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lsyb,  王剑锋不敢再大意了,把密码一笔一画,记到了笔记本上。

    示意顾谨跟自己出门,  他低声说:“我们审问过了,  问她的后台是谁,  曹桂一口咬定,  自己在国内认识的最大的领导就是咱爸,这个笔录我还压着呢,没敢往上送,  我怕要对咱爸造成不好的影响。”

    曹桂是个人材,  此番进去后,一口咬定自己认识的,最大的领导是顾父顾鸿,还说的言之凿凿,  说俩人三十年前就因为卖海鲜而认识。

    这当然是在给顾谨一家泼脏水,试图转嫁危机,隐藏她真正的后台。

    其手段应该叫祸水东引,虽然卑鄙,但堪称高明。毕竟顾父在东海市检察厅当了十年的一把手,  因为有亲戚关系,说他是后台,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  还真是那么回事。

    顾谨分析,那个一直在给高村长和刘华强大开绿灯,做靠山的,  政府内部的领导,应该是一个跟他爸顾鸿年龄差不多的老干部,  而且是几十年,长期呆在东海市的老领导。

    那人应该跟他爸很熟悉,估计还是老朋友。

    他说:“不怕,把笔录送上去吧,咱爸这几天就该到了吧,老干部们,咱们不好碰,但他可以,等他来了,正好查查他一辈的那帮老干部。”

    “是啊,鳄鱼和鲨鱼都归网了,就像部长说的,也该打一打咱们自己山里的老虎了。”王剑转了话题:“对了,小宪揍了刘马克,所以被关禁闭了,不过明天他就可以出来了,噩梦一场,总算结束了。”

    “总算结束了。”顾谨也说。

    他大概知道点,留学生们总喜欢追着小宪,用嘴巴给小宪演绎林珺的大□□,俗话说就是操他妈,这种事是个人都忍不了,何况爆脾气的小宪。

    所以他才会打人,就又回回被关禁闭。

    但总算从明天起,孩子的磨难就受完了,只愿他从今往后,人生都是坦途吧。

    ……

    因为小宪说过自己是孙悟空,还会踩着祥云,扛着金箍棒来见她,所以半夏坚持认为二哥就是美猴王,还认为他晚上肯定会睡在棍子上。

    但小宪再瘦,也比小民和法典要胖,而且他是个普通人,跟孙悟空没关系。

    洗完澡得给她讲故事了,林珺把前夫堵在厕所,说:“你跟孩子讲讲吧。”

    随着二哥归来,妹妹的美妙幻想会被戳破的,但林珺自己不忍心,想让顾谨当回恶人,毕竟半夏要知道真相,肯定会难过,会失望的,长痛不如短痛。

    先给她打打预防针。

    顾谨刚冲完澡,正在擦头发,顿了顿,说:“我的二儿子,至少在计算机的世界里,就是齐天大圣,林珺,我的小宪在这个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

    “你这是魔怔了?”林珺反问。

    小宪没那么优秀啊,前夫如此不吝赞誉,林珺深以为他是脑子有问题。

    顾谨正为儿子骄傲,这种骄傲又无处言说,慢慢转身,捧过林珺的脸,在她额头吻了一下,仔细看着她的眉眼,好的鼻子,她因为有了年龄而产生的细纹,和远不及年青时饱满的双颊,俩天才呢,是,他们有天赋,但他们的优秀跟林珺从小的培养是分不开的,是因为她,他才有那么优秀的俩儿子。

    回想过去,顾谨特别愧疚。

    相识二十载,六年留学,四年离婚,有整整十年,他们是分隔两地的,离婚时顾谨本以为此生不复相见了,没想到有一天妻子能回来,小宪能成长成,一种他完全无法预料的优秀,他吻了吻妻子的唇角,将她揽到了怀里。

    “对不起。”他说。

    林珺笑问:“你突然怎么啦,是不是魔怔了?”

    “林珺,特别特别的对不起,我心里,对你怀着十二分的抱歉。”顾谨再说。

    分开的四年,他因为轻信了曹桂和高岗等人所说的,以为她谈了一个只有三十八岁,一头金发,身强体健的老外男友,嫉妒心作祟,没有去看过她,以致她受了那么久的苦,他却在国内过着安稳平静的日子,这是他的错,顾谨说不出来,可心里的惭愧无法消除。

    也只能一遍遍的,苍白而又无力的,说对不起。

    突然,半夏的声音响起:“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呀?”

