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恶意,  霍燃粗粝的掌心摩挲着容怀的颈项,然而掌下温热细腻的肌肤却逐渐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感受着纤细温软的触感,  他竟然心口发烫心跳飞快,  酥麻感沿着脊背爬上来,他忙不迭松开手,这才摆脱那种头皮发麻的舒适感。

    偌大书房,  他狼狈粗重的喘息清晰可闻。

    他慌乱仓促的撇开眼睛,可眼睛不去看,嗅觉却又敏锐起来,他嗅到容怀肩头丝丝缕缕的宁神香,  淡而动人,  让他心跳进一步失律。

    系统在霍燃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就兴奋起来,  它为宿主担心,却也想看宿主翻车。

    然而它等了又等,  只等到霍燃如被火灼般甩开了手。

    系统如同被戳破的皮球般丧气了:……霍燃,  爸爸对你很失望。

    容怀醒来后察觉到系统情绪低落,  就连霍燃……他抬眼望去,霍燃就垂眼避开了他的视线,  不像是以前那般警惕的避开,倒像是浑身不自在。

    不过后面一个月容怀也没有把太多时间花在霍燃身上,年关是一年中最大的节日,  容宅里张灯结彩沸沸扬扬,  里里外外桩桩件件都要他做主。

    年关过去又是各地经商货物流动的黄金时期,容怀近乎终日在书房忙碌,他手下有五个钱桩,现在正式更名钱行,  接受老百姓的存储并给予利息,如此他手中握有大把的现钱,可以做更多的货物置换。

    霍燃年关时回了一趟家,花了半天时间祭祖,田埂上依稀能看妇女和十三四的男童走过,看到他似乎想上前感谢他,又踌躇着站在原地没动,他漠然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父亲并不在家中,想来也是落到了容怀的手里,想到容怀他就莫名心悸,心烦意乱。

    走到村口时,里长柱着拐杖走过来,身旁跟着他的孙子李昀,生得相貌堂堂,儒雅英俊的青年。

    “霍燃,”里长招手:“昀儿考上了秀才,这事情你也知道,他年后要去贡院乡试,山迢水远的……你能不能帮忙和小公子说个情,让他派几个人在路上帮衬帮衬?”

    说着,里长和李昀拄着拐杖就要跪下来。

    霍燃心想他哪有什么情份,他和小公子不过就是主仆关系,哪里能说动小公子?

    然而里长早年与他家有恩,当年他父亲腿被容宅刁奴打残了,就是里长连夜赶着牛车去县里请的大夫,否则他父亲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霍燃想到容宅,他胸膛里翻涌的情绪极复杂,像他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我尽力一试。”

    里长连连道谢,李昀也撩开衣摆跪了下来。

    秀才公在村子里面还是挺有几分脸面,肯给霍燃这个五大三粗大字不识的下跪,可见李昀品行心性纯良。

    出来祭祖,却又背负一桩重任。

    霍燃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回走,回到容宅就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外面村民麻衣赤脚,过年连油灯都得点不起,容宅里绫罗绸缎,仆役成群,一年到头灯火辉煌。

    容怀最近比较忙,平时鲜少召他过去侍候,只有用膳时才会让他在旁边解决他不吃的荤菜。

    他返回容宅时,容怀刚巧用完汤药,屋内温暖如春,感受不到一丝寒凉,抬头见霍燃站在门口,容怀搁下药碗:“进来,站在外面做什么?”

    霍燃顺从地走进屋内,外衫覆了一层雪,如今在感受到屋内的温度时又化成了水,他就在门口脱掉外衫,仅着单薄的亵衣走到容怀身旁。

    容怀枕在美人靠上,支着下颔看书,头也不抬:“今日祭祖如何?”

    霍燃声带因冷风吹拂,显得有些嘶哑:“一切都很顺利。”

    “那便好,”容怀掀开锦被,露出纤细玉白的长腿,骨肉匀停的脚踩在地毡上,他打算去拿架上的棋盘,没想到这一副身体这样不中用,走了两步便膝盖一软,差点摔倒下来,霍燃原是跪在地上,注意力却放在容怀身上,不假思索地接住他。

    容怀额头撞在霍燃结实坚硬的胸膛上,倒抽一口凉气,一时颇有些恼怒:“你吃得什么,壮成这样……”

    容怀扑进怀里那一瞬间,霍燃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被浅淡的气息盈满了,他胸口烫得厉害,熟悉的酥麻又从脊梁往上蹿,耳根逐渐红了。

    可紧接着,他注意到容怀膝盖上的淤青,蹲身问:“……小公子受伤了?”

    “今日不小心磕着了,”容怀并不在意。

    真是身娇体弱的小公子。霍燃心里想。

    他直起身打横将容怀抱起来放回软榻上,“小公子如果想拿什么,吩咐雀儿便好。”

    容怀也不逞强,点了一个方向:“你左上角,从左往右数第三个格子。”

    容宅挥金如土,连棋子都有许多副,珊瑚的,玛瑙的……霍燃将棋盅取下来交给容怀,容怀随意落了两子,手指顿了顿:“你挡到光了。”

    霍燃体格高大,身材健壮,站在软榻前投下一大片阴影,闻言他立即后退两步。

    容怀了解霍燃,甚至比他自己更了解他自己,漫不经心地问:“你还有什么事?”

