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发试射的炮弹很快就到了,这一次,准确地击中了各自的目标,把三个地方炸得砖瓦木石四处乱飞。
战果很快报到大熊那里,大熊立即下令:“各炮无修正,八发急速射,预备——放!”
八门120炮立刻同时开火,六门150重炮也加入了炮击的行列,炮弹带着一溜火光,吹着尖利的口哨,以超音的速度,飞越高高的城墙,带着中国军人的愤怒,狠狠地砸向各自的目标。
重炮炮弹爆炸的威力,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特别是150重炮,每一枚炮弹砸下来,地面都会狠狠的一颤。炮弹不停地落下,把被击中的地方像火柴盒似的撕开,巨大而连续的爆炸声,把整个长春的人都从睡梦中惊醒。
早在第一发炮弹爆炸的时候,驻守长春的第19师团师团长尾高龟藏就被惊醒,他的指挥部距关东军司令部不远。当第二枚炮弹在司令部大楼上爆炸,炮弹发出的强烈闪光,尾高龟藏在窗户里看得清清楚楚,登时大吃一惊,连忙披上衣服,冲进指挥部,抓起电话就要城外的炮兵阵地。有能力把重炮炮弹打进城里来的,只有城外的炮兵阵地了,抗联那些乌七八糟的武装,连步枪都配不齐,就是给他们一门重炮,恐怕都打不响。
可是,这时候,炮兵阵地上的鬼子在毒气的熏炙下,早已魂归东瀛,到靖国神社里享受供奉去了,哪里还有人来理睬他的电话?
尾高龟藏打不通城外炮兵阵地的电话,知道是出事了,赶紧又要城西城北兵营的电话。天照大神保佑,这两个地方总算有人接电话。这两处兵营的指挥官听到城里那巨大的爆炸声,还稀里糊涂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接到尾高龟藏的电话,才知道出天大的乱子了,炮兵阵地上的火炮,正在疯狂的轰击关东军司令部。两处的指挥官差点吓尿裤子,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无声无息的拿下炮兵阵地,而且还把那些笨重的重炮摆弄的这么顺手。
在听完尾高龟藏的吼叫后,赶紧出门整队,亲自带队赶向炮兵阵地察看情况。
在东南角城头巡逻的鬼子巡逻队,最早发现火炮阵地的异常,看着从头顶“嗖嗖”飞过的炮弹,以为是炮兵部队叛乱,全都吓坏了。但是没有命令,又不敢擅离职守,于是,值班军官一边赶紧打电话向上面报告,一边命令士兵架起机枪步枪,朝着炮兵阵地乱打一气,但因为距离太远,根本没什么效果。
老鬼和段云鹏留下几名士兵,在鬼子的飞机上安放炸弹,带着其余的队伍冲过鬼子的机场,进入炮兵阵地。顾不得喘口气,立刻分配兵力,转动那些七五山炮的炮口,准备对付即将闻讯赶来的鬼子。当发现城头的鬼子朝这边开枪的时候,当即命令四门调整好方向的七五山炮马上开火还击。钢铁的弹丸闪电般的飞上城头,把城头的砖块,连同伏在它后面的鬼子一起炸飞。
鬼子图省事,严重违反操作规程,把炮弹堆在火炮旁边,这个毛病,直到二战结束,也没改过来。但这极大的方便了大熊和老鬼他们的炮击,随手就可以搬过炮弹箱,为火炮迅速供弹。
尾高龟藏联系完城外的鬼子,扔下话筒,命令早已聚集在自己身边的参谋马上集合部队,赶去司令部救援。
经过几十发重炮炮弹的蹂躏,关东军司令部大楼被摧毁大半。前来救援的鬼子眼睁睁地看着炮弹不停的飞来,炸起无数的碎砖烂瓦,但谁也不敢进去。重炮的威力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不小心挨上一发,肯定是无影无踪,连葬礼都省了。
萧峰看到救援的鬼子缩在街口,不敢靠近,脑子转了转,抓起话筒命令大熊暂停射击。
炮击骤然停下,这些鬼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谁也不敢动弹。过了大约有半分钟,指挥官才醒过味来,知道炮击停了,赶紧催促士兵进去救援。
鬼子士兵看到司令部被炸,肺都气炸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现在炮击一停,嗷嗷叫着冲进大门,准备救人。
