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着体面,  容貌俊美的青年正低头缓缓靠近躺在沙发的容怀,陆燎推开门,看见这一幕血压登时上来了。

    整个包厢里的空气都稀薄起来。

    胸中汹涌的怒焰在节节升腾,  血丝转瞬就爬满了陆燎的眼睛,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  见容怀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满脸绯红。

    贺北辰已经从刚才的迷乱中清醒过来,他认得陆燎,  这张脸经常出现在各大财经报刊上,  是容怀的爸爸,  想到刚才他竟鬼使神差想要趁人之危,还被人家父亲当场捉了个正着,他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把他怎么了?”陆燎盯着容怀染满绯红熟睡的脸颊,低头在容怀眉心吻了吻。

    贺北辰见陆燎误会了,  他匆忙解释:“之前我们聊天,容少喝醉了,  因为不知道容少平时住在哪里,所以我本来打算把他带我回去住的地方。”

    “不劳费心。”陆燎轻而易举把容怀抱起来。

    走到门口,  陆燎脚步一顿,  嗓音冷沉:“容容朋友很少,  如果你还想继续当他的朋友,  就把你那些肮脏的心思收起来。”

    贺北辰心遽然沉到谷底。

    进而心里又浮生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如果两个人不是父子,陆燎刚才亲吻的动作,还有这句略透醋意的警告,就像……宣誓主权。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贺北辰摇摇头,  打消了这个荒谬的念头。

    —

    回到老宅,陆燎抱着容怀从车里下来,管家立即迎上来:“少爷这是……”

    “他喝醉了,我照顾他。”陆燎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

    管家听见这话,脚步就停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陆燎把人抱进卧室。

    容怀被陆燎扔到床上,床垫柔软他并没有摔伤,但是重力的压迫让他苏醒过来,他睁开眼,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床前,似乎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如此粗暴的对待,容怀表情委屈:“……疼。”

    陆燎单膝跪在床上,大掌捏紧容怀的下颔,强迫他抬起脸来:“容容,你现在认得我是谁吗?”

    醉酒后的容怀眼睛里面像是蒙了一层迷雾,陆燎和他四目相对,心脏像是受到了强压强迫,心跳速度一拍快过一拍,里面灼热的感情几乎要迸发出来。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容怀的脸上,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捧起陆燎的脸,在陆燎的唇角轻轻贴了一下:“是爸爸。”

    捎带果香的温度轻柔得落在唇角,本就足以燎原的渴望升腾,陆燎脑海里面闪过无数不堪的念头,他用力抬起容怀的下颔,在他耳边轻笑:“可是爸爸并不只想做你的爸爸。”

    容怀在他怀里迷茫地睁大双眼。

    被那双纯粹水润的眼睛凝望着,陆燎心底升起无数罪恶感,但今天他推开门所见到的这一幕,对他的刺激太大。

    除却身份的背德感,横在两人中间的,是不能磨灭的年龄差距,而年轻俊美的贺北辰至少在年龄上拥有绝对的优势,那一幕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深深刺激了陆燎内心的恐惧。

    这种恐惧促使着他的渴望如同破枷而出,肆无忌惮,他不想再循序渐进,只想一步到胃。

    “唔……”容怀感觉到钳制着他的掌心温度越来越烫,他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却,被紧箍住双腕按在枕头上,灼热的吻落在他的后颈,沿着玉白的颈线覆盖住他的唇瓣。

    呼吸被不断的掠夺,容怀酒意熏红的脸喘不上来气,胸膛剧烈起伏,他的声音沙哑而可怜:“……爸爸。”

    陆燎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像是叹息一样:“乖孩子。”

    就像缺了一块儿的东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怀抱,陆燎被这种得偿所愿的满足感所驱使,凭着骨子里的本能不停征服、掠夺。

    酒精通过汗水排出来,容怀清醒了不少,绯红的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面,纤长的指骨蜷缩着。

    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

    容怀蒙着水雾的眼睛骤然睁大,他看见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越过他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他扭身想去拦陆燎,却被陆燎单手按在枕头上,陆燎表情戏谑:“难道宝贝想代替我接这个电话?”

    容怀摇了摇头,陆燎却已经按下了接通键,还把手机放在容怀脸旁:“既然这样,我怎么能不满足宝贝的要求呢?”

    眼睛望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容怀费力的想要扭开头,但他那点力道在陆燎的手里简直是蚍蜉撼树,陆燎炽热的视线逡巡着他完美的颈线,单凭一只手就控制住他,不让他动弹。

    电话那头助理小周还在汇报工作,陆燎平时并不喜欢废话,所以他简明扼要汇报开发案,然后做了提醒,后天上午十点开招标会:“陆总,就是这些,您还有什么要指示的吗?”