    这孩子,刚才不是已经躺下了吗?

    俩人连忙分开。

    回头,半夏穿着背心儿小短裤,站在厕所门口,一脸好奇。

    林珺揩了揩嘴唇,说:“你爸爸眼睛里进沙子了,我帮他吹沙子了。”

    “才不喔,你们是要结婚了,对吗。”半夏说。

    小民小宪,法典在生活中都比较大神经,直到现在,因为顾谨早晨走得早,他们还不知道他爸每天晚上住在家里的事,半夏从哪知道的?

    “电视上的人亲嘴嘴,就该结婚啦。”半夏说。

    这是孩子头一回在生活中看到亲吻,接吻,她困惑不解,不明白,只能拿看过的电视来引用,猜想。

    顾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尴尬极了。

    但林珺毕竟带惯了孩子的,拉半夏上了床,先说:“爸爸妈妈是要结婚了,才会亲嘴嘴的,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半夏的嘴巴,小屁屁,都是不可以给除了爸爸妈妈以外的任何人碰的,不管谁碰都要喊不,要立刻告诉爸爸妈妈。”

    半夏想了想,告状了:“因为我用虎掌拍过小朋友,宋老师打过我的小屁屁。”

    她在幼儿园可不是柔弱的小女生,经常会跟男孩子打架的,打了架,老师当然会批评她,拍她屁屁,林珺说:“宋老师不算,但别的人都不可以。”

    按理,女孩一上幼儿园,家长就该教育她如何防猥亵的,林珺原来没有养过女儿,忽略了这点,既半夏提醒她了,她就得好好跟孩子讲讲这个。

    半夏答应的很认真,而且她善于联想,说:“谁摸我屁屁我就拍一虎掌。”

    “老师在就找老师,妈妈在就找妈妈,哥哥,爸爸,都行,只要发生那种事,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林珺说。

    半夏愉快的闭上眼睛,蜷进了林珺怀里:“不,我只告诉妈妈。”

    也行吧。像猥亵一类的事,比较隐秘,孩子一般情况下,只会告诉妈妈的。

    毕竟半夏才五岁,林珺以为叉开话题,半夏就会忘记看到他们接吻的事。但并不,次日一早,她问法典的第一句话是:“哥哥,你见过爸爸妈妈亲嘴嘴吗?”

    徐阿姨在厨房,跟林珺收拾吃的,顿时哎呀一声:“你们也太……”

    法典倒是聪明,立刻捂上了妹妹的嘴巴。好吧,她暂时不说了,但等小民进来,张嘴又问:“哥哥,你见过……”

    最后还是林珺把女儿带进卧室,专门跟她讲了半天,说这件事是羞羞的事,不能往外说,半夏才算明白了:“就像上厕所一样,羞羞,跟哥哥也不能说。”

    “就算是吧。”林珺说。

    半夏又说:“妈妈,结婚是要穿婚纱的,改天我陪你一起去买婚纱喔。”

    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复婚嘛,本来林珺想的是,跟孩子们说一声,请两家人一起吃顿饭就完了,可现在倒好,为了女儿,她还得买件婚纱,办个婚礼了。

    从卧室出来,看俩儿子憋了满脸的笑,林珺突然意识到,这俩崽子其实早就知道他们的事,只是一直装着,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小民还得去加班,背起包,突然回头,说:“我是伴郎,谁都不许跟我抢。”

    法典则追着问:“妈妈,伴郎是个啥呀?”

    婚礼还没影儿呢,伴郎已经有俩了。

    ……

    本来林珺计划好的,周日帮小宪布置好房间,周一上午九点,准时去接他。

    拘留所办手续,一般是上午九点钟。

    不过早起拘留所就打来电话,孙所长说得让小宪帮他们修一下电脑,让林珺下午五点再过来接他,而正好,一大清早的,裴秘书突然打电话,说leo先生今天已经恢复健康了,先去了趟东海制药,下午要来慈心,而且今天的视察还有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陪同,林珺就先把儿子给放下了。

    目前要重点宣传的是复方鳄胆胶囊。

    这味药目前已经有成品了,正在等着药监局批临床指标,既然leo先生要来,林珺就得让药研所的孩子们重点给他介绍一下这款药,当然,介绍是个由头,主要是给领导看,让他们赶紧批临床指标。

