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弘和满腹的抑郁没能释放出来,就听到瑞王妃要他一同前去参加长公主的赏菊宴。
他已经许久没有被瑞王妃带出去了,闻言顿时欢喜不已,想着前段时间学习的礼仪终于可以用上了。
然而同他一起前去的自然还有陆高翰,二人分坐在两张桌子上,看院内摆放着的数朵金菊,互相都有较劲的意思。
陆高翰穿着一身刚刚剪裁出来的华服,收拾的风流倜傥,陆弘和便穿着低调又文雅,看着如沐春风。
本来这种宴会就是各种男男女女互相认识的场面,对面的贵女们以扇遮脸,笑着互相嘀咕着谁家公子俊朗,陆高翰和陆弘和下意识的在她们的目光中挺起了胸膛。
只是他们长相虽然不错,但和别人比却逊色了不少。穿着一身红衣的慕容涟从门口走进来,黑发披肩,眉眼精致绮丽,高鼻星眸,让一众还在打趣的贵女们看傻了眼。
长公主一早便邀请了慕容涟前来,见他到场连忙起身迎接,面上带笑道:“小皇叔您来了,快上座!”
慕容涟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撇开一侧衣袍便坐在了长公主的另一侧,吸去了全场的目光。他有些不耐,来这里也只是打发时间,便道:“你们聊你们的,莫要管我。”
底下人自然是连声应是。
一开始众人还有些拘谨,等喝了薄酒,又互相略微有些熟悉了,便开始热闹起来,三两个才子饮酒作对,贵女们面色薄红眼中熠熠生辉。
长辈们端坐在上席,看着这模样忍不住打趣:“到底是到了议婚的年纪了,也不知晓我们家会同谁有缘。”
“说起来,现在京城内比较出风头的还要数殿试那三位吧,状元郎已有婚配,榜眼又被人榜下捉婿,三位竟只剩下那位探花郎…”
“只可惜当初有人要去寻他的人,却怎么都找不到他的下落,听说那位陆蕴编修至今还未有亲事。”
听到有人议论陆蕴,正在饮酒的慕容涟动作便一顿,心里有些自得。
他们竟想着同陆蕴有所关联?也不想想他们有何资格,陆蕴又岂是一般人能够配得上的,那般出色的人,自然是要一直同他在一起了。
却不想瑞王妃却突然开口:“陆蕴是指翰林院的陆编修吗?说来也巧,可能部分人已经忘却了,他原先也在我们府中养了许久,只是后来才发觉并不是我们的血脉。”
瑞王妃这一说,席间的人顿时恍然大悟。
“竟是那位……”
“只是……”瑞王妃的脸上露出些骄傲和自得:“只是蕴儿虽然不是我们的亲骨肉,但毕竟也在府中养了多年,我府中有位同他年龄所差无几的侄女,同他青梅竹马,早已有所感情,两人或许不久后便能成就好事了。”
“嘭!”
慕容涟猛地捏碎了手上的酒杯,瓷片碎了一地,一片碎片甚至割伤了他的手,碎渣陷在肉里面血液缓缓流了下来。
“王爷!”
“小皇叔!”
在座的诸位一同惊吓的站了起来,长公主更是慌忙窜到他的身边连声询问:“小皇叔如何了?怎么会忽然受伤呢?是这杯子不够好吗?还是喝得不是很满意?”
长公主忐忑不安,她知晓自己小皇叔喜怒无常的脾性,但她也觉得奇怪,席上众人也并未说些什么惹他不快的话。
慕容涟垂着头,一头披散的黑发遮住了他的脸,看不出他的神色,但听声音显然已经怒到极致了:“和你们无关,我今日没有饮酒的性质了。”
这样说完,慕容涟竟任由手掌滴答滴答的淌着血,也不肯让人包扎,在众人的惊慌中独自离席。
“王爷这是怎的了……”
“刚刚还好好的……”
“莫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喜欢的话?”
“……”
瑞王妃被一众匪夷所思的视线注视,一项骄傲的她也忍不住涨红了脸,忍不住在心里检讨自己有哪句话说错了,才惹得恭亲王如此态度。
长公主府外,慕容涟坐在自己的轿子里,侍从惊异王爷居然这么快就出来了,脸色还这么难看,刚准备小心翼翼的吩咐车夫回府,就听慕容涟沉思片刻,吩咐他道:“你找人去陆蕴的家中……将他绑回恭亲王府。”
那侍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又问了一遍:“王,王爷,您说什么?”
慕容涟不耐烦的冷瞥他一眼,侍从顿时心里胆寒不已,慌忙站直身子道:“王,王爷小的知晓了!我马上吩咐下去!”
那侍从一边慌忙的吩咐人,一边在心里打鼓。
我的个乖乖,王爷和陆编修这是在闹什么脾气呢,居然还要将其绑回王府,这玩的也太大了些。
夜色微凉,陆蕴刚刚结束了翰林院的工作,正在徒步往回走,忽的察觉到人的脚步声,往回望去,就看到几个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动手的慕容涟的侍从。
“有事?”陆蕴微微挑眉。
那些侍从知道他们二人关系不一般,并不敢对陆蕴下手怕伤到他,但是不出手又怕王爷生气,两下为难,只能小心翼翼地对陆蕴道:“陆编修,我们王爷想要请您去王府一聚。”
陆蕴的视线落在他们手中的绳索上,笑了笑:“请?请人是需要带绳子的吗?”
为首的侍从为难道:“对不住了陆编修,这也是王爷的意思,您不要挣扎,我们也怕伤到您,若是看到您身上有伤,王爷恐怕会更加怪罪我们的。”
怕伤到他?
陆蕴看了眼他们手里的绳索,心里嗤笑。
就这东西,还想要伤到他?
但看一群侍从困扰又无奈的脸色,陆蕴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便顺从他们,做出如外表一般无二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任凭他们将自己的手捆住。
那些侍从一边捆,一边不住的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
“陆编修您不要怪我们啊,我们也是听王爷的吩咐…”
“王爷他也没有恶意的…”
“应该是在宴席上听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话…”
“我们王爷不会对您怎样的,您放宽心…”
“……”
这样说着,侍从们将他捆好后送进了轿子里,等到了恭亲王府,又小心翼翼的将他送到慕容涟的床上。
“陆编修,您且在这里休息片刻吧,王爷应该一会儿就能到。”
陆蕴被捆着手脚躺在床上,入目是慕容涟的床顶,四处看去皆富丽堂皇的很。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来恭亲王府。
不知道慕容涟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陆蕴正在无聊的时候,贴身的玉牌亮了起来。
是和灵药铺联系的玉牌,应当是灵药铺出了事情,小鹦鹉他们在召唤他。
陆蕴召唤出分/身,让他按照自己的姿势躺在床上,又亲自替他捆绑了手脚,便移形换影瞬身离开了此处。
等慕容涟回到府中,推开房门,就看到了床上躺着的陆蕴。
“陆蕴,你是不是很意外我为什么会如此。”慕容涟心里痛的厉害:“我听闻你要和别人成亲,那我呢,你要把我置于何地?”
床上的分/身冷淡的瞥他一眼,一如本尊般开口:“这就是你将我捆来的原因?”
慕容涟最受不了他这般冷淡的模样,就仿佛他不管如何做,都走不进他的心里,融化不了他心里的寒冰般,心里顿时越发难受起来,上前几步到陆蕴面前道:“陆蕴你!……”
他突然卡壳起来。
看着床上躺着的眉眼冷淡的“陆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是……陆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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