    然而,他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将绯红的脸埋在枕头里面,容怀不让一丝一毫的气音泄露出去,陆燎笑得胸膛都震动起来,在他耳边说:“说话呀,小周还等着你回应呢。”

    容怀眼睛雾蒙蒙的,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焦距。

    小周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一时间有些迷惑:“陆总?您在听吗?”

    紧接着,他隐隐约约听见那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呜咽。

    小周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陆燎终于把手机拿起来,“这件事情你继续跟进,把最新的方案il发我,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说话,陆燎就随手挂断电话。

    容怀正面向下倒在被褥里,陆燎把电话扔到一边,将人翻转过来,见他面容绯红,眼角微润,心中又觉得怜惜,摸了摸他的脸颊:“很辛苦吧,脸都憋红了。”

    “好累……”

    容怀勉力转过身体,下颔抵在陆燎的肩膀上,整个人靠在他坚实宽阔的怀里,双眼依旧迷蒙,眉头因身体上的不适浅浅蹙起来。

    即使刚才给容怀带来痛苦的是他,但容怀依旧下意识依赖着他。

    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和依赖,让他陆燎胸膛里的余怒倏然散了。

    取代而之的,是满满的餍足感。

    容怀整个人意识陷入到模糊,听凭陆燎把他抱进来,走到浴室里清洗。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儿力气,任由陆燎摆弄,陆燎意犹未尽,但也知道容怀经不起他反复折腾,所以自己解决了一下,等他披着浴袍,抱着容怀走出浴室,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容怀刚刚被放到柔软的大床,就卷起被子藏了进去。

    他隐约听见床边脚步声逐渐离开,只过了一会儿熟悉的脚步声又再次靠近,陆燎倒了一杯水过来,把容怀从被子里面抱出来:“先喝杯水再睡。”

    容怀半梦半醒的时候,最是乖巧,垂着眼睛小口小口抿下温水。

    陆燎实在忍不住,又和他接了一个绵长的吻,才把人搂进怀里。

    容怀眼巴巴的望着他,似乎在问他能不能继续睡了,陆燎整个心脏都化成一滩水,在他水雾迷蒙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吻:“睡吧。”

    一夜好眠。

    第二天,加湿器在房间的角落里面喷洒着水雾,窗帘紧紧闭合着,隔开昏暗的空间,一缕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成为室内唯一的光源,

    容怀慢慢苏醒过来,还没有睁开眼睛,他的脑海里面就回忆起昨天晚上一幕一幕,即使浑身肌肉酸软,但他心底非常享受这种肢体融合的感觉。

    或许他当初能够接受知交到情人之间的改变,也是因为他太过贪恋阿焱的怀抱和体温。

    就像他痴迷于烈火,那灼热致命的温度。

    “容容,”陆燎早就已经醒了过来,大掌轻轻摩挲怀里人的脸颊:“醒了吗?”

    容怀缓缓睁开眼睛,陆燎吻了吻他的眼角眉梢,“昨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记得。”

    “容容,”陆燎说:“我爱你,并不是父亲对孩子的爱,而是掺杂了欲的爱,你或许觉得我很卑劣,甚至不会接受我的感情,但我也想告诉你。如果你接受不了,至少……”

    顿了顿,陆燎嗓音嘶哑:“至少不要离开我。”

    陆燎知道容怀非常依赖他,但这种依赖是源于父子之间的感情,容怀有几成几率是对他抱有相同的爱呢?他不敢去幻想这种可能。

    他原本是试图潜移默化改变这种感情的,但是昨晚的冲动毁了他的计划。

    陆燎心脏像是受到一只大手拉扯下坠,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容怀伸手搂住他的腰,脑袋眷恋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也爱你。”

    他是幻听了吗?

    不,他确实听到了。

    容怀用温柔的声音对他说我也爱你。

    陆燎心中抑制不住的狂跳,铺天盖地的喜悦将他感官充斥着,他一时间做不出别的反应,只能用力搂紧怀里纤细的身体。

    安静的搂抱了好一会儿,陆燎才松开容怀。

    昨天晚上行事没有充分准备,容怀到底还是受了点伤,虽然并不严重,陆燎却还是让私人医生过来看了看,给开了点药。

    家庭医生常年受雇于陆宅,虽然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但依旧是守口如瓶,开了药后就忙不迭离开了。

    “我自己涂,”见陆燎伸手想要掀被子,容怀立即按住他的手腕。

    陆燎拨开他的手,“你自己涂不均匀。”

    “涂得均匀,”容怀卷起被子,坚持不退让。

    “乖,听话,”陆燎没有把他那点推拒的力气看在眼里,单手就轻轻松松把他两只手腕牢牢攥在手里,然后行云流水给容怀涂上膏药,期间鹰隼般的眼一直盯着容怀的表情。

    整个过程结束,容怀脸上满是潮红,陆燎刚松开手去盖药瓶,他就脸一埋缩回了被子里。

    系统拼命憋着笑:嘎嘎嘎,能制住大魔王的还得是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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