    按计划,林珺在四点半结束,正好可以去接小宪。

    小民于东海制药,始终没有归属感,所以在leo先生结束那边的访问后,请个假就回来了,先去幼儿园看半夏,人家爱搭不理,但他就喜欢趴门上喊一喊,逗一逗,给半夏瞪两眼,赶走,再来找妈妈。

    “妈妈,融入国有企业,让我非常的痛苦,不适。”小民说。

    他是海归,如今正努力着想要达成父亲的志愿,为这个国家尽一份力,但那并不容易,因为东西方是完全不同的。顾谨只有想法,帮不了儿子。

    林珺作为母亲,就必须想办法帮儿子,让他能融入这个国家的文化,同时,给他一条能更好发展的路。

    所以她说:“如果有可能的话,到时候妈妈跟史瑞克,或者别的西药企业合作,帮你建一个实验室,让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工作呢?”

    大马猴似的儿子从身后搂上了妈妈:“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热,臭,离我远点儿。”林珺说。

    “今天,还是让我当向导吧,leo显然不是好人,但是妈妈,以我来看,西方人对待东方人的态度,都一样,所以我们尽力说服他吧。”小民说。

    是啊,立场不同,价值观不同,东西方的思想是无法兼容的。

    不过有小民从中沟通,林珺也觉得,事情应该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从leo先生进厂后,事情就有点不受控制了。

    因为曹桂被正式批捕,loe先生已经知道了情况,并因为他对政府和公安的偏见,自发的,把它当成了一种政府实施的迫害行为,甫一见面,他居然提要求,说只要林珺能让公安释放曹桂,自己就跟她签约,否则免谈,他今天就要走人。

    这不可笑吗,公安局又不是林珺开的,她说放人就放人?

    她说:“leo先生,曾经,曹桂红口白牙,说她在国内的关系上天达地,您应该找她去放了她自己,对吧,至于我,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个守法的公民,也没想过跟您签约,您想参观就参观,不想就请回吧,不送。”

    这就搞得leo先生很尴尬了,他于是打个哈哈,结束了这个话题。

    然后就是由小来介绍复方鳄胆胶囊了。

    要知道,leo先生是把林珺当成可以收编的假想敌的,而复方半夏胶囊于史瑞克,已经是一个劲敌了,可她居然还研发了一款可以抗肝胆癌的药物?

    小民被leo先生气到了,他不允许他妈救那个没有心的,贪婪的恶人。

    哇喔,他二哥顾宪,魔鬼筋肉人本人呢。

    这就要撕破脸了吗?

    在这一刻,leo先生终于脑卒中了。

    这当然是半夏啦,胖胖的二哥她认不出来,可变瘦的二哥,跟她死后看到的,睡公园的,瘦瘦的,资本家的小走狗就有几分像了,他肤黑,眉粗,有点呆。

    如果不是因为愤怒,leo先生还不到那个临界点,可他曾经干过的,最隐秘的事被林珺戳穿给了妻子,也许马上他将面临离婚,分割财产,他热血上涌,他终于挺不住了,此时记者的摄像记对准着他的脸,极为清晰的,他的脸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半,一半是正常的,一半在往下垮,口水顺着他的嘴角在往下流

    他知道自己病了,凭着最后的知觉,他喊:“help  !”

    法典也是,绕着转了一圈儿,问:“我可以看看你的肌肉吗?”

    leo先生是曾在东南亚招过妓,染过梅毒,可他已经治疗好了,除非生物检测,否则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林珺是怎么知道的?

    顾宪回头。

    女孩笑了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说:“是二哥对吗?”

    救护车的窗子拉不开,林珺于是拍打玻璃,伸手比电话,示意小明赶紧给拘留所打个电话,去接小宪。小明也才想起来,弟弟是该回来了,连忙点头。

    弟弟回来了当然好,可他拎根钢管干嘛?

    “你才是污蔑,你这是诽谤,我要起诉你。”leo先生说。

    “快打120,送他去医院,快。”林珺大吼。

    但商场如战场,他作为股东,必须为史瑞克的利益着想,思索片刻,推开数据表,环顾四周,他说:“我听说贵国人非常善于造假,而慈心厂,曾经有过拿西药直接冒充中药的先例。”再看林珺,他转身问:“这份药呢,数据,该不会是用我们的华兰史克做的吧,irui女士是因为知道这个秘密,才会被捕的,对吗?”

