
他明明是以保护的名义来的,撒的谎也无懈可击,但林悯一分钟都没犹豫,立刻就开始销毁毒品了,如此小心谨慎一个人,要不是有顾谨在背后出谋划策,只凭他一人,不但对付不了,一不小心,还得被对方给玩弄了去。
这老王八蛋,太贼,太精,也太谨慎了。
不过王剑锋也并非全无胜算。
还有顾谨呢,他马上就到,而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进秋田会馆。
等他进去再看嘛,说不定能从里面找到别的惊喜呢
不过这都已经快九点了,顾谨夫妻咋还不来呢?
王剑锋一边看表一边踱步,急啊,真着急!
且不说他。王旭东和法典也在现场,他俩是编外人员,抓到山鸡后,按理就应该回家了的,但俩人都意犹未尽,都不想回,于是就一直在秋田会馆外面转悠。
这俩孩子并不懂啥叫个毒品的味道,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奶腥味儿。
听公安们一儿,才知道里面是在焚烧毒品。
俩人转悠到院子后面,法典望着院内,突然说:“王旭东,要不你给我搭个梯子,我要悄悄翻墙进去,只要不被发现,找到毒品,你就喊公安们里应外合,咱们一举端了这帮东岛鬼子,怎么样?”
王旭东也在中二期,最热血的年龄,弯腰拍背:“来啊兄弟,我给你当梯子。”
正如林珺所言,法典别的都好,就是太冲动。
一脚踩上王旭东的背,他就准备翻墙了。
不过就在他准备翻越栏杆时,他突然想起半夏来,想到她蜷在床上发抖的样子,继而又联想到,万一自己进去后没找到毒品,还会保镖们逮住,她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哭?
而就在他犹豫的片刻,一五大三粗的保镖提着警棍,从颗树后面转悠了出来。
正好秋田犬在院子里乱跑,保镖突然警棍朝它一滋,秋田犬嗷呜一声,疼的躲开了。
法典顿时给吓了一大跳,心说幸好自己没进去。
否则的话他已经被抓到了吧,而一旦他被抓到,就是那条狗,会被保镖拿警棍狂滋的,而且私自潜入外事住所是违法行为,会被记档的。
法典还领悟不到,他之所以会冷静,会瞻前顾后,会躲过一劫,是因为有半夏那根细细的绳儿牵着他,拴着他,不然,他已经被保镖的警棍滋晕在院子里了!
隔着铁栅栏,浑身雪白的秋田犬被滋后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哎哎呜呜的叫着,法典和王旭东手抓铁栏,既沮丧又愤怒,心情跟那只秋田犬一模一样。
忽而,达队在喊:“顾法典,你爸找你。”
啥,他爸来了?
本来法典心情就特别差,听说爸爸来,心情更差了。
他想起他昨天走的时候,半夏浑身就像只红彤彤的,煮熟的小虾米一样,她有没有发烧,感冒,有没有中暑?
会不会像妈妈说的,高烧了,脱水了,还中暑了?
妹妹现在还好吗?
男孩扭头飞奔,去找老爹了。
林珺的霸道车是纯白色的,车上画着漂亮的黑色腰线,永远擦洗的干干净净,蹭蹭亮亮的。而车一停,从车上最先跳下来的,居然是半夏!
小女孩下车四望一番,对随后而来的林珺说:“妈,这地儿我们昨天来过喔。”
拉上妈妈的手往前跑,指着秋田会馆里,她说:“这里面有条狗狗呢,浑身都雪白白的,可爱极了,我昨天在外面看了它好久呢。”
在看到半夏的那一刻,法典跟个傻子似的,呆住了。
明明昨晚半夏还焉哒哒的,刚霜打过一样,可今天她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林珺给她换了一条豆沙色的灯笼裤,一件浅绿色的小背心儿,外面罩一件纯白色的衬衣,因为皮肤黑了不少,这样一打扮,跟个假小子似的。
看见有好多公安,她见一个就问一声:“叔叔你好呀。”
再看到法典,又飞奔过来,说:“点点哥哥,怪不得我早上起来没找着你,原来你在这儿呀。”
拉起法典的手,她又回头喊林珺:“妈妈你快看,我哥哥在这儿呢。”
本来很严肃,紧张的场合,但因为半夏这么一个小女孩,顿时热闹起来了。
而法典,一看到妈妈,立刻就变的讪讪的了。
搓搓自己抓栏杆抓脏的黑手,他嗫嚅着声音,怯声喊:“妈!”
