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竹青对她的话置之不理。
“我听说,江尚书要求皇上给睿王殿下和江轻眉赐婚呢,姐姐身份虽比我高,但江小姐同样尊贵,论才情论美貌……唉,姐姐何必自取其辱呢?”
“就算皇上不能为江小姐赐婚,还有长公主家的雅茹县主,雅茹县主同样美貌如花,与睿王殿下可谓亲上加亲,无论如何都论不到姐姐吧?”
叶竹青轻笑点头:“妹妹这么关心睿王殿下的婚事,殿下知道吗?要不要我在殿下面前替你邀功?”
薛迎梅美面变色:“你!”
叶竹青回头看一眼薛母,见其心思都在已故相公的坟前,稍稍安心,道:“薛妹妹从前也是位知书达礼的才女,嫁进相府后,倒关心起东家长西家短了,看来杨夫人管理相府后宅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薛迎梅眸底升起怒火,怨毒地盯着她道:“你在嘲讽我是妾氏?”
“薛妹妹就喜欢多想,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薛妹妹的言行举止代表的是相府的颜面,若有不妥,便是杨夫人失职。”
“你!叶竹青,你不用得意,不错,我现在确实是妾,那又如何,我不会一直比你低一等。”薛迎梅声音虽小,但几乎是咬牙切齿。
“为何你会觉得比我低一等?我父亲将你当女儿一样看待……”
话未说完,被薛迎梅一声冷哼打断:“说得真好听,你住在叶家的华府豪宅,锦衣玉食,曾与睿王殿下订亲,我呢,我住的是寒酸宅子,吃得穿得哪一样比得上你?就连亲事,哼,我这卑微的身份连你们叶家都高攀不起,说什么当女儿一样看待?”
叶竹青看着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升米恩斗米仇,原来薛迎梅对叶家的怨恨早在被大哥拒婚前已有之。
“薛妹妹的意思是,我爹应该强行将你们兄妹从薛婶婶身边带走,从薛家祖宅带走,带到陌生的叶家抚养吗?薛婶已经失去丈夫,你觉得薛婶能承受住这种骨肉分离的痛苦?”
薛迎梅面色一滞。
“还是说,我父亲应该将薛婶一起带到叶府?我和父亲常来看望薛婶,已让薛婶不自在,你觉得让薛婶在叶府生活,她会适应寄人篱下的生活吗?不会被人说三道四吗?”
“你只想和我争,却从不为薛婶考虑,也从未想过,我父亲若真的将你们接入叶府生活,你们是否会快乐舒心。薛叔叔是为朝廷战死,不是为我爹战死,朝廷已为战死将士拨付了怃恤金,所以,叶家并不欠你们薛家的,我爹照顾你们,是顾念与薛叔叔的情分。”
叶竹青本不想说这些,但薛迎梅无休止的怨气和纠缠,实在令她吃不消。
薛迎梅眼底的怨气并未因她的话而化解,反而更加怨毒地盯着她,“不欠我们薛家的?叶竹青,你怎么敢这么说?叶将军的功勋是怎么得来的?是用我父亲和众将士的尸骨堆砌出来的!”
叶竹青:“……”
她听到脚步声,转头望去,见薛迎辉走过来。
“妹妹休要妄言。”薛迎辉横了薛迎梅一眼,向叶竹青拱手:“竹青,迎梅不懂事,我代她向你道谦,你别放在心上。”
薛迎梅轻哼一声,转向一侧。
薛迎辉对妹妹责备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如此,谁会在意死去的将士,我们有幸遇上叶伯伯这样的好将军,得叶伯伯照顾,要懂得感恩。”
叶竹青眉头微微皱起,薛迎辉的话听起来是在责备他妹妹,怎么她品着不太对劲呢?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还是在怨父亲呀。
真不愧是兄妹!
叶靖荣似乎感受到薛家兄妹的不善,祭拜之后,便以公务繁忙为由告辞。父亲骑马去军营,叶竹青则骑马径直返府。
却在叶府门口被初风拦住,初风依旧横眉冷眼:“殿下请你过府一叙。”
叶竹青好奇地看他一眼,她以为那日在海水湾初风已对她改观,没想到一如既往对她厌恶啊。
她不愿与初风交恶,轻笑一声,跟他来到睿王府。
秦容端坐书房,盯着折子发愣。
“臣女见过殿下。”
秦容“嗯”地一声道:“叶竹青,可愿为本王做件事?”
叶竹青一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容不耐烦打断她:“不必那么麻烦。”他看她一眼,道:“本王得到消息,明日早朝之后,江尚书欲求我父皇为本王和江轻眉赐婚,本王暂时不想得罪江尚书,你想个法子替本王挡一挡……”
叶竹青立时明白他的用意,她脑子转得极快,不待他说完,叶竹青身形一晃,欺至书案前面。
秦容微怔,眼底闪过恼意:“退下。”话音未落,眼前一暗,前方女子竟然倏地伏身,“吧唧”一口亲在他唇边。
“叶竹青,你大胆!”他霍地站起。
叶竹青早料到会惹怒他,提气倒纵,格格娇笑:“不是殿下求我帮忙吗?臣女如您所愿……”
秦容面露薄怒,眼眸如利刃划过叶竹青的脸。
叶竹青嚣张大笑,身子后滑至门口,声音灌注真气:“臣女亲了殿下,表示臣女认可婚约,从此殿下便是臣女的夫君了,殿下等着臣女身披大红嫁衣来嫁你啊!殿下若再娶他人,只能为妾!”
秦容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却恨恨地咬着牙发作不得。
初风见状跳脚大骂:“叶竹青,你这妖女,毒蛇!竟敢轻薄殿下,你你你……不知羞耻!”
叶竹青见秦容一脸便秘样,心下大为舒爽,睿王是何等高傲的人啊,被退他婚的女子如此轻薄,当真是奇耻大辱,却偏偏发作不得!这些天在他手里受的鸟气终于找回一点利息。
她故意朝他抛了个媚眼,引得秦容一阵恶寒,俊脸更沉。
她退出书房之时,瞥见睿王府无数八卦的脑袋从各个方向悄悄探出,她挥挥衣袖,潇洒离开睿王府,未带走一粒尘埃。
但“叶竹青亲了睿王殿下,扬言要身披大红嫁衣嫁给睿王殿下,殿下毫未生气,默认此事。”的消息随着她的离府不胫而走,不过几个时辰,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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