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彻底消停了。
麓山原一役造成数十位老祖陨落, 饶幸活下来的也是修为尽毁,修真界元气大伤,再也没有了和魔域对抗的资本。
修真界众人龟缩在各自的洞府里观望了许久, 见赢烛倒也并未对所有修士赶尽杀绝的意思,这才慢慢探头出来活动。
逐渐的, 各大主城又恢复了曾经的繁华,修真界势力重新洗牌之后,许多小门派如同星星之火一般,冒出头来。
现在街头随处可见修士和魔修走在一起, 两界互通有无, 原本不共戴天的两拨人,现在竟然能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喝茶吃酒了。
也是这个时候, 大家才蓦然发现灵气萧条的这些年,堕魔的人有多少,周围许多好友突然失联,都是因为抵抗不了心魔,堕落成魔修。之前修真界谈魔色变, 堕落成魔修之后, 他们担心受到歧视,也怕亲朋好友受到自己的牵连,就和之前联系都断了。
现在两界相通,修真界对魔域普遍没有之前那么反感,他们终于能回归修真界, 回到家族怀抱, 和好友们相见。
如此一来,反倒是促进了两界感情交流。
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
整个修真界都在休生养息。
……
容怀醒过来的时候, 正躺在云床上,睁开眼就看见上面树叶层层叠叠,阳光从枝丫下面照在脸上,一片安逸静谧。
“啾啾——”小凤凰和敖昼在花谷里扑来滚去,远处大片赤木樨正开得如火如荼,被他们打了几个滚,压倒一大片,风一吹,赤红的花瓣扬得满天飞舞。
容怀着实不太明白小凤凰为什么生了一对翅膀不用,反而每天跟赖皮狗一样,和敖昼在泥地里撕来打去。
瞧得伤眼。
收回视线,容怀往背后宽阔的胸膛里偎了偎,赢烛握在他腰上的大掌收紧,呼出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后颈上:“睡饱了?”
容怀翻了个身,把脸埋入赢烛怀里“唔”了一声。
赢烛的大掌在他腰间逡巡,于是就发现他内府里结了元婴,元婴是胎化元神,嬴烛出于好奇内窥内府,里头卧着不足巴掌大小的元婴,白毛琥珀色的眼,玉白的小脸蛋粉嫩可爱,竟然是和怀里的人截然不同的容貌。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眼就对这只小元婴产生了亲切感。
系统刚从屏蔽空间里放出来,就咋咋呼呼叫起来:“宿主,你和赢烛有孩子了!”
容怀撩了撩眼皮:“那不是孩子,是元婴。”
话音刚落,他忽然心中一动,如果他懂得出窍之法,是否能让自己的灵魂从这具躯体里飘出来,以真正的面目和嬴烛相对?想到这里,他把自己的猜想说给系统听。
系统立即回头去翻阅指南手册,发现上面并没有提到类似的情况,它犹犹豫豫说:“宿主,指南上面没有说,但理论上应该是可行的……”
容怀迫不及待翻身坐起,想到天衍宗肯定有相关文献的记载,就要去藏书阁翻阅旧书。
他身体刚一动,嬴烛就收紧了桎梏细腰的大掌:“你做什么去?”
容怀披上亵衣:“我去藏书阁看看有无出窍之法。”
“你想要出窍?”嬴烛伸臂将他拥到怀里,嗓音沙哑而慵懒:“我便可以帮你。”
容怀仰起脸,嬴烛也低头看他,呼吸吐纳交融在一起,容怀拽拽他的衣袖:“帮帮我吧。”
嬴烛是天生魔体,内府里没有结婴只有魔元,但他有十世传承记忆,就是修士出窍之法也是信手拈来,他摸摸容怀的脸颊:“亲亲我。”
容怀就凑过来,在他的嘴角啄了几下:“啵。”
点到即止有如隔靴搔痒,嬴烛抱住他深深吻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得放开。
“身体躺平,放松肢体舒缓呼吸……”容怀按照嬴烛要求平躺在云床上,嬴烛指骨在他眉头一点,他便感觉自己的神魂脱离了躯体,缓缓睁开眼,嬴烛深邃乌沉的双眼正望着他。
通过嬴烛的眼睛,他看到自己熟悉万分的倒影。
发如晴雪般堆叠,从线条优美的肩头散落,腰身一只大掌堪握,纤细仿佛能轻易攀折,眼睑一颤,眼眸缓缓睁开,微漾开浅显金色云雾,如盛放摇曳的流光盛景。
如果说原主的颜值已经是修真界颜值的巅峰,在这张脸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稠艳矜贵,让人不自觉屏息膜拜,恐怕与之相配的只有雍容华贵绮丽璀璨的华冠。
嬴烛心脏砰砰跳得飞快,一拍快过一拍,一拍重过一拍,容怀眨了眨眼问:“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才是你?”嬴烛哑声问。
容怀又眨了眨眼:“嗯。”
“真好看,”嬴烛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都要炸裂了,手掌将容怀拽到怀里死死抱住,“乖乖的,让我抱一会儿……”
他身材高大魁梧,容怀趴在他怀里更衬得纤细娇小,容怀脸埋在他的胸肌里,能听见他如擂鼓一般狂跳的心跳,纤细玉白的手指勾了勾嬴烛的衣袖,仰起小脑袋问:“就只是抱吗?”