这小子昨天晚上也没有睡觉,熬了一晚上,可不比林珺年龄大了,熬一夜会有两只硕大的黑眼圈,他嘴角一圈茸毛胡子,精神的跟颗青葱似的。
虽然林珺因为他没带好半夏而生气,但如果不是法典昨天带着半夏去沙滩,就不可能发现山鸡,如果不是他发现了山鸡,及时扼制了聪明药,那么慈心面临的,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虽然他把半夏带病了,但挽救了整个兹心厂。
林珺一边忧心儿子的马虎与冲动,一边又忍不住心疼他。
“妈,你昨天是不是没睡好呀,你的眼圈怎么那么黑?”法典又问。
见林珺不答,再说:“你是因为生我的气了,所以昨晚没睡好,对吗?”
林珺又深深叹了口气。
不比俩大的,从小被长辈重视,培养,被大家捧在掌心里,是天之骄子。
法典是跟着林珺稀里糊涂长大的,而家里四个孩子,他受的委屈最多。
可偏偏就是这个最委屈的孩子,也最疼妈妈,最爱林珺。
林珺摇了摇头,说:“我很好。”又说:“让我看看你的手,还肿的厉害吗?”
孩子嘛,慢说好了伤疤忘了疼,只要妈妈不生气了,即使伤疤没好,他也早就忘了疼了。既妈妈不生气,法典心里的负担也就没了,举起半夏,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说:“妈,半夏没事儿。”又大叫一声:“她没事了,她好好儿的。”
王旭东也挺纳闷,说:“阿姨,这个小妹妹昨晚浑身都是红的,看起来好严重的,咋一晚上的功夫她就好了?”
虽然半夏确实好了,但那是因为林珺护理得当的原因。
她昨天那种程度的晒伤,换在别人身上,至少要半个月才能缓过来。
而法典性格里的马虎和冲动,林珺必须给他以持续的教育,让他要能意识到危险,要学会冷静,理智。
她示意儿子把闺女放下来,揭开她的衬衣领,给他看女儿的后背。
她气的都结舌了,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半夏特别会顺毛,两只小手揉一揉,再摸一摸,正好狗狗刚才被电过,浑身的毛都是竖着的,给半夏摸舒服了,四蹄把她抱的紧紧的,在她怀里呜咽。
但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半夏,心里顿时响起了警钟,觉得自己不该莽撞,于是押后一步,直等顾谨也进门了,这才随后,最后一个进门。
半夏终于抱到狗了,雪白的,可爱的,毛茸茸的可爱大狗狗。
一模一样,又是个聪明药的盒子。
再说林悯,甭看他野心勃勃,一门心思想得到慈心,但他面子功夫做得可好了,见面先叹气,还掏了手绢儿出来,象征性的擦起眼泪来了。
林悯犹还说:“珺珺,没有什么聪明药,你要相信大伯的诚心,离乡半个世纪,我于家,于故乡,只有无尽的思念和悔罪……”
法典还没见过刮痧,以为这是伤痕,可又不知道妹妹是咋受的伤,愣住了。
秋田犬原地转个圈儿,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又跑了。
当然,看儿子后悔成这样,林珺也就不好再刺激他了。
而同时,四个黑衣服的保镖前后左右,围住了沙发。
男孩在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犯的错,也才开始后悔他的莽撞和冲动,他说:“妈,半夏肯定疼坏了吧?”又伸出手说:“妈妈,你打我吧,多打几下。”
当然,初次见面,虽然彼此于对方都恨得要死,但既林悯有礼貌,林珺也不能失了风度,她说:“我就是,大伯,我听说您从国外回来,特意来看看您。”
……
林悯面不改色,居然一本正经的问:“珺珺,你这叫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狗一趟又一趟的,就证明地下室里还有很多聪明药的盒子吧。
林珺再说:“妈妈脾气有点坏,昨晚也确实太冲动了……”法典突然打断了她,抢着说:“好啦好啦,妈,咱不说这个了,行吗?”
扁平的纸药盒,上面写着慈心制药,聪明药几个大字。
他会自责,自虐,可不给他吃个教训,他就永远改不了马虎和冲动。
半夏想了想,手在狗脑袋上摇了起来:“转圈儿,会吗?”
她示意它:“转个圈儿?”
刚才他差点翻进会馆里去,而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了?
林珺端起茶喝了一口,说:“大伯,秋田会馆离我们慈心也就半个小时车程吧,您要真在乎我林东哥恨不恨您,就该自己去问问,而不是问我吧。”
此时顾谨正在跟秋田会馆的保镖交涉情况。
保镖要关门时王剑锋脱了外套,挤进来了,并笑着说:“亲戚,咱们是亲戚。”
这称呼,直接让林珺从头到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个猛扑撞到半夏怀里,差点把她给撞翻在地。
林悯看到王剑锋,皱了一下眉头,他当然知道林珺全家来者不善。
法典刚才就见过秋田犬,还看到它被电过,这时左右四顾,就见秋田犬缩在一颗冬青树下,正在瑟瑟发抖,而刚才电它的保镖,这时转到大门口值岗了。
林悯说:“我家阿西前段时间买的,用来看家护院,防贼的东西,不值一提。”
不过林悯真的会答应,亲自见林珺吗?
