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怎么进我们村子的?”
“我们这从来没有来过异乡人,虽然有点不尊重,但是还请你早点离开!”一个大叔叫嚣道。
“对呀!他还带着刀呢!容易吓到孩子!”另一个大婶说道。
“对呀对呀!”周围的人附和了一片。
虽然风徇对于异乡人态度积极,但对于一直待在村子里的村民来说一点变化都是致命的,原本包围着风徇的包围圈一时散开,变成了一个圆形,反而将风徇挤在最后面。
“好啦!你们都别吵了!没看见他还在这呢!”村长沙哑的声音盖过了所有人,村长从后面缓缓走过来,瘦小佝偻的村长声音却极大,这一声吼终于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的意见我都听见了!但我们不是这么不欢迎他人的人!而且,他是我请来的客人,特意来参与祭典的!他明天就走!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商量,但是他是不会因为你们而走的!”
村长这一嗓子镇住了所有人,虽然还有人想要发表些什么言论,但再看看村长严肃的双眼,也只能作罢。
风徇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二人的身上,趁机准备溜去医馆查看陈八的情况。
“风徇?”
村长的呼唤让鬼鬼祟祟的风徇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她僵硬的转过头去看向村长,正见村长严肃的看着自己。
风徇背后冒着冷汗,心里想着无限的可能:村长会不会怪罪自己,竟是不管不顾的冲进强风带之中,还没脑子的帮陈八采花。
“没事吧?你做的很不错。风徇。”风徇惊讶的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村长那双带着笑意的双眼。
“但下次还是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主。陈八在进入神树之前就受伤了,不是你的错。是他太莽撞了。”似乎是察觉到了风徇的不安,村长安慰道。
“但是,他是为了……”风徇张了张口,将腰间的花捂紧了几分。
村长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再说下去,接着侧过身去露出他身后的异乡人,道:“我想请你代我介绍下村子,可以吗?”
“好的。”风徇点点头,目光落在异乡人的身上,他的身上带着一股独有的沧桑感,和这个小村子所有的窘迫感是不同的。
“黄林晚。”异乡人淡淡的说道,眼睛从风徇的脸上挪开了,看向不远处。
“既然村长让我带你到处逛逛,那我就说下吧,我们村子名为天之岛,地处于高山之巅,但这座山的顶部却被挖空了,如你所见,我们正悬浮在空中,整个村子是由一座又一座的空岛组成的,一不小心就会落下去,而最下方还无人知晓有什么,大家都说是深渊。”风徇指了指两个岛中央的空隙,下面深不见底。
“我们这里啥也没有,倒是风很多,天之岛大致可以分为强风带、舒风带、滞风带,除了强风带不能去以外,其他地方都算是村子的范围。”
风徇越过黄林晚,指向他身后的一堆乱石,那里正在呱着龙卷风,道:“喏,那就是强风带。”
“强风带大多都围绕着村子,只要没建筑的地方都是,很容易分辨吧!除了那里,”
风徇再次挪动脚步,走到门前并向着对面指去,在一众的建筑中有一颗大树非常出众,天之岛的植被向来长不大,但是这颗大树却已经存在了上百年。
即使是还很冷的早春,树叶依旧保持着青绿色,甚至有时慌神会发觉树叶散发着金光,整棵树占据着一个小岛,小岛本身或许都成为了树的一部分。小岛上只有些微风,树叶缓缓摇曳着,围着大树的周围是强风带,好像专门保护着这棵树一样,这颗树正是她刚刚救下陈八的神树。
“那棵树被尊为神树,每年的二月最后一天会举办每年最重大的祭典,也就是明天,同时祭典也是村子里成年礼的日子。平时外围都有强风阻拦着,但每年这个时间段风都会停下,但奇怪的是今年的风没有停下来,反而是更强了,这也导致祭典恐怕不能在神树那里办了,不然陈八也不会冒着危险去那里,明明明天就到祭典的时间了。”
风徇的手垂了下去,眼神之中带着些许落寞,今年的风不知为何一直不停,往些年的时候今日就该停了,祭典大家会一起筹备,虽然她并没有一起过祭典的家人,但热闹的气氛让她多少有些珍惜。
“因为大风的原因,这些岛屿被风吹起悬浮在空中,所以我们用硕大的藤蔓相互缠绕在一起,可即使如此大风也依旧会带走一些土壤,让本就贫瘠的土地被带走。两个岛屿之间的连接处都是由吊桥链接,用粗壮藤蔓绑着圆木连成了一个稳固的桥,这些桥大多建在每个岛之间的滞风带上。所以我们早早适应了摇摇晃晃的生活。”
“还有什么问题吗?”大抵介绍完天之岛的情况,她看向黄林晚,纵使她现在对黄林晚兴趣很大,她的心多少还在陈八的身上。
“你喜欢这里嘛?”黄林晚突然问道。
“……当然,这里可是我的故乡。”风徇歪了歪头,她很奇怪黄林晚为何问这个问题。
