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东支援队在一点半到达,两架直升飞机在钢琴厂外空地停下,支援队队员陆续从飞机上走下,手中抱着配置的枪/支。

    支援队队长胡奇走下飞机后朝旁边站立如松的军人走去,随意找了一人问:“您好,请问贺中校是哪位?”

    那人回答他:“门口旁边穿着短袖那位就是。”

    “谢谢。”

    胡奇对他行过礼,朝着那位穿着短袖的男人走去。

    贺祈之的外套给了江楠,短袖上没有佩戴证明军衔的徽章,胡奇与贺祈之又是素未谋面,自然认不得哪个是贺中校。

    他们终于在对讲机外碰了面,照常规打过招呼、说明身份后,胡奇就对贺祈之说起直升飞机坠落的主要问题。

    是直升飞机年久失修,某些主要部件生锈损坏,才导致飞行途中异常,导致飞机坠落。

    现下哪里都是资源缺失,这架飞机恐怕不是年久失修,而是有的零件实在补不上,只能靠原有的硬撑着。

    这也是没有办法,贺祈之只能点头,道一句没人出事就好,要他们检查一下目前飞机是否能正常起飞,起飞后十个小时内,飞机是否会出问题,群众安全是否能完全保证。

    他们按令去检测,检测结果下来,发现也就那架坠落的飞机有问题,这两架都是可以正常起飞、航行。

    听他们以性命保证,贺祈之这才放心,让人带着排好的队伍向两架直升飞机走去。

    一个短发小女孩骤然从队伍里窜出,守着的士兵一时没觉察,要追去时就发现人站在贺祈之面前。

    来的是王湘,贺祈之远远就看到她奔来,来到面前时像大哥一般揉揉她的头,问:“哟,小师妹,来干嘛呢?”

    “师兄,贺中校,你得保护好我们的老师!”

    “这是肯定的。”不用旁人提醒,贺祈之也会好好保护江楠,这不仅因为江楠是抗体携带者。

    他向远处的士兵示意,让他来带人走,又对王湘说:“下次不准这样随便跑出队伍,其他军人哥哥和军人姐姐会担心的,知道没有?”

    听他语气有些严肃,王湘乖乖点头,和他说了句“再见”,转头朝着来人去,上飞机时还恋恋不舍的往身后钢琴厂看上几眼,大概是不舍得江楠。

    直升飞机载满人,胡奇和贺祈之打过招呼,用对讲机传递命令,表示可以起飞。

    直升飞机起飞了,剩下的人也排队上了车。

    车前后各安排一辆越野车,前头开路,后边时时注意情况。

    越野车的位置和后边空顶后备厢一共能坐十个人,九八特种队原来就有十个人,为了空出位置,余嘉名自发到其中一辆车上坐司机,大阳、小山跑去给余嘉名一车当护卫队。

    丹青姐妹不敢同两个oga待在一块儿,让一个兄弟坐到副驾驶,以防贺祈之开车累了,帮着注意路线,她俩就跟剩余两个兄弟待在了空顶后备厢。

    原来也要一同上车的苏万里却没跟着上车,对贺祈之提出要留下,协助其余小队及支援队在华南基地进行剿灭变异者及重建华南基地的工作。

    苏万里为上尉,又对华南基地颇为熟悉,留下也不妨事,贺祈之便同意下了。

    江楠和安伯上车时听到这个消息,安伯反常的一声不吭。江楠察觉到他大概是心情不佳,便替安伯问了句。

    苏万里只答他是为了基地而留下,却没说自己的私心——他还是想帮安伯把他的小提琴给拿回来。

    但东西始终要给到安伯手里,他便又说:“我在把变异者剿灭完毕就会到华东基地去,我毕竟是贺队手下的人,还是得在贺队手下待命的。”

    听此,安伯心情才好了不少。

    在安伯和苏万里道上一句“注意安全”,贺祈之才发动起车子。

    今天天气好,天空湛蓝太阳明媚,两辆直升机飞过,带着震耳欲聋的声响,扇叶刮起大风,一地尘埃纷纷扬扬,飘得满天都是,仿佛置身于荒原、沙漠之中。

    越野车起了头,朝着东北方向的华东基地行使而去,三辆车及尾端越野车跟上,五辆车有序行驶在马路上。

    等尘埃落下,有人打开了车的窗,悦耳歌声从车窗里飘出,是车上的人在大合唱,先是唱的《团结就是力量》,这大概是哪位士兵起的头。之后又有人接了首《好日子》,起头声音没多大,但到了副歌部分那声音就大了,这是众人都会的部分。

