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们面面相觑,竟无人敢完成最后一步。老大大步过去,二话不说大拇指重重一按!
只听到“轧轧轧”一阵齿轮咬合滚动声,隔了大约十多秒,墙上消防窗慢慢往墙里退,退至与墙面平行之际,右侧墙壁突兀弹出一个不锈钢把手,与此同时墙壁四周隐约可见裂缝。
原来两个配电间之间的整面墙竟是密室之门!
老大毕竟见过大场面,毫不犹豫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拉,“轧滋”,门开了道缝,现场——包括躲在暗处的白翎和叶韵都屏住呼吸,期待看到奇迹出现!
不料老大旋地“啪”关上门,沉声道:“咱弟兄们干的话是开门,不是进去瞧热闹!这事儿算结了,留两个下来,其余人到801待命!”
尽管大汉们个个抓耳挠腮想看个究竟,老大发了话不敢不听,只得收拾东西嘀咕着从原路返回。剩下两人象是老大的心腹,也不多嘴,一左一右守在门口,老大则在过道里踱来踱去,神色悠闲。
凌晨一点二十分左右,楼梯间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三个人影快步出现,为首赫然是京都黑道人士卓雄!
与他并肩而行的也令人震惊:县委副书记邱海波。
应志扬倒成了配角,谦恭地跟在两人身后。
卓雄抢先问:“怎么样?”
老大笑容满面:“搞定了,”边说边握着门把手作个示范,强调道,“我们半眼都没瞅,门也没开过。”
“辛苦辛苦。”邱海波道。
卓雄手一挥:“到801分钱去,立即离开黄海。”
“是。”
老大毕恭毕敬应道,如释重负带两个汉子离开。
站在门口,三个人神色各异。良久,卓雄缓缓道:
“瞧这阵势,里面八成有戏。海波,咱俩先小人后君子,进去前再核计核计——不管多少,按之前说的你三我七,不准反悔!”
邱海波目光闪动:“哟,卓总记性有点差。当初说的是现金、票据我三你七,至于古玩珠宝、字画青铜器之类,你说不方便携带,大件归我,小件归你,有这句吧?”
“有吗?”卓雄诧异地看着应志扬。
应志扬心虚地低下头:“好像没说……”
“你!”邱海波怒不可遏,指着应志扬就要发飙,转念一想此时地下二层都是卓雄的人,闹起来对自己不利,再说三成也该知足了,自己起的作用无非是动动嘴皮子,真正做实事的还是应志扬那班人,遂放软语气道,“不管说没说,事到临头为这点小钱争执没意思,就按卓总说的办!”
卓雄皮笑肉不笑道:“海波实诚,以后合作的机会多得是。志扬,芝麻开门吧。”
应志扬“哎”了一声,上前握住门把手,这时背后传来尖厉的喝斥声:
“不准动,举起手来!”
两名蒙面黑衣者从管道井里冲出来,手执匕首喝道。
卓雄蓦地提高声音叫道:“来人……”
白翎闪电上前狠狠一脚揣在他腹部,卓雄倒地痛苦地打滚;应志扬从腰间抽出把匕首,与叶韵战成一团!
这时守在楼梯门口的两名大汉迅速跑下来,均手持一尺多长的砍刀,白翎主动迎上去,与他俩缠斗。
翻滚中卓雄悄悄摸出手机——刚才白翎那一脚固然踢得又重又狠,但他久经沙场,也不至于不堪一击,而是借机掩护唤救兵,801里面八条汉子都是好身手,倘若下来增援稳操胜券!
不料刚按了一个数字,叶韵眼角瞥见他的小动作,左手一扬,一柄飞刀将手机屏幕击得粉碎。与此同时邱海波飞快地打开密室门,闪身进去并准备关门,叶韵抬手又是一柄飞刀,正中邱海波掌心!
剧痛之下邱海波惨叫着捂着手掌,叶韵倒退两步,脚尖踢在卓雄心窝,差点没让他闭过气去,再右腿反勾,将他整个身体堵在密室门口。
这样邱海波已无能力强行关门。
卓雄奄奄一息伏在门口,心里那个窝囊:好歹叱咤京都数十年,怎会栽在两个不知名头的蒙面人手下?说到底一是太信任应志扬,以为行动全程保密,冬诚大酒店上下无人知情;二是牵涉巨额财富,宁愿参与的人越少越好,没想到冒出实力如此强劲的对手,明明拥有雄厚实力,关键时刻却都不在身边,岂不急煞人?