“是吗?那你恐怕不会出去吧,”黄林晚突然勾起了嘴角,伸了个懒腰,摆摆手道:“你赶紧去看那小子吧,之前你干不错,和风元素亲和很高。”
这片大陆上具有不同元素,它们构成了整个大陆,最常见的元素是金木水火土,和这些元素亲和的人们也很多,一般人们都是通过神明赐予天赋时得知自己与什么元素亲和,但对于风徇而言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天赋,所以今天去救陈八多少是误打误撞搞清楚了自己的天赋,但是救陈八她根本没有思考,几乎是看到陈八遇到危险自己身体就动了。
“你对我的天赋是知道什么嘛?”虽然黄林晚是今天才来到村子里的,但是风徇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
“谁知道呢?小丫头片子,晚上再见。”黄林晚说着就摆摆手离开了。
“等等?什么叫晚上见?”
“村长没跟你说吗?其他村民都不欢迎我,我只能住在你那里了,那就拜托你。”黄林晚根本不等风徇疑问,很快就走的没影了。
“你!你别想进我家门!”风徇气的说不上来话,但由于关心陈八的情况,只要作罢。
说到村子里的医生,只有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医馆的位置也很好找,就在这附近,说是医馆其实只是住宅改的。
风徇一靠近就闻到了一大股的药味,而村长和铁匠似乎在门口谈论着什么,而陈八则是躺在里面的隔间,只从小小的门口中看出他的头。
“医生,你真的没办法治嘛?”铁匠担忧的声音落入风徇的耳朵中。
铁匠是个满脸沧桑的男人,他的头发花白,脸上挂满了皱纹,眼睛里也没了光,在为自己妻子治病的许多日子里,原本打铁的壮汉如今变成了这副憔悴的模样,他将陈八的小手拽在手里。
“我只能暂时止住血,他这是骨折了,我们村子里的药正好用完了,只能送去隔壁镇子上治。”医生是个带着老花眼镜的中年人,他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疲惫。
“趁早将他送出去可能还有机会,他还小小年纪不能断了他的前程。最好在后天之前离开。”医生语重心长的说道。
“那现在就送出去。”铁匠当机立断的说道。
“爸……我想过完明天的祭典。”陈八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刚好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不行,绝对不行,就这件事我还没说你,你还想多久走?!你到底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拖着坏腿都要跑进去,你疯了嘛?!”铁匠不容置疑的说道。
“可是……”陈八张了张嘴,还是没把话说出去。
“没有可是。”
“他是为了他的妈妈、您的妻子进神树的,就是为了让她在祭典能看见深海花!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家的情况,但我据说她已经快撑不住了吧?说句不好听的,你就连这点小心意都不想让陈八做吗?”风徇听不下去了,她一个冲动走进了医馆之中,质问道。
“你知道些什么?!就凭你那只有一周的记忆?!”铁匠一下子就火了,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愤怒的看着风徇。
“对!就凭我这一周的记忆我都知道陈八的心意,还知道她的状况,我说的话很重,但既然你真的在意他们,还请你准许他们一起过祭典。”风徇大叫道,丝毫不输铁匠的气势。
铁匠从喉咙里哼出一声,转头看向陈八,道:“她说的是对的嘛?陈八。”
陈八瑟瑟的待在床上,他看向风徇坚定的表情,似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道:“是的,我想过祭典,我想陪妈妈一起过!我想在她走之前看看春天的花。呜呜。”
说到一半,陈八已经开始哭了起来,话语也听不太清,但铁匠的脸色变了,他叹了一口气道:“那好,最多留你到明天晚上,知道了吗?”
“嗯!”陈八一边哭着一边艰难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风徇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医生一把抓了过去,身体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通,直到确认没有大毛病之后这才放走风徇。甚至还威胁风徇若是下次还这么不爱惜自己,就要使用最痛的针头、最苦的药。
风徇几乎是逃跑一样的跑出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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