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
梨宵看到梨念, 像是老鼠见了猫,眼睛瞪得圆圆的,浑身竖起了毛。
黄老师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 十分惊讶。
梨宵在班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霸王, 学习差又不听话,闹腾得很,他进办公室后态度也很硬,死都不肯道歉,听到请家长也不怕。
黄老师本来还担心请来的姐姐管不住他, 可现在看来这效果似乎比请他妈妈来还要好。
“老师,请问发生了什么?”梨念问道。
她和晏西鸣对视一眼, 都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她看了看他身边脏兮兮的小女孩, 大致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脸色有点黑。
“我弟弟对这个女孩怎么了?”
黄老师见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松了口气,又把情况复述了一遍, 然后介绍晏西鸣:“这是安月哥哥,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和他协商解决。”
梨念看向他, 刚想说话, 晏西鸣不咸不淡道:“初次见面, 你好。”
“……你好。”梨念觉得有点离谱,谁能想到他们前一秒还坐在一起写作业,下一秒就齐聚在弟妹老师办公室里协商解决小孩问题。
真是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 巧合到家了。
“实在是非常抱歉。”梨念严肃了表情,无视梨宵的大喊大叫,一把拎着他的领子把人拽过来, 摁着他挣扎的脑袋弯腰道歉,“是我没管好弟弟,给你妹妹带来了严重的伤害,我保证以后会对他严加看管,赔偿金你说个数,我们一定出。”
晏西鸣看了她良久,才缓缓道:“我们不要钱。”
看到对方家长是梨念,他的怒气不知不觉散去许多,但妹妹受的委屈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我要他自己向我妹妹道歉。”晏西鸣看向梨宵,明明小孩眉眼和梨念有点像,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然后写三千字对我妹妹的道歉信,在升旗仪式上当众念出来,并保证再也不会欺负她。”
梨宵脱口而出:“我才不要!”
“可以可以,没问题,都是他应该做的。”梨念把他的话当放屁,爽快地答应了。
梨宵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黄老师难得帮他说了句话:“呃……三千字,对小朋友来说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小学生的作文都凑不到八百字啊。
梨念:“又不是我写。”
“……”
“好了,快点跟人家妹妹道歉。”梨念拍了下弟弟脑门,“还有你为什么欺负人家,一五一十给我说清楚!”
“不要!”梨宵倔犟道,“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梨念眯眼,“难道不是你主动招惹的人家?”
“是又怎样?”梨宵扬起下巴,“谁叫她一天到晚在我跟前晃来晃去,烦得要死!”
“你就因为这个欺负人家?”梨念眉头紧皱。
梨宵不作声了。
“看来爸妈平时都太惯着你了。”梨念冷下脸,“我再说一遍,道歉。”
“我偏不!”梨宵刚说完,右脸就挨了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颤。
“……”
晏安月躲在晏西鸣背后,张大嘴看着。
晏西鸣没想到梨念真的会大义灭亲,怔了怔,以为妹妹害怕,蒙住她的眼睛,“怕就别看。”
晏安月却拿开他的手,“正爽着呢。”
“……?”
另一边,梨宵捂着脸愤愤地瞪着梨念,“你打我?信不信我向老妈告状!”
“啪——”
事实证明,梨念不仅打了,还敢打很多下,于是梨宵的左脸也光荣牺牲了。
“……”
梨宵早该知道,梨念一来就没好事。
几分钟后,他顶着肿得像猪头的脸,麻木地对晏安月道:“对不起。”
晏安月戒备地看着他不说话,直到晏西鸣轻轻推了她一下,她才不情不愿道:“有关系。”
“……”
“我才没在你身边晃来晃去!”晏安月控诉,“我每次都躲你远远的,但你总是来烦我,还抢走哥哥送我的笔,我讨厌死你了,你为什么专门盯着我不放啊?”
“原来那笔是你抢她的。”梨念手心又发痒了,“人家问你呢,快说!为什么?”
梨宵扭头不吭声。
梨念的手又抬起来。
“你好烦啊!”
梨宵被她逼哭了,边哭边恼羞成怒地吼:“因为老子喜欢她,不行吗?”
梨念:“?”
晏安月:“!”
晏西鸣:“……”
晏西鸣沉默了足足五秒,对大受震撼的老师道:“请问贵学校还能申请转班吗?”
黄老师:“……我要问问上面。”
晏西鸣:“嗯,希望他们离得越远越好,”
“……”
梨念觉得此刻的他像极了那些禁止小孩早恋的父母。
在梨宵道歉后,梨念也承诺会监督他把三千字检讨写完,晏西鸣就不再追究什么了,带着妹妹离开,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晏西鸣!等等!”