    想到里长的嘱托,霍燃正要和盘托出,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小公子……可有上药?”

    话一出口,霍燃自己先被震住了,他说不清看到那片淤青自己是个什么心情,着实不是什么愉快的情绪,甚至于容怀的双腿又藏进锦被中,他还依依不忘,甚至……问出这样关怀的话。

    容怀把玩着掌心的白子:“没有。”

    骨肉匀亭的手掌似瓷苍白通透,依稀看得见青淡的血管,指尖在光下团着光晕,比那脂玉制成的白棋更玉白柔软。

    霍燃垂下眉眼,他该厌恶容怀的,可现在他却忍不住担心,毕竟……小公子那么娇那么白,淤青横呈在上面简直是太刺眼了。

    “请让奴为小公子上药。”

    容怀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指了个方向:“药在抽屉里。”

    这具身体的确是身娇体弱,但凡磕磕碰碰不是这里淤青就那里灼红,所以大夫给容怀开了药膏,常备在书房。

    霍燃跪在地上给容怀上药,纤长均停的双腿垂落在软榻边,玉白的双足则握在他手中,足心柔软,脚背血脉仿如淡青的雾霭,烛光为它镀了一层淡柔的光,霍燃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脚。

    连那羊脂玉做的棋石也比不上一二。

    他慎重地将温润的药涂抹在淤青处,然后用掌心缓缓推开,容怀枕在美人靠上,阖着眼,一身慵懒。

    两人离得极近,苦涩的药香和熟悉的宁神香一个劲儿往他肺里冲,霍燃的全部注意力却在手上,掌心白玉般的肌肤在他的摩挲下染上红晕,他觉得自己从尾椎到脊都酥了。

    好不容易上完药,他背后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热汗,容怀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这的确是一个好的时机,霍燃就把李昀的事合盘托出:“在祭祖回来的路上,奴遇到了里长和李昀,里长求您派些人护送李昀去乡试。  ”

    容怀笑着“啪”地落下一子:“难怪你今日这般献殷勤,原是为这事求我。”

    霍燃愕然瞪大双眼,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自己并非是因为李昀的事才主动为他上药。

    可嘴张一半,他又顿住,如果不是为了献殷勤,他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心疼容怀么?

    想到这里,他心口猛地一跳。

    容怀的话又抓回了他的注意力:“既然想要我帮忙,就与我来一盘棋,若你能赢,李昀这忙我就帮了。”

    霍燃这几个月确实跟着容怀学了些棋艺,却只得皮毛,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现下骑虎难下,只好抓起黑子:“奴尽力。”

    一个时辰后,霍燃长舒一口浊气:“奴赢了。”

    容怀眉尖浅浅,支着下颔笑:“如此,我便应了李昀之事。”

    “雀儿,”他复又轻声道:“你需知道,此事只因是你开口,我才应下。”

    霍燃遽然抬头,容怀这句话的意思是……因为看在他的面子上,所以才给李昀开了恩吗?

    容怀松开掌心白子,“好了,我累了,你出去罢。”

    霍燃迟疑半响,叩首后,慢慢退出去。退出书房后,寒风一吹才清醒不少,之前沉浸棋战搏杀之中,此时才方回过味来。

    他那三角猫功夫如何能比得上容怀?定然是容怀让得他。

    分明已经远离了那择人而噬的书房,容怀那双潋滟的双眸却仿佛犹在眼前,霍燃甩了甩头,他该厌恶的人却又如此荡人心魂,手里像是捏着丝线牵引他的心魂。

    霍燃心不在焉慢慢走在回去小径上,忽然人迹罕至的草丛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竟钻出一个黄裙的清秀少女。

    正是每日学规矩苦不堪言的柳灵芝。

    那两位老嬷嬷在宫中待了一辈子,人精中的人精,怎么可能听信她的甜言蜜语,硬是按照宫廷的规矩教导了她两个月。

    柳灵芝终日累的哭天喊地,心里发誓他日她扒上了霍燃,一定要给这个老嬷嬷点教训!

    如今得了机会,她就迫不及待地跑出来寻霍燃刷脸。

    “终于找到你了,”柳灵芝浮夸地拍了拍胸脯,从怀里掏出一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油纸包,殷切露出一个笑:“霍燃,我给你留了些糕点,你快吃些填填肚子,这些天我被压着跟嬷嬷学规矩,好不容易才得了空跑出来。”

    霍燃蹙起眉头,柳灵芝以为他不好意思吃独食,就打开油纸包,温热的糕点散发出清香的香味:“我刚从厨房拿来的,你一半我一半。”

    没想到霍燃看着她,来了一句:  “你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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