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发现文字缺失,关闭/转/码/或/畅/读/模/式/即可正常阅读 钟云坐在地上, 掠过众人,遥遥与那被叫做魔主的人对视。
他皱着眉,伸手擦掉唇边的血迹, 目光死死盯着魔主。
魔主目光冷淡, 只是跟钟云对视了一眼便移开了,抬脚从跪着魔族众人的地方踏过。九渊众人不知道众魔的一声“魔主”意味着什么, 只知道这人在魔族中的地位不低,实力也不弱,竟然能一招破开九渊的封印。
是以,众弟子即便被摔在地上, 身上受了伤, 也都愤恨地望着魔主。
但那人丝毫不介意,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他们的样子,目标明确往宗门中走去, 一个瞬移,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傅其凇本来已经做好了殊死与这人对抗, 保护门派弟子的决心, 但见到这人一时间竟然一改魔族作风, 不取他们性命, 只是将其重伤, 心头疑惑, 按兵不动。
那人进了宗门, 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 身上竟然扛着一个昏睡的女子。
赵潜渊一眼便认出来,那人是崔寒樱, 他面色忽变:“是小师妹!”
虽然现在师门的人因着之前的事, 对崔寒樱都没什么好感了, 但她到底是跟他们相处了两年的小师妹。楚匀第一个站出来,撑着重伤的身子,站起来,伸剑拦住了魔主的去向。
无人敢吱声的时候,却不想是与崔寒樱闹翻后,与她最不对付的楚匀先出了头。楚匀这样大胆的反应,令许多弟子都暗自嘶了一声。
因着腹部的剧痛,楚匀额上出了一层细汗,面对着这样眨眼间便能取了她性命的魔主,眼神中却是绝不退让,她道:“把她放下来。”
楚匀这一出头,赵潜渊也立即站了出来,跟她站在一起,道:“若是你想带走小师妹,先从我们身上踏过。”
那魔主像是有急事,步履皆是匆匆,闻言却是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楚匀。
楚匀也丝毫不示弱地回视过去,没有一点儿要让路的意思。就在众人都提心吊胆的时候,钟云站了起来,将楚匀拉到一边,转身对师门别的人淡淡道:“都让开。”
侯镜箔离开后,钟云身为宗门的二弟子,在师弟师妹面前说的话极有分量。楚匀满脸不甘想要挣扎,也被往日看起来和气的二师兄制住。赵潜渊叫了一声“师兄”,不愿挪开,钟云也只是冷冷回望。
赵潜渊这才不情不愿退了一步,几位弟子虽不解二师兄的做法,但也绷着脸,给魔主让了一步。
那位魔主默默看了一眼钟云,钟云满脸复杂望着他,嘴唇翕动,几番想说些什么。
魔主垂下眸子,衣袂一甩,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不过临走前他留下了一句话,声音嘶哑,道:“留些人将九渊众人看管起来,其他人,立即撤退!”
众魔族齐声喊道:“是!”声音简直要撼动地面。
傅其凇满眼不敢置信,前几日这些魔族的架势简直是要将这个九渊攻破,把所有人都杀了。他们的主子来了,却不取他们一人的性命。
魔主一走,钟云便松开了楚匀的手。楚匀本来满心恼恨,想要质问二师兄一番,师父临走前交代他们要看护好师门的每一个人,就算众人平日里不睦,但也绝没有放弃小师妹的说法。
可当她看到钟云面上的表情时,却瞬间止住了话。
青年望着远处那魔主离开的方向,眼睛已经泛红,目光往下看,却见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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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了墨渊深处隐藏的魔宫时,侯镜箔便将扛在肩膀上的女子随手甩给了等候多时的人。他本是清隽若谪仙的长相,往日翘起嘴角轻轻一笑,便能令
许多女子魂萦梦绕。
眼下的他摘下了面具,整张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眉目沉着,垂下目光,颇有些压迫感。
“你若是敢骗我,下场绝对比那些出了这馊主意的魔族们惨烈十倍。”
