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狼群!
小郑反应非常机敏,当即停下脚步抽出砍刀——此番进山大家都做好充分准备,将匕首换成砍刀,还带了两杆双筒猎枪。
几乎同时,洞外闪电般冲进来几条黑影,当中那个被小郑一刀砍中,却分身乏术被其它几只狼扑到身下。
饿狼扑食!
若非饿急了,野狼不会主动进攻两个以上的人群。
“砰砰砰”,鱼小婷和叶韵瞬间已持枪在手,准确地击中狼的脑门。小崔刚端起双管猎枪瞄准洞口,进来一只开一枪,全被轰死在洞外。
然而狼群似乎认定洞里的人是今天的晚餐,接二连三往里冲,被三把枪死死封住,洞口很快便堆满了狼尸。小郑连滚带爬撤回来,气愤愤抄了把双管猎枪加入战斗。
山洞外狼群很快调整策略,抱成团地往里冲,这样子弹只打到外侧的狼,躲在内侧的便突破封锁线,鱼小婷和叶韵抡起砍刀组成严密的刀网,小郑催促方晟躲进内洞,他则持双管猎枪守在外面作为第二道防线。
猛烈攻势持续了三四分钟,洞内洞外又增加七八具狼尸后,狼群气焰大减,有几只挨着洞口探头望望又赶紧缩回去,显然这是它们遇到的实力最强悍的对手,比之前猎户组成的打猎队都厉害。
“嗷——”
洞外头狼发出沉闷的嗥叫,似乎召集群狼撤退。饶是如此鱼小婷等人不敢大意,等了约十分钟,小郑依然负责保护方晟,小崔在前,鱼小婷和叶韵一左一右形成三角猗角之势,小心翼翼向洞口移动。
蓦地四五只狼几乎贴着地面蹿进来,直扑小崔腿部,小崔出奇地镇静,双手纹丝不动正面射击,鱼小婷和叶韵则开枪将侧面过来的狼打死——短短几分钟三个人已形成高度默契,足以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对方。
来到洞口,外面只剩下十多只狼,见三人均手持武器,头狼仰头长长地哀号,呼啦很快跑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捏着鼻子打扫战场,将狼尸从洞口拖出去,血腥气和浓烈的膻味搅得大家肠胃翻腾,清理了二十多只后叶韵终于忍不住跑出几步“哇”地吐出来,受她影响小郑也吐得一塌糊涂。
狼尸清理完毕,鱼小婷说共有三十七只,洞内浓烈血腥味却挥之不去,生起火后叶韵多加了几根松枝,闻着松香味才好受了些。围在篝火周围,鱼小婷拿出农家糍粑分发,叶韵表示没胃口,两名特警各吃了几块。
鱼小婷打破沉默:“逃走的狼有可能纠集起来报复,因此夜里要辛苦点保持两个人值班。”
小崔说分两班一男一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方晟边烤边提议不妨割些狼肉尝尝,叶韵没好气道你想恶心死我们不是,那么多狼看都看饱了。
这一夜睡得不太安稳,连续做恶梦,方晟五点多钟就汗涔涔醒来,到外洞只见小郑和叶韵抱着双管猎枪一左一右倚在洞口内侧,似睡非睡,方晟刚踏入外洞两人同时惊醒,一个端枪,一个抄刀,紧接着鱼小婷和小崔也一跃而起!
“不好意思……”
方晟见轻轻一小步便将所有人都惊醒,觉得过意不去。鱼小婷却说没什么,趁早动身。
出了洞一看运气不错,难得没有大雾,遂草草吃了点东西继续上路。
下大姑娘山后向前走了四五里便抵达马鞍峰范围,方晟没留意脚底下一绊,低头看竟是运送矿石的轨道!
“快到了,沿着轨道直走就行。”叶韵喜道。
一行人加快脚步,不多会儿穿过山道进入山谷,迎面看到低矮的板房、锈得不成样子的各种机械、厢板和一堆堆矿石。再往前透过杂草丛看到一个黑呼呼的矿洞!
矿洞附近的缆车、吊臂、指挥室等都已经拆除,搬了两块数吨重的山石将洞口堵住,从缝隙往里看,深不见底,隐隐传来慑人心魄的风声。
“这就是废弃的煤矿。”方晟静静说,语气间有股令人玩味的意味。
鱼小婷眉毛一挑,看着他欲言又止。
“那边还有!”叶韵指着右侧一道狭小的山道欢快地叫道。
穿着山道,那侧果然另有洞天:三排高大的厂房,两排板房,四周同样堆了很多矿石。走进厂房,里面空空如也,不知被采矿工人运回,还是这几年偷鸡摸狗的山民们搬出去变卖掉了。板房明显是工人宿舍,里面只剩下几张破损的床架,还有坏脸盆、茶瓶壳、生活垃圾等等。
方晟围着厂房走了一圈,找到背后两条隐蔽的排水沟,沟渠已被碎石和矿石填埋,经过数年强烈山风吹刮,仍有刺鼻的味道,他凑到石缝间闻了一下,竟被刺激得流泪,连咳十多下。
沿排水沟往深处走,前方全是低矮的荆棘丛,从侧面拐了个大弯查看,尽头本来是峰顶下来的山涧,如今用水泥石子封得严严实实,防止残余污水流入山涧。
“这里通往雾都镇生活用水的主干流啊,前天我们吃住的水就有来自这条山涧的。”方晟自言自语道。
弦外听音,叶韵问道:“你是为污染持续了两三年,最后采掘工作因为蕴藏而非污染问题中止而生气?”
“不是,”鱼小婷突然开口道,“一个煤矿,为何产生这种污染?”
叶韵一愣:“噢——我对煤矿一点儿都不了解,你去过吗?”
鱼小婷微微颌首,旋即道:“就算没去过煤矿,煤炭公司、专门运输煤炭的码头、甚至卖煤球的门店总见过吧?”
“我老家附近有个煤炭公司。”叶韵道。
“你觉得与这儿相比最大的区别是什么?”鱼小婷问,方晟似已明白她的意思,饶有兴致歪着头看叶韵。
叶韵被难住了,咬着嘴唇冥想,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格外好看,良久突然拍手道:
“我知道了!一个字,黑!煤炭公司从里到外,从门市部到办公室全是黑不溜秋的,地面、墙壁、地缝、门框、窗户到处都是洗不清擦不掉的煤灰煤渣,甚至里面上班的人也是黑乎乎的,象煤堆里爬出来似的。”
方晟沉声道:“对,相比之下这儿干净得不象煤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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