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坑巨坑,都比不上白钰挖的深坑,实实在在坑了号称专家的李甄一把,在经贸委主任办公会上丢了回老脸!
按刚开始骆嘉斯的要求,化工厂招股价是12亿即入股49%,保持集团对化工厂的控制且保持化工厂国企性质。
随着骆嘉斯要求榆达集团混改,企业改制,那么化工厂入股49%的前提限制已经不存在了——老子都定了地方成分,儿子怎么可能是贫农?只不过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争议,以及触及骆嘉斯敏感的神经,在所有方案里白钰都绝口不提此事,而是牢牢坚持化工厂入股12亿,49%的底线。
然而现在看来守不住底线了,在缪文军等人的建议下以混合持股为借口,实际上让化工厂投资商所持股份突破了50%从入股者变成控股方,但也不矛盾,因为集团本身已经混改,自动丧失了省属国企身份。
既然已不是省属国企,集团是化工厂第一大股东与第二大股东有什么区别?反正形成唇齿相依的局面,共同发展才是第一要务。
这就是白钰所说的妥协。
固建重工控股榆达集团,却只是旗下化工厂的第二大股东,这样就形成与化工厂控股方的彼此牵制,纵有坏心也甭想轻易得逞!
李甄忽略了集团、化工厂双线并行进行招股的前因后果,结果义无反顾掉进白钰挖的坑里,成为自己嘴里所说的“外行”!
一直憋着气的管约明这才杀出来补了一刀,微笑道:“小白设计的方案环环相扣,不留神真容易看走眼。不错,化工厂入股者默许集团同时入股的隐含条件就是成为控股方,这一点我想站在集团角度也没问题的。”
李甄的脸已黑了,却一言不发。
孙刚见状趁势道:“都没有异议了吧?好,修改版方案一致通过!办公室配合工作小组走一下文件流程,争取本周前报省领导和相关部门,也抄送榆达集团吧。”
打了个漂亮的反击仗,回到办公室白钰真是长长吐了口气,拨通蓝依的手机问道:
“蓝朵去新房现场看了没有……开的新门暂时不用油漆了,打扫干净后就搬!”
蓝依深表同意:“我恨不得今天就搬,那个绿茶婊好像已经得手的样子,成天在我面前神气活现;还是夏艳阳好相处,我觉得。”
“唉,又不是你找老婆,忍着点吧。”
白钰道,却也不禁为夏艳阳的主动退出而惋惜,那个女孩尽管冷了点但很实在,也很朴素平和,不象卓语桐过于强势且心机太重。
中午,梧湘卓家。
昨晚辗转回到梧湘后,卓伟宏反复咀嚼牧雨秋的表现和楚中林的话,越琢磨越不踏实,凌晨两点多才睡着。
早上醒来后立即唤来三位老朋友探讨:徐靖遥、余金杭和周挺,两位都是前上市公司老总,周挺因在百铁操作失误提前退出方晟商业团队,但身家不在前两位之下。
然而对卓伟宏来说真是一个电话呼之即来。
徐靖遥是当年跟着牧雨秋在晋西做煤矿生意的铁杆兄弟,跟随方晟在鄞峡一带做快递生意时,卓伟宏的团队正在开发鄞坪山,经常在一起打牌喝酒也结下深厚友谊。
余金杭的潇南德亚总部一直设在梧湘,与卓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余金杭当初也是朱正阳推荐给方晟的商界精英,在梧湘都具有相当的影响力。
同理周挺在鄞峡做房地产可谓呼风唤雨,3000套房产砸得方晟的对手们不要不要的,一举扬名。
“雨秋在京都住久了,官场上的东西都学精了,在兄弟面前都说一半留一半让人费心思,三位帮我想想,他反对语桐跟于煜处朋友到底什么意思?”卓伟宏一口气把想了一夜的问题都端出来,“还有中林,听说请托人是于煜之后愣成那样,可还是答应了;临走时说的意思跟雨秋差不多即‘能不谈尽量不谈’,可又说谈就早点结婚越快越好。我都被搅糊涂了!”
余金杭和徐靖遥都以稳健低调深得方晟倚重,他俩也因此成为商业团队中首批上市的老总,尤其余金杭负责的潇南德亚算得上方晟最早发现的高科技商机。
喝了会儿茶,徐靖遥道:“不站队是当年黄海系传过来的话,你非但违背了还结为亲家,明显越线,所以作为带头大哥雨秋当然很不高兴。”
“后来他也同意在暗处观察于煜,可惜看了之后还是……”卓伟宏摇头叹息,继续又辩道,“孩子之间的事,事先我根本不知道!语桐难得有钟意的,我总不能棒打鸳鸯吧?”