梨念拽着梨宵追上他们兄妹俩,“我们加个微信吧,我转钱给你。”
她看着晏安月沾满墙灰的头发,“带妹妹去理发店洗个头。”
“不用。”晏西鸣淡道,“我帮她洗就好。”
“那加个微信吧。”梨念咳了声,“我怕梨宵以后离家出走,去找你妹妹……”
“……”晏西鸣低头看着一脸害臊的小屁孩,竟然觉得有道理,“你们姐弟挺像。”
都是恋爱脑。
“滚。”梨念哪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快扫。”
晏西鸣便加了她好友。
完事后,梨念蹲下身子,不好意思地对晏安月道:“小妹妹,今天真的对不起,但梨宵心眼其实不坏,只是头脑不灵活,不会表达。”
梨念口袋里正好有块巧克力,她拿出来给小姑娘,“姐姐请你吃巧克力,希望你能原谅他。”
晏安月眨巴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才伸手接过巧克力,“谢谢姐姐。”
“乖。”梨念冲她笑了笑,就带着弟弟走了。
他们走后,晏安月仰头问晏西鸣:“哥哥,你和那个姐姐是不是认识啊?”
晏西鸣牵着她的手回家,侧目,“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你对她说话语气不一样。”晏安月歪了歪头,“反正不是对陌生人那种。”
“同学而已。”晏西鸣轻声道。
“哇!”晏安月一脸好奇,“她也喜欢你吗?”
晏西鸣:“?”
“不然她为什么要给我吃的?”晏安月撕开巧克力的包装纸开始吃起来,含糊道,“以前给我买零食的那些姐姐都是想通过我接近你。”
晏西鸣没想到她想得这么复杂,“她不是那种人。”
晏安月还从没见过哥哥维护一个女生,更好奇了,“难道是你喜欢她?”
“……你问这些有的没的干嘛?”晏西鸣忍无可忍,垂眸盯着她。
“作业做完了?”
“古诗背熟了?”
“明天的新课预习了?”
“……”
晏安月:“我错惹qaq。”
他们一起回到家,发现家门开了一条缝,对视一眼,晏安月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紧张地拽着晏西鸣的衣角。
晏西鸣眉峰冷峻,进门后,很快闻到了一股酸臭刺鼻的烟酒味。
家里像是遭贼入侵了一样,客厅被翻得乱七八糟,原本干净的地板遍布脏脚印,桌上一片狼藉,满是烟头和啤酒罐,还有摔在地上变成碎片的马克杯。
晏西鸣快速扫了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向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男人。
他长得很瘦,脸颊颧骨凸出,双鬓斑白,尽显老态。他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手中还捏着一罐啤酒,有一下没一下地抿两口。
晏安月一看到他,就害怕地躲到晏西鸣身后,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西鸣啊,你可总算回来了。”晏成志抬头望见他们,咧嘴一笑,从沙发上坐起来,重重把啤酒罐搁在茶几上,“我最近没什么钱了,连酒都要喝不起了,你把家里的钱藏哪了?我怎么找不到。”
“我没钱给你。”晏西鸣声音像坚冰,又硬又冷,“赶紧滚。”
“没钱?不可能!”晏成志一点不信,猛地起身靠近他,“没钱你怎么上的学?你妈的抚恤金都在你手上吧?我都忘了问你要,快给老子拿出来!”
他抬手就要扇他,被晏西鸣一把扣住手腕,用力往反方向扭,晏成志疼得表情扭曲,怒道:“你他妈敢还手?”
“别以为我还会像小时候那样任你拳打脚踢。”
晏西鸣神色克制冷漠,紧绷着下巴,“你想要钱自己去街上乞讨,别回来。”
“你反了天你,我可是你老子!”
晏成志看着不知不觉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一个头的少年,他身子骨挺拔笔直,那张从小就妖的脸越长越不像他,俊美清冷,他怒从心起:“翅膀硬了是不是?这么多年你吃我的喝我的,连你这个人都是我尿尿出来的,你的钱难道不是我的钱?”
晏西鸣沉声道:“说了没钱。”
“把学费省下来不就有了?”晏成志又看向他后面的晏安月,“我记得这丫头读的学校很贵吧?让她退学,女孩子家家读书有什么用,反正长大后都要嫁人,白养一场。”
他越说越觉得不划算,“她刚出生时我就想把她卖给那些没有孩子的人,你妈这个死脑筋死都不肯,能赚个七八万呢。”
晏安月白着脸不说话,紧紧抓住哥哥的裤腿。
晏西鸣闭了闭眼,再睁眼中脸上已无一丝情绪,“我再说一遍,滚。”
“该滚的是你,这个房子是我的,凭什么我滚?”晏成志气急败坏地想甩开他的手,可就是甩不开,“你给老子放尊重一点!”
