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神飘忽，心里也充斥了怨恨和恐慌。
怎么办，怎么才能出去。
他还想继续活下去……
谁能来救救他！
“怎么？吃的不尽兴吗？是需要来点别的东西一同服用吗？”
陆蕴居高临下的看他一眼，李斯蠕动下唇角，不敢去想他口中那些别的东西是指的什么，痛苦的闭着眼胡乱的往嘴里塞着纸，含糊不清的道：“我，我可以，不需要别的东西助兴……”
他这样说着，动作也终于加快了几分，但显然陆蕴看的还不是很满意，再次蹲下身对李斯温柔道：“你若是不会吃，我来教你吧。”
李斯睁开眼，就见陆蕴动作娴熟的将一册书籍卷成筒，对着他笑眯眯的道：“来，张开嘴，啊～”
李斯被他一会儿一变的脸色早就吓破了胆，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话张开了嘴，就发觉那卷书籍直接赛到了他的口中。
“唔唔唔……”
李斯的口水流淌到下巴，眼里满是乞求，拼命的想要和陆蕴求饶，陆蕴却完全视而不见，手下卷着另一本书籍，再次塞到他的口中。
嘴里的空间是有限的，李斯早已觉得自己的嘴角要裂开了般，可陆蕴却笑嘻嘻的拊掌大笑起来，看样子很是愉悦。
“真好玩，真有趣，不如咱们玩个游戏吧，我也想看看你这嘴里究竟能塞进去几册书。”
“唔要唔……”
李斯痛苦的闭上眼，清澈的眼泪流了出来，他整个人都快要被陆蕴折磨的崩溃了。
他从未见过陆蕴这般的人，看着笑眯眯的很好说话，但若是惹到了他就会变成这样的疯子，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恶劣又让人胆战心惊。
“别哭啊，来，再试试还能不能塞下去。”
陆蕴又卷了一册书，将李斯嘴里那两本书硬是空出一个地方，将这本又塞了进去。
“好有趣，李大人，你还蛮厉害的嘛……那地上这些书籍也都可以试试吗？”
李斯被陆蕴恶魔般的声音吓到，下意识扫了下地上瘫着的数十本书，慌忙道“唔…唔可遇……”
“别这么快否定自己，再试一下嘛。”
陆蕴又开始愉快的哼着歌卷书，李斯现在一看到他这个动作就觉得嘴巴疼，惊吓过度后终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昏倒了过去。
他的嘴里那三本书还死死的塞在嘴里，脸上惨白一片，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湿透了，倒是又凄惨又狼狈。
陆蕴扔了自己手里卷好的书，站起身轻声道：“真遗憾，我还没玩尽兴呢……”
他的眉眼冷淡至极，月色打在他的脸上，倒是格外的精致和诡秘。
……
李斯从自己的床上猛地惊醒，看到周围熟悉的一切，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熟悉的桌椅，熟悉的床铺，熟悉的一切，这是他的房间没错。
他不是…死了吗？
被那个陆蕴磋磨致死，死前还吃了那么多纸，又被迫在嘴里塞了那么多的书。
难道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吗？
李斯下床，看到自己的两条腿，突然就想到了昨天自己被变成猪的样子，四肢着地，短粗的两条后腿走起路来费劲又别扭。
他现在还有些摸不准究竟是怎么回事，梦境还是现实？他真的被人变成猪了吗？昨天的一切确定不是他的幻觉吗？
李斯下床找到了镜子，看到了自己一如从前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就连额头上昨天磕头磕破的地方都完好如初。
他怔愣了半天才对着镜子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叹道：“我当真是老糊涂了。”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的就是他这般吧，因为白日对陆蕴过于苛刻和磋磨，晚上做梦就梦到这样可怕的情景，做了一夜的噩梦，反而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哎。
李斯心中因为昨天晚上的噩梦，对陆蕴还有些畏惧，想着从今以后再也不去招惹他了，离他远远的，什么皇帝厌恶，朝廷官员试探，都和他无关！
这样想着，他正准备唤侍女过来服侍他更衣梳洗，就听到门口路过的侍从互相的小声交耳。
“昨夜的事情你听说了没？那头猪最后究竟如何了呀？”
“我也正纳闷呢，咱们府里怎么就突然进来一头猪呢？厨子都说没有买活猪…”
“他们买也应当去买杀好的鲜肉吧，怎么会突然有一头活猪在府里…”
“还是在老爷的院子……”
李斯闻言大脑一阵鸣声，差点踉跄摔倒，手扶着桌子怒斥道：“你们，你们说什么呢！”
几个侍从慌忙跪下，看他脸色不太好连忙道：“回禀老爷，我们……我们是在讨论昨天晚上闯进府里的一头猪…不知是从何处进来的，我们抓了半天没抓到，最后逃出府了…”
猪…
闯入府的一只猪？
逃出府……
李斯闭上眼，终于明白，昨日的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真的，自己真的被那个陆蕴变成了一只猪戏弄耍玩！
他顿时怒火中烧，吩咐侍从道：“快给我找人更衣，我要去翰林院！”
“是是是老爷！”侍从们连声应道。
翰林院。
陆蕴早早的便到了，在殿内翻阅着书籍，一个个注字翻译，见李斯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点也不意外，反而温柔的打了声招呼：“李大人早。”
李斯见到他还有些怯弱，看到他如今这张温柔的脸就能想到昨天晚上他宛如恶魔般恶劣的模样，顿时想说的话也憋了回去。
殿内其余同僚见他风风火火的模样，有些好奇，便出声询问：“李大人，是有什么事情吗？这么着急的模样。”
李斯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心中悲愤之情，走到大殿中间，用力敲了敲桌子，见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这才大声诉苦道：“大家别被陆蕴这个小人骗了！他，他会妖术！”
翰林院的其余同僚互相对视一眼，均有些莫名其妙，甚至好笑：“李大人，这青天白日的，你莫不是喝多了酒在这里说些胡话吧？”
李斯知道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顿时涨红了脸：“我所说的话，句句实言，并无作假！昨日陆蕴凭空出现在我的院中，将我变为一头猪，对我百般折磨…”
可他的话没说完，殿内便有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变成猪哈哈…”
“这梦也太奇怪了点…”
“李大人这是白日做多了恶事，晚上内心谴责，所以才做了这种噩梦吧…”
“哈哈太有趣了…”
“这是真的！”李斯恼羞的憋红了脸，气的用拳头捶着桌子，拼命的想要让这些同僚相信他：“我所说的句句属实！我的府中也有人看到有一头猪突然出现在了府中，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啊！”
“我们并不是不愿意相信您，只是一则您说的故事未免太过离奇，二则……”
殿内其中一个同僚迟疑的开口：“我们昨日和陆蕴一同在酒楼相聚，饮酒作乐，直到天亮才分别，这段时间陆蕴一直同我们在一起，他怎么会有时间去找您，把您变成猪呢？”
李斯闻言顿时卡了壳，张着嘴半天不知道如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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