等鬼子兵大部进入大院,萧峰对着话筒命令道:“表尺减一,各炮六发覆盖射击!打完立即撤退!”这种打一阵停一阵的炮击战术,在后世抗美援朝的时候,可是志愿军对付美军的制胜法宝,萧峰今天只不过是照抄过来而已。
不一会儿,一群炮弹就“呜呜”怪叫着飞了过来,正正的落进鬼子群中,当场把上百个鬼子炸成碎片。关东军一向都是用重炮轰击敌人,从来没尝过被重炮砸到脑袋上的滋味。这下好了,三门150、两门120重炮,同时开火,一次就是五发炮弹齐齐落下,爆炸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位于爆心的鬼子自然是被炸得尸骨无存,这毫无悬念。即使爆炸范围五十米以内,也基本没有活人了,全都被震得内脏破裂、七窍流血而死。
在伪皇宫和**府,石牛和梁洪明也跟萧峰采用了同样的战术,没办法,一个老师教的,手法肯定都一样。只不过他们炸的是伪军,一个傀儡政府的皇帝和**,还不值得鬼子为他们拼命。
萧峰发完最后一道命令,轻轻一挥手,所有人立刻悄悄跟他撤下楼顶。这么远的距离,炮火打得这么准,而且还来了个火力伏击,鬼子指挥官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在这三个被轰炸的地方附近,一定有炮兵观察员存在。城里头这么多鬼子,即使派出一部分兵力去城外解决炮兵阵地,也会有相当数量的部队投入捉拿他们这些炮兵观察员的行动。
可以想象,现在不仅是鬼子的指挥官,就是最底层的士兵,也一定对他们这些罪魁祸首恨之入骨。伪皇宫和伪**府对日本人来说,那只是个工具,炸了就炸了,再重建一个就是了。关东军也就是损失一点威信,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把伪皇帝溥仪和伪**郑孝胥都炸死了,也不要紧,关东军既然能扶持出一个伪政府,就能扶持出第二个,在中国这块大地上,喜欢做汉奸的人可从来不缺。
可是,关东军司令部被摧毁,而且是在重兵环绕之下,被人明目张胆的用自己的重炮摧毁,情况可就不一样了,这对一向自视甚高的日本人来说,绝对是难以接受的奇耻大辱。萧峰都能想象出鬼子指挥官暴跳如雷的样子,只怕现在已经有无数的人马,在这三个地方附近散开,对他们展开搜捕。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刚刚来到楼下,就看到远处胡同里一队鬼子一路搜查过来。鬼子显然也发现了他们,正加速朝这边跑来,再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萧峰眼珠子转了转,干脆先发制人,几步冲出楼房的阴影,用日语大叫道:“快!我刚在楼顶上发现有几个可疑的人影从前边楼顶上跑下来,朝那边跑了!你们往那边,我们往这边,咱们两面包抄,一定要抓住这些可恶的支那人!”
鬼子带队的是一个中尉,听到萧峰的喊叫,把手里的手电筒往他身上照了照,发现是一个个子高大的少佐,连忙一躬身答应一声:“哈依!”然后,冲后面一招手,喊道:“跟我来!”带着队伍朝着萧峰指的地方追了下去。萧峰也不敢停留,赶紧带着晶晶和六名特战队员,朝另一个方向跑了。
大熊兴高采烈,疯狂地大喊大叫,指挥着十几门重炮,不停地往城里倾泻炮弹。一边打,一边心里就想:奶奶的,这大炮打起来的感觉就是爽!若是将来有一天头儿心血来潮,想组建炮兵部队,老子说什么也要当炮兵司令,看看谁敢跟老子抢!
想得入神,不由自主的抡起拳头狠狠地捣了出去,就像是在捣哪个敢于跟自己争炮兵司令的家伙的胸膛。
老鬼忽然大叫道:“鬼子来了!打!”随着话音,十二门山炮“咚咚咚”的开火了。
大熊这才从发癔症中清醒过来,转头一看,只见城西、城北都出现汽车灯光,正快速朝这边冲来。从城北过来的汽车,第一辆已经挨了炮弹,被炸得四分五裂,燃起熊熊大火,其余的冒着密集的炮弹,仍然不要命的加速冲过来。
大熊急了,冲老鬼喊道:“老鬼、老段、薛楞子,你们他娘的赶紧给老子堵住小鬼子的汽车!老子还没打过瘾呢。”
老鬼怒道:“你他娘的想打到什么时候?头儿不是说了,打完这六轮就赶紧撤!”