说得迟那时快,这几下兔起鹘落不过十多秒工夫,白翎已踢飞一名大汉的砍刀,右掌带着凌厉的风声切在膝盖上;匕首刺中另一名大汉大腿根部,使他瞬间失去战斗力。
见她一步步逼上前,两名大汉凶悍之色早飞到爪哇国,躺在地上不停地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白翎飞起两脚将两人踢昏,转头见叶韵刚好一拳砸在应志扬后脑勺,“卟嗵”,他昏倒在地。
卓雄情知不妙,不等两人转身,主动将头狠狠撞向墙壁,“咚”,沉闷一声,主动昏迷过去。
白翎和叶韵对视一眼,准备进去,陡地邱海波从里面疾冲出来,双手飞撒着美钞,试图分散她们注意力强行逃跑。
叶韵脚尖一勾,邱海波向前栽倒来了个狗吃屎。
“你们……到底是谁?”他惶惑且无助地问道。
白翎目光一闪,蹲到他身边缓缓举起拳头,邱海波惊恐万状连连道:
“别乱来,我是有身份的人,我是县领导,惹了我你会很麻烦……”
话音未落,“砰”,一拳打在眉心,邱海波哼了半声,头一歪也昏迷不醒。
“进去看看!”白翎道。
叶韵略一迟疑,道:“你去吧,我在外面守着,防止有闪失。”
好一个聪慧伶俐而知分寸的女孩,白翎暗自点头,也不客套,跨过卓雄身体走进密室。
如叶韵所计算的,密室足有九十多平米,格局如图书馆一排排不锈钢柜子,前三排摆放着形状各异的皮箱,随便打开一只,里面全是一叠叠美钞;再打开一只则是欧元。里侧柜架上陈列着精美名贵的古玩、玉器、青铜器、陶瓷和字画,有时还在旁边标注市场价,起码几十万,上百万也有不少。最深处角落并排两只保险柜,均两米多高,通体黝黑,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看来至少半吨以上。
美钞、和田玉、翡翠等都随便放,在陈建冬眼里还有什么更值钱的?白翎一拍脑门:
八成是房产证,以及暗中掌控的为数众多的企业股份!
这才是陈建冬、肖伟诚等人日后东山再起的本钱。
白翎很快考虑妥当,当下唤来叶韵,两人挑体积小、方便携带的——主要是现金和金银珠宝,以及少量小件古玩、玉器和字画,轮换着来回十多趟全部运到白翎住的房间,再将柜子里的东西重新摆放一番,最后由白翎报警!
白翎直接打给严华杰,含蓄地交待事情来由,并提醒现场就在地下二层,不必扩大搜查范围以免造成负面影响。
严华杰何尝听不出她话中的含意,面对自己仕途中的恩人,心领神会说放心,一切交给我处理。
凌晨四点多钟,严华杰亲自率领一班信得过的刑警火速来到冬诚大酒店,没惊动任何人,连值班人员都不知发生了什么,迅速封锁停车场,然后他挑了七八名刑警进入地下二层。
下了楼梯一看,不禁倒吸口凉气:地上躺的居然是县委副书记邱海波,还有京都老板卓雄、冬诚大酒店副总应志扬!
走进密室,严华杰来回踱了几步,凭多年办案经验心里已有几分数:不锈钢柜子上的陈列的东西肯定被拿掉不少,剩下都是不便携带的大件;白翎报案也非偶然,此时或许正在楼上某个房间呆着!
黑吃黑,这一手玩得漂亮!
不过有这些东西,加上两个体积庞大的保险柜,对严华杰来说已是大功一桩,更况还有邱海波!
严华杰随即吩咐勘查现场,收集指纹和足迹。以白翎的专业水平,想必撤退时处理得干干净净,无须多虑。接着拍照、摄像,同时打电话给曾卫华和于铁涯,只说冬诚出了大事,请领导们尽快到现场处理。
曾卫华没什么,心想无非发生重大命案,公安方面拿不准是否上报。于铁涯一听冬诚心里哆嗦两下,又不敢给邱海波打电话,遂揣揣不安独自驾车前往。
凌晨五点四十分,黄海县县委书记、县长差不多同时出现在地下二层,见到昏迷中的几个人,大惊失色,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们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赶到,采取严密封锁措施,目前外界无人知情。”严华杰道。
于铁涯皱眉道:“谁报的案?”
“匿名者,用的一次性手机号码。”严华杰说的是实情。正如身份证一样,白翎随身带有很多张手机卡,专门用于不时之需。她知道按办案流程要追查报案者身份,这一点不能让严华杰为难,因此牺牲一张卡不算什么。
“你觉得现场……怎么回事?”于铁涯问。
严华杰没急于说出推论,而是带两位领导到密室转了一圈,特别拍了拍两只厚实沉重的保险柜。
于铁涯彻底明白了:“噢,这是陈建冬、肖伟诚等人藏匿财富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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