听到这道声音,侯镜箔正盯着的女子想起了这位魔子刚入魔时,将那些来恭迎他的魔族统统虐杀的场景,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本是娇美的长相,却因为脸上横亘了一道长长的伤疤,显得凶恶起来。两年待在北洲恶劣的环境,过着颠沛的生活,早已经让她娇嫩的脸蛋变得粗糙。
莲姿一开口,便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她的身子已经不太好了。
“魔主放心,上界帝姬幼时心脉先天不足,帝君便在她心上放上了至宝温养心脉,若是将这宝物取出来,定然能将夫人救回来。”
说这话时,她心中都忍不住热了起来。一想到崔寒樱竟然落到了她的手里,莲姿已经好几晚都睡不着了。
五洲魔气出现之前,她一直都待在北洲,她待的地方也出现了魔气,引得跟她绑定了主仆契约的妖兽入了魔,才让她有机会跟妖兽一起被魔族带走了。
她当即明白这是一个翻身的机会。日日夜夜的苦难生活,已经磨灭掉了莲姿对上界家族的忠心,反而在两年中,不断催长着她对崔寒樱仇恨的种子。
她告诉魔族自己来自上界,能为魔族做事。本来魔族众人并不信她,但舍不得那个入魔的强大妖兽,见她身上也没有修为,便将她也放在了魔宫。
莲姿一直寻找着机会出头,然后向崔寒樱报仇。
终于,在她知道刚出现的魔子在找能救被魔气灼伤心脉的人时,便站了出来,说是自己能治疗此症,才设计让魔子将崔寒樱带了过来。
说起来,也算是崔寒樱倒霉,她也确实是幼时心脉先天不足,帝君也确实在她心口放了一个上界至宝,才保住了她的命。
相比侯镜箔许诺给莲姿的,会帮她解开跟妖兽的契约,能够报复崔寒樱才是莲姿更渴望做的事。
自从崔寒樱当初在崔府放弃莲姿的时候,莲姿就对她埋恨在心了。
侯镜箔静静看着莲姿满眼疯癫,眼睛都兴奋地红了起来,神色有些冷淡。他自然知道莲姿的心思,但他才不管这两人之间的仇恨,能利用莲姿对崔寒樱的仇恨,达成他希望的目的,才是他所期望的。
莲姿将崔寒樱放在了地上。崔寒樱穿着九渊一贯不染纤尘的道袍,神色娴静,像是正沉入甜甜的梦境。
莲姿拿出了一个锋利的匕首,嘴角悄然弯起,手猛地朝下,对着崔寒樱的胸口便是一刀。
鲜血迸溅而出,溅到莲姿癫狂的脸上,洇湿了雪白的道袍,睡梦中的崔寒樱仿佛感受到了这样的痛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侯镜箔便在一旁漠然看着,见着崔寒樱往日在上界的侍女用最残忍的方法,将那至宝从她的胸口中取了出来,献给了他。
侯镜箔随手施了一个静尘诀,上面的血污便立即消失了,他带着那东西离开,没再看原地的二人一眼。
崔寒樱做了一场噩梦,梦到了在上界的父君责问她为何还没有将任务完成,梦到了大师兄不再喜欢他,她得到的宠爱都是假的,还因为她伤了侯镜箔真正的爱人,而被他刺了一剑,胸口疼得要死。
崔寒樱意识不清时还在想,等醒来的时候,一定要去找大师兄,让他好好哄哄她。
可当她睁开眼睛,发现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熟悉的天花板,而是昏昏沉沉的地牢,连胸口的疼痛都是真的时候,顿时慌乱不已。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正被铁链锁着,丝毫动弹不得。
这时候,耳
边传来一道声音。
“仙姬,您可算醒了。”
听到这道声音,崔寒樱整个人宛若被雷劈了一般,身子都僵住了。往日她在上界听得最多的便是这道声音,在外人眼中,她是和善宽厚的寒樱仙姬,莲姿这些年与她同吃同住,情同姐妹。
每日午后小憩,便是莲姿用这样的声音将她叫醒的。
可自从那次在崔府放弃莲姿,自此崔寒樱最不想见到的人便是她。
崔寒樱动作僵硬地转过头,当看清眼前这人的模样时,便被骇了一跳。
莲姿脸上溅的崔寒樱的血已经干涸了,她本来就形容可怖,现在嘴角挂着一抹奇异的笑容,宛若从地底爬出来的恶鬼。
崔寒樱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她道:“莲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莲姿笑容更深了,她柔柔道:“仙姬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二人素来形影不离,当然仙姬在那里,我便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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