    可她是医生,而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挣开小民的手,她上车了。

    “二哥。”他也喊。

    而在他问出口的那一刻,林珺就知道,这份黑料必定是曹桂给的。

    谁怕谁啊,大不了大家一起臭,今天,当着记者的照相机,摄相机的面,她非出口敞快气不可

    既然已经翻脸,  leo先生也不客气了,他用英文说:“我从不认为中医有效,而且我有证据,能证明慈心曾用西药冒充中药,我有照片,我还有药品。”

    这是头一次,leo先生清晰的感觉到,药物在跟自己的身体起反应。

    “我是执业药师,我还是名中医,我是他的医生,我必须上车。”林珺说。

    今天因为妈妈忙,是法典接的半夏,俩人刚刚才来,因为二哥皮肤太黑了,他不太敢认的,可半夏一叫,二哥就回头了,他也就敢认了。

    而他的行为,还是西方人的那套,说话的时候喜欢带手势,张牙舞爪的。

    可现在,是他先挑的事。

    小民在拉,坚决不肯让林珺上车。

    刚才还无比傲慢的,誓要在离开慈心后,彻底打垮慈心的leo先生,在此刻,终于体会了夫人描述的,那种来自东方医学的,奇妙的感受。

    不过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个背着双肩书包的小女孩,她举着一串鱼丸,一串小螃蟹,试着问:“二哥?”

    而车从面前驶过,一个又黑,又高,又壮的光头男人,手拎一根钢管,似乎是要砸救护车,可他又没砸,追着救护车跑了几步,他又折了回来。

    小民要接他的钢管,他不给,还在问:“where\"s  摸”

    林珺也气坏了,她知道商场很残酷,人们为了利益会连脸都不要。

    “同志您去不去?”医生看表:“来不及了。”

    中文里有句老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leo夫人很专业,边听边对leo先生说:“这味药非常棒,如果成份是真实有效的,它应该比我们的华兰史克更具疗效。”

    可中风让他意识到,原来并非所有的病都是由疼痛引起的,而药物,有时候抵不上一根小小的银针,它也算手术吧,精妙无比的无创手术。

    这时人本能的意识是挣扎,想求救,但同时他的意识也会渐渐迷糊,leo先生连嘴巴都张不开,他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病的很严重,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华兰史克,是目前史瑞克公司在肝胆癌方面最好的专利药品。

    他本来就黑,又是光头,拎根钢管,凶神恶煞的,这副模样要吓坏人的,小民再伸手,示意他把钢管给自己,可小宪就不给,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他被人抓走了,正着急着呢。

    这下林珺是真怒了,她有生以来头一回飚脏话:“get  the  fuck  out。”

    小民被气的,差不多要跳起来打人了。

    在这一刻,在异国他乡,他突然发作了一种不知名的疾病,危在旦夕。

    而傲慢的,自大的他在这一刻,除了脑子尚且清醒,全身已经不受控制了,他仿如陷入了一片泥潭,在别人看来,他只是在缓慢的倒下,可于病人自己,时间在这一刻飞快,他的大脑在不停的命令四肢,想让它们听话,想命令它们动起来,但不,它们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数据表是小民做的,由他给leo先生讲解。

    他又说的是英文,围观的人更多了,而且很多人在窃窃私语,保安队长以为这是个来砸场子的,示意保安们上前,正准备要抓他呢。

    林珺也想放弃的,她刚才就可以不给leo先生吃药,现在也可以拔了针走人,脑卒中,正常来说,leo先生就该从此瘫在轮椅上当活死人人了。

    二十岁的年青人,不像四十岁的妈妈会去悲天悯人,此时林珺救了leo先生,就好比蛇与农夫,她出于医德,要救活leo先生,但他是条蛇,会咬她的。

    本来这会儿围的人就多,一看来个打架的,好多人都在惊呼。

    此刻的他,深陷疾病的沼泽,只能祈求林珺将他拉出泥潭。

    当人体失去控制,大脑就会释放危险信号,让人知道自己生病了。

    本以为银针入体会很疼,其实并不。

    而且即使他今天不就此发难,将来,等史瑞克的药开始营销时,他依然会发难。

    林珺喂了一颗丸药进他嘴里,它融化了,像涓涓细流,侵润进了四肢,脑海,他能感觉到,是那颗药在发生作用,让逐渐陷入昏迷的他保有了一丝意识。

    小民举起她的手机:“妈你别急,早就叫了,车马上就到。”