“房子是妈妈娘家出的首付,也是她辛苦还的贷款,你一分钱没出,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晏西鸣语气近乎淡漠。
“那又怎样?房产证有我的名字!”
“法律规定谁出的钱房子就是谁的,妈妈去世前遗嘱里清楚说了房子只留给我和妹妹,没有你的份。”晏西鸣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请你立刻出去。”
晏成志冷笑,“我偏不走,你能拿我怎样?”
晏西鸣盯了他几秒,另一只手突然揪起他的衣领,毫不客气地往门外一丢。
晏成志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他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身子。
“别再来了,否则报警。”晏西鸣看着他,漆黑的眼底暴戾暗涌,然后锁上门。
晏成志反应过来后怒不可遏,使劲拍门大吼:“晏西鸣你这个狗杂种,竟敢把我关在外面,养不熟的白眼狼!”
……
晏西鸣没有理会。
“哥哥,爸爸他……”晏安月脸上满是担心。
“没事,等他吵累了自然就会走。”晏西鸣安抚道,“我明天会让锁匠过来换把锁。”
“嗯……”晏安月不安地应了声。
“对了,”晏西鸣想起什么,“你们老师今天还和我说全班就你没交校服钱,怎么不告诉我?”
晏安月抿嘴没吭声。
“我知道你怕增加我的负担。”晏西鸣叹息一声,“老师那边我已经交了钱,以后需要缴费的地方你直接告诉我就好。”
晏安月沮丧:“可我的学杂费真的好贵……”
晏西鸣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哥哥会想办法,你不用操心。”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晏西鸣打开看,是梨念发的微信,她转了五百块钱过来,附带一个兔兔道歉的表情包。
【我再次郑重地替弟弟道歉,拿这些钱去给安月买点好吃的吧。】
【钱是给安月的啊,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
晏西鸣垂眼看着这两条信息时,耳边正好是晏成志讨钱的谩骂和怒吼。
他第一次,觉得这声音也不是那么刺耳。
梨念带弟弟回家,父母看到梨宵白嫩的脸上有两个鲜红的巴掌印,吓了一跳,梨父直接气出高血压,心疼地指着问:“这谁打的?”
梨念淡定道:“我。”
“……”
梨母看着哽住的老公,知子莫若母,叹了口气问:“他在学校又惹事了?”
梨念点头,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包括梨宵那句劲爆的“我宣你”。
梨宵听到最后立刻炸毛,面红耳赤地瞪她,“你答应过我不告诉他们这个的!”
“我有吗?”梨念毫无责任心。
梨宵气得吐血,他就知道她说话就像放屁一样!
梨父和梨母从震惊到沉默再到震惊,意识到以前实在太宠梨宵了,才会养成他现在无法无天的性格,
“喜欢什么呢喜欢!”梨父弹了下梨宵脑壳,板着脸道,“你毛都没长齐知道个屁喜欢,还欺负女孩子,丢不丢人!”
可最后还是因为心疼他,说了几句后就找冰块给他的脸消肿去了。
梨念小翻白眼,得亏被请去办公室喝茶的不是老爸,不然晏西鸣得跟他们没完。
想起晏西鸣,梨念觉得还是有必要意思一下,赔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于是找到刚刚加的晏西鸣微信。
之前走的急没发现,他的头像竟然是美少女战士……
梨念看着上面穿着水手服比心的黄发少女,心灵受到了冲击,晏西鸣原来这么少女心的吗?
她又确认了一遍,真的是他。
再看昵称:【无敌美少女】
“……”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梨念当做没看到,直接给他转了五百块钱,强调是给他妹妹的,这样应该不会被拒吧?
没过多久,晏西鸣回复了。
梨念点开看,那五百块钱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无敌美少女:【富贵不能淫,再多钱我妹也不会和你弟在一起。】
“……”
好家伙,谁稀罕。
梨念坐在沙发上,正在想怎么恁他时,梨母想起了一件事,对她道:“念念,记得把下个礼拜天空出来。”
梨念抬头,“为什么?”
梨母:“那天你爸生日,他打算在尚闵华盛庄园设宴,届时会邀请社会各界名企业家或大老板过来庆祝,他说想要带着你第一次公开亮相,多认识人。”
梨念的社恐发作,“他不是喜欢低调吗?”