嬴烛本就气息不稳,强自按捺压抑,听见这样明示的话,他掐住他的下颌凶狠地问:“你就这样喜欢撩拨我?”
听言,容怀歪了歪脑袋,舌尖刷了一下唇瓣,由那张雍容稠艳的脸做来,对嬴烛可谓莫大刺激。
嬴烛眼底灼烧而压抑,这一幕让汹涌的烈火一瞬间将他吞没,理智全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容怀几乎没什么抵抗就被按住动弹不得,嬴烛扭曲狰狞笑道:“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容怀足尖绷直,他眼睁睁看着嬴烛倒下去,后心飘出一团黑雾,那是嬴烛的元神,转瞬间就将他纠缠包裹住。
天空骤然转暗,狂风呼啸大作,一道漆黑的结界从凤凰木往外扩张,直到彻底笼罩住整个花谷。
“啾!”小凤凰和敖昼在花丛里打滚,毫无防备之下,被结界直接弹了出去,两只团子抱在一起从花谷滚到山脚下,摔了个七晕八素。
“我好像听见小凤凰在喊?”容怀听见小凤凰的声音,下意识撑起身体。
黑雾中伸出一双手掐住他的腰,牢牢桎梏住他,嬴烛含住他的耳尖道:“倒是我的错,你还有心思去想那头小畜生。”
“唔……”
容怀眼眸骤然张大,前所未有的神魂接触让他整个人脊椎战栗,眼前一瞬间弥漫上迷离水雾,他后悔了,他没做好准备迎接这样的疯狂。
神魂是整个身体最为柔软、真实的部分,失去了躯体,神魂碰撞没有任何缓冲,坦白而直接。
容怀眼前一片模糊,这是他真实的本体,却从头到脚彻彻底底都被侵蚀了,他被黑雾钉在半空中动弹不得,只能随着嬴烛疯狂而疯狂,炽热的火燃烧着他的神魂和理智,直到模糊化成一滩水,不复清醒。
纤细脆弱的喉咙被扼住,容怀不被允许逃避,嬴烛强迫他面对这一切,他战栗虚弱,仰起后颈无意识地摇头:“可以了……呜,真的……”
“这才哪到哪?”嬴烛轻轻抚摸他熏红的脸颊,挑起嘴唇:“不过刚刚开始罢了。”
嬴烛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疲惫,而容怀逐渐的什么都感知不到了,他的触觉,嗅觉,一切感官都被嬴烛侵占,脑海里一片眩晕,他只能辨认出眼前的人影,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和嬴烛。
意识在过度刺激中恍惚坠落、湮灭。
神魂交织持续了十日之久,嬴烛依旧意犹未尽,轻而易举把容怀举起来还要继续,容怀脑袋埋在他的肩上,已经昏睡过去,似乎隐隐察觉到了他的意向,搭在他后背上的手微微发颤。
“好渴……”容怀觉得自己像是被反复搓揉,所有的水分都被拧了出来,整个人都蔫巴了:“嬴烛,我好渴……”
嬴烛理智稍微回归一些,倒了一杯水,给他喂水,容怀迷迷糊糊地抿着杯角,他近乎失神眼睛也已经失了焦距,张大双眼,迷茫地问:“怎、怎么喝不到?”
嬴烛低头抿了一口,吻住他的嘴唇,把水渡进去,容怀抱住他的颈项汲取来之不易的水源。
“还要。”在这时候,尤其是失神时的容怀浑身阴谋诡计都收了起来,仅剩下本能行事,最为乖巧。
嬴烛将他的发丝捋到背部,俯身在他耳尖旁问:“愿意当我的道侣吗?”
“愿意。”
得到肯定的回复,嬴烛胸膛剧烈起伏,又低头给他喂了几口温水,单手轻而易举把怀里的人举起来,又打算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容怀感官依然清晰,却浑浑噩噩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轰——”
原本承载着他们的云床忽然散开,嬴烛反应极快,将容怀扣在胸前护住,一上一下从高处坠落下来,滚入赤木樨花丛里,压倒了一大片赤木樨花枝。
“怎么了?”容怀模模糊糊问。
嬴烛揉了揉眉心,凤凰木经不起他们日以继夜的折腾从中间折断了。
简单来说就是——
床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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