而听说父母是来拜访林悯的,一瞬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法典就又兴奋了。
“离家五十年,初见故人,真叫人伤感。”他感慨说。
法典按捺不住,本想第一个冲进门。
林珺反问:“为啥?”
没人能理解他的心情,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对不起,而是后悔药,如果时间能回到昨天,他一定会在沙滩上把妹妹保护的好好的,不叫她被晒伤。
顾谨有城府,有涵养,倒还没怎么样,依旧心平气和的坐着。
自进门就在喊:“狗狗,狗狗你在哪儿啊狗狗?”
林珺捧着药盒,给气笑了:“大伯,您不是说您不知道聪明药吗,那这是什么?”
法典才接过药盒,林珺眼疾手快,已经抢过去了。
而等他们一进门,大铁门哐啷一声,锁上了。
它摇头晃脑的,把药盒叼给法典,扭头又往地下室去了。
这下狗狗懂了,朝着半夏转了个圈儿,又打了个圈,跃起来,朝她吐着舌头,使劲儿的摇着自己的尾巴。
林悯深深叹了口气,说:“离家半个世纪,愧对故人,近乡情怯,不敢见。”
林珺立刻说:“我大娘和林东倒是一点都不伤感,林东的儿子林旭,目前在政法大学读研,毕业后直接可以去检察机关工作。”
林珺忍无可忍,干脆说:“聪明药一旦被传开,最先毁掉的是我,然后就是林东,因为他是慈心的执行书记,生产是他来盯的,生产非法药品,他要负法律责任,林旭也会受牵连,会进不了检察机关,怎么,在您看来,这些都不重要?”
嗖的一下,秋田犬朝她窜了过来。
不一会儿,玻璃门里闪现一个人影,白色的棉麻衣服,雪白的头发,一个瘦瘦的,面貌很慈祥的老头儿,正是昨天法典和半夏见过的那个。
但半夏自己有狗,她最懂狗了,看秋田犬一身白绒绒的贼可爱,缩在哪儿又楚楚可怜的,她跪到了地上,双手拍了拍,又伸开,喊:“汪,汪汪汪!”
而现在,他已经意识到错误了,痛彻心扉,也一定会改,就不喜欢妈妈唠叨。
“这狗确实不错,什么品种?”王剑锋摸了摸,问林悯。
但此时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也只能请他们进来。
林珺还要张嘴,法典再一句:“好啦,您闭嘴吧,行吗?”
应该是专门的训狗公司训好之后,卖给林悯父子的。
法典下意识点了点头,但又立刻摇头:“不要。”
可林珺已经快要给气炸了。
林珺心直口快,说:“您是不敢见他,可您给他扣屎盆子却扣的很爽快。”
要知道,药虽然烧了,可一时间烧不了那么多的盒子,所以盒子还在。
她兴奋的给大家显摆:“哇,这条狗爱我喔,它居然要我抱。”
这时林悯又说:“珺珺,你误会大伯了,我早已把生意交给了阿西,此番归国,也只为跟国内的老艺术家们交流一下书法字画,没有别的意思。”
可怜法典生来,昨天还是头一回单独带妹妹出门玩儿。
半大孩子的面子比天大的,法典这是怕别人会笑话自己,才不许她继续说的。
林珺又说:“昨天妈妈太冲动了,不该打你的,我跟你说句对不起,好不好?”
林悯示意保镖开门,说:“快,快进来。”
法典兜里就有个聪明药盒,他是用那个药盒,哄着狗叼来的药盒,此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昨天,林珺在他掌心抽了两棍子,到现在手掌心还是肿的。
他在看到妹妹身上一道道红痕的那一刻,面色煞白,耳朵也在嗡嗡作响,。他就仿佛脑袋上挨了一闷棍一样,都不会思考了。
总之就是,如果林悯愿意见林珺,就只有一颗地雷,公安也就象征性的包围一下,如果他不见,秋田会馆里就会有十颗地雷,他们必须立刻撤离,滚蛋。
当然,既林悯说它不值一提,它就不值一提了。
林悯扭头一看,就见秋田犬叼着个药盒,从地下室跑了出来。
这就叫玩的时候得意忘形,悔的时候痛彻心扉。
林悯倒也不犟,示意林珺夫妻和王剑锋几个落坐,并叹气说:“我不过一介无用的草民,懦夫而已,能力所限,照顾不了林东母子,只要知道他们过得幸福,我就知足了。”
法典愈发不乐意了:“我不需要你跟我说对不起。”
林悯万万没想到,他会被一条买来看家护院的,不值一提的狗给出卖,一时也愣住了,眼珠一转,正在想该怎么圆过谎,这时秋田犬又从地下室叼了个盒子,屁颠屁颠的跑来了。
半夏为了逗狗玩,是蹲在地上的,接李子的时候给狗碰了一下,没接到,秋田犬可有灵性了,眼看李子骨碌碌的滚了,扭头就跑,把它叼了回来。
半夏驯二黑驯了好久了,可它都不会叼东西,这只秋田犬居然会?