    关着窗的越野车也听到了点声音,贺祈之把窗打开,那些歌声就从窗外传了来。

    江楠听见了歌声,嘴角是没忍住微笑。

    劫后余生,人类依旧坚强。

    天色已晚,浓稠黑墨洒在原来湛蓝的幕布上,如今是黑漆漆的一片。月光能从天上照下,却还是叫人难摸清路,特别是没有路灯的国道上,如今能照亮道路的,就只有这些车灯。

    从广东开至江西,五位司机已经连续驾驶了六个小时,已是疲劳万分。

    为了安全,贺祈之带着人从国道旁的一条路开下,打算寻个可以落脚、又稍微有些物资的地方,以便补充路上群众消耗掉的水和食物。

    只见这条小路越走越窄,原想着太远,再看几米就掉头,不料过了这几米,前路又宽敞起来——他们是开入了一个小村落。

    靠车灯看去,这村子并不大,总得不过两三排屋子。

    贺祈之找了块空地停车,后边几辆车也跟着停靠在旁,停靠完毕,几位司机及跟车军人下了车,把车门关好,就走到贺祈之跟前,听中校发话。

    贺祈之累得不想说话,他用力掐自己一把,稍稍清醒,对着前来的所有人道:“开车的赶紧去休息,跟车的自己商量好,待在车上轮着值夜。这里还不能确定是否绝对安全,别让群众随意下车,现在赶紧回车上保护群众。其他一直在车上休息的,带着枪到村里村外看看,看过一遍也轮着来巡逻,发现异常立刻开枪警示。等到明天早上视野清楚,再到村里详细看看有没有可用物资。”

    “是!”所有人齐声答道,不用贺祈之多说,众人如鸟兽散,分别回到各自车上及带枪准备巡查。

    “伊丹!”

    原来带着枪要和妹妹去巡逻的伊丹听到队长一声呼喊,“哎”一声从车头探出了头,“老大有何吩咐?”

    “你留在车上守着江楠和安伯,就坐副驾驶,我得睡会。”

    贺祈之这话是没得商量,下令后就钻进车里,稍稍放低靠背,打算半躺着休息。

    后座的江楠连忙往中间挪动,没动多少,就听贺祈之沉声让他别乱动,说自己是不会压着他的。

    江楠在意的并不是这点,他叛逆的挪动到中间,说:“我已经挪过来了,你把靠背都放下来,躺下休息吧。”

    “忙活什么呢。”贺祈之嘟囔着,看他确实挪开,便把靠背彻底放下,脑袋一偏就能看到江楠,他带着些训斥的意思对江楠问:“万一伤口又裂开怎么办?医生护士都送到小基地去了,这里可没有懂医术的。”

    “不会裂开的,已经稳定了。”

    贺祈之闭上眼说:“开什么玩笑呢?上回伤口裂开就在一周前……到了华东基地得把伤养好。”

    “知道了。”

    江楠不和他争辩,看他依旧是短袖,而自己身上还是穿着他的外套。想着贺祈之不愿意自己把外套还给他,江楠便拉开怀中背包,拿出一件打底长袖,摊开后披在贺祈之身上。

    原本闭上眼的贺祈之遽然睁眼,在看到身上的衣服后目光迅速放到江楠身上,眼神中有些诧异。

    而江楠只是把拉链给拉好,跟着瞥他一眼,背包依旧放在怀中,后背贴着沙发靠背,阖眼,对他说:“赶快休息吧。”

    贺祈之乖乖闭上眼睛,那点诧异也飞走了,因为江楠并没有别的意思。

    …

    小村子很小,总得来说只有十几户,村子大概很早就荒废了,夜里轮着来巡逻的人没发现变异者或是人的尸体,原来住在村里的人估计在a、o病毒来临前就搬离远去,毕竟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买些什么也是很不方便。

    江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在隐约中嗅到一丝奇怪的柑橘香,这香味不似水果那样闻着叫人舒服,反而有些不适。

    意识有些迷糊,眼睛还睁不开,但耳朵已经能听到声音——是两个熟悉的女声,在低声说着些什么。

    “你身上怎么有信息素的味道?”是伊丹在问。

    回答者是巡逻回来的伊青:“刚刚到村子里走了一圈,发现里面有两个oga的小孩,我就想去看看他俩。没想到他们一直跑,我没办法就用信息素压制他们了。”

    “什么小孩啊?没有问题吧?”

    伊青说:“一对龙凤胎,六岁左右,我检查、观察过了,身上没有外伤,后来也没有变异。除了偏瘦、不会说话,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不会说话?”

    “估计是被爸妈丢弃在村子里的。”

    伊丹:“被爸妈丢在村子里怎么还能活这么久?”

    “信息素的味儿这么大还靠这么近?”江楠旁边响起贺祈之的声音,他闭着眼,也能感受到贺祈之从旁边坐起,又轻轻把靠背升起的,他对伊青呵斥着,声音却不大:“车上还有两个oga呢,不知道注意点吗?”

    伊青说着抱歉,声音远了些,他又听到贺祈之和伊丹开门下车,门没完全关上,就怕这一开一关的动作把他和安伯吵醒。

    车外贺祈之训斥着两个下属:“说话也不知道注意些,吵醒我就算了,你还想吵醒他俩呢?”

    外边伊丹打着哈哈说道:“老大,我们知道你心疼楠楠,但也心疼一下我嘛,我可是给你守了一晚上楠楠,都没睡。”

    “放屁,我半夜醒了一次,也不知道是谁在前面睡得和死猪一样。”

    “我就睡了十分钟,我看着时……”

    到这江楠就没听得清了,他不知是他们走远了还是自己又睡了,只是到后来被一声枪响唤醒,他才发现自己是睡了。

    但醒了睡了都不是重点,这辆越野车后的空顶车厢外,人声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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