“雨秋的态度不用说了,由始至终反对,”余金杭道,“倒是中林前后矛盾的表现值得推敲,为什么结婚越快越好?我觉得暗含他那个层面对大形势的判断。”
“什么判断?”卓伟宏和徐靖遥同时问。
“今上在位第七个年头了,再有三年多即将全退;相对应的是,华杰、中林这些老黄海也都纷纷下来,后面是谁上,怎么布局,我想中林这些人心里头应该的五六成数了。”
“你说说谁上?”卓伟宏迫不及待问。
余金杭呵呵笑道:“我要知道也不会坐这儿了,我的意思是说,不管中林这句话暗藏着什么玄机,你最好按他说的做。”
卓伟宏叹道:“我是没选择的,只能跟着语桐指挥棒走。”
“会不会黄海系中坚都退下来后,大环境不那么友善,特别容易对方哥的儿子们不利,所以……”徐靖遥猜测道。
余金杭摇摇头:“怎么可能?范晓灵、俞晓宇、明月这批人可不是吃素的!”
“那可未必,”徐靖遥道,“上次听朋友说目前黄海系内部对方哥的几个儿子态度并不统一,有站在白钰那边的,有喜欢于煜的,还有人暗挺背后势力更强的宋楠,总体来说比较乱。”
“正因为乱,所以才要求不站队!”
一直没说话闷头喝茶的周挺突然直起身子道,“我已想明白雨秋为何反对了,奥秘就在中林的表现上!”
“怎么讲?”三个人异口同声问。
周挺道:“听得出来这回伟宏找的两桩事难度比较大,也很敏感,所以于家不肯出面;伟宏找上门了,按老交情中林不好不答应,但可以只帮相对容易的那桩,伟宏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请中请的事,并不涉及卓家,我分析得对不对?”
卓伟宏想了想,道:“老周说得对,如果只办成一桩也满意了,至少没折面子。”
“明明一桩就可以,中林为何两桩都答应下来呢?”周挺道,“关键在于伟宏透露请托人是于煜,中林没法拒绝!”
“这是什么逻辑?”
徐靖遥疑问道,余金杭却若有所思。
周挺道:“不站队,不是说与方哥儿子们切割,而是在他们成长过程当中不要主动给予帮助或打压。反过来说,如果于煜找上门来你冷着脸拒绝的话,那就不叫不站队,而是站到于煜对立面了。”
“噢,有道理有道理!”
徐靖遥恍然大悟,卓伟宏却道:“不过……”
周挺抢先道:“我知道伟宏想说什么——如果白钰、于煜、宋楠一旦遇到困难就找中林、华杰他们怎么办?前提就是,当前他们的级别太低,在所有人脉被切断的情况下根本找不着身居高位的黄海系领导们,所以不站队应该诠释为不主动站队!”
余金杭道:“老周这么一说就想明白雨秋的态度了,他不想牵线搭桥让于煜找到中林面前,一旦找到中林就不能拒绝;相反,即使中林知道两桩案子都与于煜有关,也能装作不知道。”
“好,好好好,总算理解雨秋的苦心了,”卓伟宏释然道,“那他干嘛多此一举要暗中观察于煜呢?”
周挺郑重其事道:“关于方哥的三个儿子,京都那边真有人在暗中观察!雨秋可能隐隐听说了什么,也想看看,但谨慎如他者不可能介入。所以他不帮于煜,也劝语桐别跟他谈,都不能代表什么,核心还是三个字‘不站队’。”
“经兄弟们这么分析,我倒放宽心了,”卓伟宏展颜道,“唉,女大不中留,语桐成天在外面跑来跑去,我根本没办法她……”
“不过……”
余金杭突然道,“有件事不知兄弟们听没听到风声,春节期间赵尧尧回国了,还去了京都。”
“啊!”众人都惊呼道,卓伟宏问道,“你听谁说的?雨秋在京都都没消息,也没在我面前提起!”
余金杭似笑非笑:“听说赵尧尧在京都密会了三个人,雨秋也是其中之一,既是密会怎么能告诉你?”
“还有两人是谁?”周挺和余金杭同时问道。
“不清楚,有人说是白翎和樊红雨,有人说三个冤家对头不可能见面,谁知道呢?”余金杭道,“消息来源是我们集团的副总,他弟弟的别墅与雨秋的别墅相隔三十米,很巧,那天他亲眼看到两辆商务车开进雨秋家别墅前院;又很巧,雨秋家保姆听到他轻声叫‘赵总’,那个保姆与他弟弟家园丁是夫妻俩。”
“赵尧尧这当子突然到京都,为啥事?有方哥的消息吗?”周挺不禁跃跃欲势。
卓伟宏一拍桌子:“有消息也不告诉我们,太不够意思,妈的!”
余金杭道:“都别急,过阵子我也去趟京都,非得想办法从雨秋嘴里挖点名堂出来!”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