可闯的祸,对妹妹造成的伤害,远比他能预想到得要厉害得多。
林珺看儿子给吓的面色煞白,忙解释说:“这个叫刮痧,妈妈把妹妹身上的热毒用刮痧的方式刮出来了,所以她今天才好了,要不然,她现在就会是高烧,脱水的状态,是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健康的。”
这下,不仅王剑锋笑的前仰后合,顾谨都忍不住笑了。
得,老母亲给叛逆期的儿子凶了,林珺倒也不生气,只笑了笑就完了。
法典伸手摸了一把狗,也觉得它很聪明,正好他兜里有个东西,想让这狗闻一闻,见几个保镖并没有注意自己,他就掏出东西,伸到了狗的鼻子下面。
狗狗咧着嘴巴,摇着尾巴,但并不转圈。
林珺只好说:“行,妈现在不说了,回家再跟你说对不起。”
半夏看着是精神了,但不代表她完全好了。
半夏惊喜极了,感叹说:“哇哥哥,它真的好聪明啊,它太可爱了,我太爱它了怎么办。”
这时林悯又问林珺:“珺珺,你林东哥哥,不恨我吧?”
这纯属耍流氓,但当顾谨开始耍流氓,林悯没有退路,只能答应。
男孩牵着妹妹的手,跟妈妈并肩站着,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可他伸出手来,还想让老娘再多抽两棍子。
法典拍拍它的屁股,说:“再去拿一个来。”
她后背上一道道,全是刮痧时刮出来的淤毒,呈紫黑色,看上去触目惊心的。
小珺珺?
法典狠狠点了几下头,跟被电过的秋田犬一样,呜咽了一声:“嗯。”
交涉完,顾谨回来了,说:“准备一下吧,咱们马上就可以进去了。”
既有客来,当然要招待,林悯亲自给林珺夫妻倒茶,并从果盘里取了两只新鲜的大黑李子,递给了法典和半夏。
法典给她使眼色,林珺侧首一看,就见王旭东和两个值勤的公安竖着耳朵,似笑非笑的,都在听她说话,反而是半夏,趴铁门上,喊狗狗去了。
他从玻璃门里出来,在台阶上站定,过了片刻,走向林珺,并颤声说:“你就是林慈的女儿,小珺珺吧?”
她说:“妈昨天打你,不是气你没有带好妹妹,是气你的马虎和冲动,一个人,如果不把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万一出了什么事,悔之不及,妈妈凶你,只是想让你以后做事之前多考虑考虑,三思而后行,明白吗?”
林悯依旧面不改色,还反问:“珺珺,什么叫个聪明药,我完全听不懂?”
狗狗仿佛听懂半夏在夸它一般,钻她怀里,用脑袋不停的拱着她的手。
“呜呜,我好爱它。”半夏搂着狗狗说。
半夏一直记得这院子里有条狗,而且生得特别可爱。
秋田犬,据说是世界上最忠诚的犬种,这也是王剑锋于东岛国,唯一喜欢的东西,因为它非常适合做警犬,王剑锋看了看它的脚垫,再看看它的脖圈,发现这是一只被驯过的狗。
这就可以进门了?
林珺万万没想到林悯一头白发,瞧上去温和又慈祥的,竟然是个敢作不敢当,死狗赖皮一样的东西,撒谎都不眨眼睛。
先说半夏和法典。
半夏也就趁势抱着它进林悯家的客厅了。
“知道这是什么吗?”林珺问。
半夏望着狗狗的背影,回头,笑着说:“爷爷,它可太聪明啦,我好喜欢它呀。”
所以明明是他栽赃的聪明药,现在却要抵赖?
他话还没说完,王剑锋打断了一下:“林老先生,您看那是什么?”
法典也很可怜秋田犬,因为刚刚狗狗被电过,他不认为半夏能把它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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