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各市县主要领导齐聚桦南进行一年一度的干部述职活动。此项工作按常规都在三月底进行,今年钟组部换了新领导因此对述职流程、干部测评等环节都有修订,时间也就向后顺延一个月。
上午动员会议时白钰注意到坐在毕遵方阵的尹冬梅动作很明显地瞟了自己一眼,心念微动,几秒钟后手机轻轻一响,收到条短信:
见附件。
两秒钟后又收到张图片,点开一看,顿时热血冲到脑际——
离婚协议书!
草草浏览大意是:尹冬梅与俞晨杰本着友好协商、和平分手原则,在自愿前提下签订本协议……双方没有需要共同抚养的孩子,没有共同财产,长期分居更没有感情基础……双方一致约定对离婚事宜保密(但要在组织系统和人事档案里体现),双方亦约定不得利用保密条款制造舆论、事端或对对方或双方不利的事……协议从签字之日起生效两人再无法律关系云云……
白钰深深震惊!
很明显看得出来,这份协议在双方家族、长辈、亲人均不知情的情况秘密签订,两人都捱两年了,为何选择在这个时间点——
一位常务副市长、一位县长的仕途关键节点离婚?
到底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催化协议产生?
他俩有无评估离婚带来的负面影响和冲击波?
再侧过脸看尹冬梅,她却深深低头不知在手机上捣鼓什么,再无眼神交流。好不容易捱到散会,中午自助餐时挤到她身边低声问:
“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一言难尽。”
“简明扼要。”
“情况复杂。”
“……”
这时町水那边叶德宇、金秋以及在自己手里提拔起来的张培、史安行等人纷纷过来打招呼,机会再次错失。
吃饭时他们几个都主动围坐到白钰周围,并不象普通聚会那样七嘴八舌,都比较安静地吃着,偶尔聊两句会心一笑。
这几年史安行仕途方面走得比较顺,跟着齐晓晓从商砀带到商林没多久,她提拔为县委书记,水涨船高史安行也进了县委常委班子,今年初眼看即将分娩,齐晓晓力荐他代县长然后在自己生养期间主持全面工作。
叶德宇、金秋都进了商林县常委班子,一个常务副县长,一个宣传部长;张培目前是商砀常务副县长;俞嘉嘉则是主管经济金融的副县长。
史安行说齐晓晓堪称史上最拼的县委书记,两周前生了八斤六两的大胖小子后,只躺在床上休息了六天,第七天起便开始在户外散步,第十天居然独自开车到省里参加了一个工作会议!
齐晓晓生子第二天给白钰发了条短信,仅有四个字“母子平安”;庄骥东按通榆风俗习惯给班子成员每人送了一袋染了红点的鸡蛋,也请两天假到町水探望了一下,除此之外没有透露更多细节。
金秋笑谓:“人性的光辉。”
张培却道:“权力的力量。”
白钰不去褒贬,摇头道:“亚洲人体质相对偏弱,而分娩后人体所有器官都处于‘开’的状态,需要时间来慢慢休养促使其恢复性‘合’,若在此期间受风寒等侵扰就容易形成不可逆转的损伤——我借用了一点中医理论。”
“哎,齐书记典型理工科思维,对中医有种近于本能的排斥,没法说服。”史安行摇头道。
白钰看了一圈,笑道:“你们这边就三票,还敌不过她?”
叶德宇坦率道:“我也半信半疑,恐怕弃权的多。”
众人都低低窃笑。
下午分层次进行述职和测评,白钰煞费苦心绕了一大圈找到等待区的尹冬梅,压低声音道:
“你发个图片然后没了下文,对我很不负责。”
尹冬梅似笑非笑:“我要求你对我负责吗?好像没有吧?”
“究竟什么原因?”
“真想知道?”
“不然你发出来是吊胃口?”
“真相对你有何用处?”
“出于……关心,不可以吗?”
“就关心,其它没了?”尹冬梅表情渐渐冷下来。
她一生气白钰就额头冒汗,道:“这这这这……”
她站起身道:“马上轮到我了,让我静会儿……傍晚前给你消息。”
针对各市区主要领导(常委班子)的年度述职测评活动压缩得很紧,也是考虑不占用基层领导们的时间,傍晚五点多钟就全部结束,路途近的立即动身回去,远的先在食堂吃工作餐。
几乎同时,白钰收到尹冬梅发的短信:晚七点半,清晶花园小区9幢811室。
这是什么地方?