“他这是为了你考虑。”梨母严肃道,“你都这么大了,多接触一下这个圈子的人对你有好处,为以后的事业发展积累人脉,本来他在你十八岁的时候就想设宴的,那时被你以学习忙拒绝了,这回可不能再闹脾气,就当给你爸一个面子。”
梨念拒绝不了,只能叹气道:“好吧。”
凌晨两点半,夜色漆黑,万籁俱寂,唯有夜店通宵达旦,歌舞升平。
自从和梨念分手后,顾屿比以前更加频繁地出没在夜店酒吧之类的场所。
林畅和刘文滨他们在旁边打牌喝酒,笑闹一片,气氛十分火热。
顾屿耷拉着眼皮,嘴里咬着一根烟,没有加入他们。
他父母工作忙,是商业联姻,毫无感情基础,婚后都各自在外面养了人,顾屿从小到大在家里就没见过他们几次,只会给钱让他随意挥霍。
顾屿非常讨厌那个家,空荡荡没有人味,大多时候他宁愿在网吧通宵打游戏,都不想回家。
反正也没有人在乎他死活,
不,或许还是有。
顾屿想到了梨念,那个眉眼洁净,如太阳般温暖的女孩,高一时,他一眼就看出了她喜欢自己。
每次招招手她就会开心地迎上来,清澈干净的眼眸仰望着他,又乖又可爱。
之前他在酒吧玩,只有她会担心他,一个女孩子不管不顾找过来,想带他走,认真地说他应该好好学习。
顾屿当时在喝酒,闻言想笑,只觉得这姑娘傻的可爱,反而把她拉下水,让她陪他一起喝,对她说如果她能干完一瓶酒,他就跟她回去。
结果梨念真的皱着小脸一口气干完了,可最后他却食言,没有跟她走……
顾屿想到往事,眸光幽深,唇角向上扯了扯,开了桌上一罐酒喝了一口。
梨念提分手后过去这么多天,期间,除了还书那次,再也没有出现过,他要是还觉得她只是在闹别扭,那就有点自欺欺人了。
她是认真的。
认真地决定离开他。
一想到这里,顾屿的胸口微微刺痛,内心空洞洞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原以为自己没多喜欢她,可如今每次来夜店,他都不由自主地产生希冀。
希望那个温暖如阳的女孩能够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坚定地拉着他的手说要带他回家。
这一次,他一定跟她走。
顾屿知道自己极度缺爱,只要有谁在他困难时对他伸出手,或是给他一口水喝,他就会不管不顾地抓住这根救命草,牢牢把握住。
他以前喜欢上周梓悦的理由很简单,他小时候被父母扔去她家住了三天,恰巧有天发烧了,当时家里没有大人在,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是周梓悦细心照顾他,还哭着说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那是顾屿第一次体会到被人关心的滋味。
“顾屿哥,你果然在这里!”
想到什么来什么,顾屿抬眼,见到周梓悦找来了。
“什么事?”
“你爸让我叫你回去,说有事和你说。”
周梓悦难过地看着他,“你现在天天来这种地方喝酒买醉,念念离开了你就这么难受吗?他们家都是农村的,我真觉得她配不上你……”
“行了。”顾屿不耐打断,拧眉看着她,“你现在怎么总是用出身去衡量一个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荣了?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明明以前纯朴,善良,又稚拙。
顾屿想到记忆里那抹温柔的剪影,越发觉得周梓悦变化好大。
周梓悦脸色一白,说不出话来。
顾屿最后还是回家了,估计是觉得待在这里也无聊,不如回去听听活久见的父亲说什么。
周梓悦也回了自己家。
她气疯了,一到家就原形毕露,乱砸东西出气,大声骂着梨念不要脸,“那个土包子有什么好,长得丑,还是个穷鬼,男人瞎了眼才会看上她!”
周母听了事情经过后,安慰她:“没事,他们那一家人我还不了解?个个穷酸得要死,翻不出什么波浪的,你啊,好好准备一下,下个礼拜天万晟集团的掌门人黎广明四十岁生日,会在尚闵华盛庄园筹办宴会,只发了五十张珍贵的邀请函,你爸费了好大功夫才托关系要到的,可以带直系亲属去,他让我们都要出席。”
“……你说万晟集团?”
周梓悦一怔,这个公司连她都听过,做烟草生意发家,成长速度惊人,第三年利润就破了千亿,黎广明去年还登上了b市富豪榜前十,但是本人非常神秘低调,很少在公共场合露脸,也没有照片传出,只有合作商见过他。
“对。”周母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会带着女儿公开亮相,到时候还会有媒体报道,据说他女儿和你差不多大,你要争取和她打好关系啊。”
“好的。”周梓悦对拉关系信手拈来,信心满满地点头,“顾屿哥也会去吗?”
“当然。”周母道,“他父母就是为了这件事才赶回来的,如果能和万晟合作,那可就赚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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