大熊赶紧换了一副腔调,冲老鬼拱拱手说道:“我的好老鬼大哥,你就行行好,帮帮忙吧,你看,这么多炮弹,我们又带不走,扔了怪可惜的,你说是不是?”
没等老鬼回答,薛正伦就喊道:“熊哥,你放心,兄弟我给你挡住小鬼子,你就安心的玩吧!”边喊边把一发炮弹塞入炮膛,“嗵”的一声打了出去,把从城西赶来的一辆汽车炸得飞上半天空。这家伙打起仗来,那二百五的劲头跟大熊有一拼。
老鬼气极了,破口大骂:“你们这两个愣头青,头儿都命令打完赶紧撤退了,你们还没完了啊!这城里有好几万鬼子伪军,一旦冲出来,那就是人山人海,就凭这几门破炮,你想跟他们怎么玩?再说头儿已经走了,没人指引目标,你就老炸这三个地方啊?”
“说的也是,”大熊搔搔脑袋,嘀咕道,“老这样打下去,最多把这三个地方夷为平地,再挖成大坑,也没什么意思。可是,城里还有那么多中国人,没有人指引目标,又不敢乱打,这可怎么办?”他可真是犯愁了,乱打又不敢,就这样把炮炸掉跑路,又实在不甘心。
“咱们炸城门怎么样?”段云鹏凑过来说道,“小鬼子就是出来,也要走城门不是?咱们把城门给他炸了,说不定还能捎上一批小鬼子呢。”
“有道理!”大熊一拍大腿,喜道,“就炸城门,那地方可没中国人,目标又明显,老段!你可是给我出了个好主意!”说着,大声命令道,“各重炮注意!马上调转炮口,目标南城门及两边城墙!各炮以最快的速度,自由射击!”
这时候,十四门重炮已经完成六发覆盖射击,炮手都在等候下一步的命令。而十二门七五山炮已经分成两组,对着城北、城西开来的鬼子汽车,打得热火朝天。不是自己的东西,不知道心疼,特战队的士兵用起鬼子的炮弹来,那绝对是阔气得要命。一发发炮弹,不停的塞进炮膛,七五山炮的射速,都快赶上三八式步枪了。密集的炮弹,在两个方向冲来的鬼子面前筑起一道死亡的火墙。
重炮射手们听到大熊的命令,立刻快速摇动转轮,移动炮口,矫正坐标,很快就把炮口指向长春城南门。因为是自由射击,也不用等统一命令,哪门炮准备好了,就立马开始射击。
高大巍峨的城墙,在冷兵器时代,或者是在没有重武器的部队面前,那绝对是防守利器。可是,当十四门重炮把炮弹一起砸向它的时候,它那脆弱的躯体,犹如一个脱光衣服的少女,面对着一群色狼,毫无抵抗之力。
连续几轮炮弹砸过去,高大的城门楼子就支持不住了,发出几声痛苦的**,“轰隆”一声,塌了下去,把正准备开门出城的鬼子埋掉好几十口子。
萧峰这时已跟石牛和梁洪明两队会合,正穿大街走小巷,遇到鬼子伪军就连蒙带骗,快速朝城墙处撤离。听到重炮声停了,知道大熊他们打完了,以为他们会就此撤退。哪知道停了没多久,南门处又传来重炮的吼声,显然大熊这个混蛋没按照自己的命令赶紧撤退。
可把萧峰气坏了,在骗过一队跟没头苍蝇似的伪军后,一把抓过通讯兵手里的话筒,低声大骂道:“大熊,你他娘的疯啦?老子命令你打完就赶紧撤,为什么不执行命令?这城里的鬼子很快就会出城,那是接近四万人呐!你奶奶的不会想把它们全干掉吧?老子现在命令你:马上把大炮和飞机炸掉,赶紧带人滚蛋!若是有个闪失,老子绝对饶不了你!”骂完,把话筒狠狠的摔给通讯兵,然后带着队伍迅速离开,他可不想等到天亮以后,让小鬼子给自己来个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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