    “哇,我的孙悟空二哥回来啦。”半夏说着,围着小宪转起了圈儿。

    小宪这才答:“hi。”

    正好下班时间,厂里的职工们全下班了,现场围满了人,水泄不通。

    这时有领导,有记者,大家听到leo夫人夸这款药,都很开心,但也想想听听leo先生对这款药有什么看法,毕竟他才是大中华区的总经理,大家认为他是权威的。

    他们说的是英文,这可苦了围观群众,完全听不懂

    转眼120救护车来了,把人扶上车,林珺也得跟上去,针灸得持续到他进手术室前,但她才要上车时,护士来拦她了:“同志,您不是这位病人的家属吧,只有家属才可以上车,家属呢,家属?”

    可她是拿leo夫人当朋友的,她为对方治病,一分钱都没收,她的做人准则是,先救死扶伤再谈钱,人即使再贪图利益,也给有做人的地线。

    那是小宪啊,他是如何在一个月里,至少瘦了三十斤的?

    “要吃吗?”半夏把最香甜的,重金属超标的小螃蟹举了起来。

    林珺上了车才想起件事来,小宪今天出狱,应该已经过了接的时间了,病人急在眼前,但儿子,她承诺好要接的,这是他重新做人的第一天,她没去接孩子,小宪怎么回家,他知不知道回家的路?

    其实如果不是竞争对手,leo先生很想跟林珺做朋友的,她跟他爱人一样,温柔,善良,而且在专业领域,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如果林珺的药比它更好,它将会被取代的,这种取代还是自杀式的,因为林珺的药,定价最高是8元一盒,二十粒,而史瑞克的药,是400元一盒,十粒。

    可这时忽而小民一把,把林珺拽了回来,他说:“妈,咱不去了。”

    它是那么的美味,诱人,饥肠辘辘的小宪接了过去。

    林珺把它扎在他身体的每一个穴位上,虽然肢体依然不受控制,可他能感觉到针在鬓角,在拇指尖,在头颅顶部,每一个最恰当的区域的试探,能感觉到针尖带着一股力量,正在收拢他的四肢百骸。

    裴秘书在,南博士,张处长,随行的有一大帮人,此刻大家都挤在药研所里,正在看实验数据。

    听说丈夫招过妓,leo夫人就开始尖叫了林珺还在骂,用各种自己从国外学来的,恶毒卑鄙的语言,逮着leo先生的不堪,不停的挖

    因为美黑和增肌,他已经模样大变,慈心几乎没人认识他了。

    林珺才不怕,高声说:“行啊,现在就去验血,咱们查查你的梅毒是不是阳性,你敢去吗青霉素治得好你的症状,但治不好你的卑鄙,贪婪和自私,你个狂妄,肮脏,恶臭的男人,从我这儿滚出去”

    林珺高声说:“记者凭什么相信你,就凭你因为招妓而染上的梅毒,被梅毒侵蚀的,坏掉的脑子,你是在胡说八道,胡言乱语,你是在污蔑我。”

    小民在这一刻目瞪口呆,因为leo先生的卑鄙,刷新了他的认知。

    虽然他没有穿虎皮,也没有踏祥云,可在小女孩的眼里,心里,在她无限的想象世界里,那根钢管就是金箍棒变的,而她的二哥,就是真正的孙悟空。

    曾经,他以为病是具化的,以疼痛为标准的,药物也该是具化的。

    小民手摁在纸上,说:“我能保证这份数据的真实性,因为它是我做的。”

    林珺是个中医,是的,中医善于糊涂,比如曹桂,她有孕纹,大腿上还有妊娠纹,但基于良知和家庭和谐,林珺会认为她应该流产过,但并没有生过孩子,她从leo先生的脸上就可以看到很多病,但一般情况下她会选择不说出来。

    他依然黑,高,还壮,提着一根钢管,上前问:“daniel,  what  happened?”

    “你是林珺的儿子,不是吗?”leo先生紧接着反问;‘陷害irui,你也有份,对吗?”

    leo夫人都惊了,生气了,要求leo先生住嘴。

    林珺喊:“小民,快,我的包,安宫牛黄丸”又喊:“针,把所有的针给我。”

    leo先生应该是意识到此时只有林珺能救自己,一只睁开的眼睛在眨巴,里面有祈求,有哀求,紧紧盯着她,leo夫人推了一把,林珺就上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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