此时甸西班子已经四散——储拓想留在省城看有无机会拜访宇文砚或王辰;庄骥东乘坐町水商务大巴回去探望齐晓晓母子;其他常委各有各事,连招呼都没打就各自散开。
而毕遵再次体现缪文军的权威和凝聚力,把市领导和县区主要领导召集起来到机关食堂几个包厢集体用餐,同样不喝酒只是工作餐,但表现出来的整体精神风貌就不一样。
白钰悟出尹冬梅所约的时间点,要等毕遵集体活动结束。但清晶花园小区那套房到底谁住,约到那边安全吗?
白钰有点不明白。
随便吃了点东西,看看时间还早突然心念一动到浴城泡了个澡,泡得神清气爽全身充满力量,然后步行来到清晶花园小区。
只敲了两下,门悄然开启,进去后才看到尹冬梅——居然穿着睡衣,头发披在肩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之前他从未见过她穿睡衣的样子,睡衣很宽松,领口敞得很开,又白又深的乳.沟依稀可见;睡衣下摆堪堪只到膝盖上沿,一双大长腿修长而结实,凝脂般的肌肤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咽了口唾沫,白钰干笑道:“我还……还不知道你在省城置了房产……”
“租的,随便坐,”尹冬梅道,“刚到关苓不太适应那边工作环境,我就在省城租下这套房子偶尔请假回京都探亲,然后猫在这里歇息几天。后来你去了,我也逐渐适应了,房子还一直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为何离婚?”白钰单刀直入问道。
“都不想假装下去了……”
尹冬梅身子仰到沙发后背道,“春节期间我跟他有过一次认真的交流——电话交流,听得出他实际上也不想始终背着心灵枷锁而限制自由,我呢深有同感——只要想到我是俞晨杰妻子,我就全身起鸡皮疙瘩!双方一致同意秘密离婚然后三年内尽可能出席两个家族的公开活动,就这么简单。”
定定沉思,白钰道:“我猜他有孩子了,不愿刚出世就是私生子身份所以……如果这样他还是负责任的。”
“与我无关,我对他丝毫没兴趣。”
“他属于汤家范畴的新生代子弟,小时候也在京都大院长大?”
“哦,看样子也掌握到我的情况了?”她闲闲道。
“你是燕老最欣赏的子弟,认为你将来必成大器。”
尹冬梅古怪地笑了,然后盯着他道:“是吗?我只觉得自己胸器不小,算不算大器就不知道了。”
白钰心头一荡。
大概身心放松的缘故,这一荡,荡得比平时都荡。今晚约在单身公寓谈话,谈话主题关于她离婚,接下来恐怕不发生点什么都不好意思。
事实上俞晨杰所说的“心灵枷锁”一直牢牢锁着白钰和尹冬梅,令他俩进退失踞,总在最紧要关头退缩。
即使如此,枷锁只是单方面解除,障碍仍在白钰这边。
“对你来说是好事,”白钰故作镇静道,“放低条件赶紧恋爱、结婚、生子吧,周而复始的人生。”
尹冬梅摇摇头道:“刚毕业那段疯狂不羁的经历时我曾想过,甚至有生三个孩子的荒唐念头。现在彻底冷静下来,我已看破世事……我大概很难勉强自己进入第二段婚姻,哪怕失败概率只有百分之十,我都不敢轻易去试。”
“不愿苟同,但不能勉强。”白钰叹息道。
“所以……”
尹冬梅继续盯着他,“哪怕有第二段婚姻,在那之前我都是自由身,可以为所欲为,是吗?”
“不……”
白钰才说了一个字,蓦地她和身扑过来,将他压在后面并重重吻了上来。刹那间他窒息了,他被她的火热烧得全身发烫,他感受到她舌尖后面蕴藏的无限活力!
他手脚都被压得紧紧的无法动弹,能动的只有舌头却被她搅成一团……
熊熊烈火冲天而起,他的右手艰难地腾出来探到她睡衣里,触手间温软滑腻滋味妙不可言。
从来没想到北方女孩皮肤如此细腻柔嫩,简直媲美宋代绝世妙品钧瓷。
正想继续往下摸索,舌头陡地刺痛,紧接着她一跃而起,站在沙发脸色绯红地看着他。
“给你一个任务。”她说。
“什么?”他茫然。
“不准用手,解开我的睡衣。”她说。
白钰旋即笑了:“妙哉……”
话没说完牙齿轻轻咬住睡衣上的纽扣一旋一拉,“哗”,睡衣便敞开大半露出无限春光。
他两眼放光还想再咬下面纽扣,尹冬梅眼珠一转道:“也不准用牙齿。”
“我喜欢闯关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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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钰笑道,下个动作便一口衔住那翘起的乳尖,舌头灵巧地打了个转——
“哦!”
尹冬梅轻轻喘息,一把抱住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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