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的财务部甚是忙，几乎每个员工的办公桌上都堆满一堆厚厚的凭证。
见乔雀突然到访，也只有几人好奇地打量几眼，指了个方向又埋头于电脑和纸张中。
王经理是位中年女性，黑色的眼镜框让她看上去有几分不苟言笑。
听了乔雀的需求，她直接拒绝：“乔小姐进来时也应看见外面员工，恕满足不了您的需求。何况这已是一年多前的数据，再晚点来就能直接去档案管理处找，若能等的话，下周我安排人去处理。”
乔雀皱眉，不是不能等到下周，只是王经理现在能借口忙往后推，那下周又为何不能？
王经理扶了扶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若是乔小姐嫌慢的话，不如我叫人将资料搬出来，您自己查去？”
“麻烦王经理了。”
王经理嘴角轻蔑一笑，刚要送客，便听眼前人道。
“您派个人带我去，我自己搬。”
王经理微惊后板起脸：“乔小姐说笑了，这些都是本部门人员才能查阅的资料，根据公司规定外部人员不得借阅。”
乔雀知道这项规定，但真实的信息往往只存在这些凭证中，外人可看的报表都是经过修饰的。
“王经理何必如此麻烦，等我回去一趟，该搬的东西不还是要搬？”乔雀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扯着岑渊的虎皮做大旗，只有自己知道心底有多虚。
打量乔雀几眼，王经理扭头叫来人：“可不敢劳烦乔小姐，搬个资料罢了，财务部的人还是有这个时间的。”
“你多谢了。”乔雀颔首，“对了，毕竟是同事，王经理以后可以叫我乔秘书。”
方才谈论事，王经理三局不离一个您，分明是还将她看做岑渊的金丝雀。要想改变身份，首先就从称呼开始。
回到秘书处，资料高高的堆了两叠，足足有办公桌那么高。
邱笑笑回来看到后都惊得愣了愣：“财务部也太欺负人了吧？居然把所有资料都抛给你了，这要看到什么时候？”
“总能看完的。”乔雀拿起一本装订好的记账凭证翻阅，上面详细的记载了去年五月份的经济活动。
“不过是一个数据罢了，在你之前经手了那么多人都没看出问题，会不会是庄秘赶着去开会看错了？”
邱笑笑劝道，“你又不是财务，干嘛给自己找麻烦，实在不行你就和岑总说一声，王经理难道还敢和岑总对着干？”
她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一个数据。
乔雀翻出一月份的看起来，道：“反正天天做文件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看看这些，明年要是闲着无事，去考个证也好。”
“一个证又什么用，还比不上岑总的一句话。”邱笑笑能到岑氏做秘书，大学时期也是卷过无数人的，能考的证自然都有。
“那聪明的邱笑笑小姐，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是代表什么？”乔雀打断对方的抱怨。
邱笑笑一被转移注意，便没再提及，乔雀趁着在公司的时间，向她学了不少有关知识。
等下班后回家，乔雀也匆匆回到小书房翻看起账来。
晚饭时间，管家去唤了两次，都没能成功。
岑渊下楼到餐桌边时，罕见的发现往日等候自己的雀儿还没下来，便问及原因。
管家解释后，岑渊挑眉：“既然她愿意看，就随她去，记得过会让厨师做点夜宵送去。”
这段时间公司事忙，没空陪那只小雀儿，既然她有感兴趣的东西，也不妨让她试试。
左右她也不敢背叛自己，闹脾气也就玩似的离家出走，不需多费力便能逮回来。
近几日，各部门拿文件找岑渊签字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
乔雀一心埋头于整理文件大业中，还是休息时听邱笑笑提起这回事。
脑子中全是岑氏的业务，乔雀第一反应便是公司最近又接了什么大单子。
邱笑笑捂嘴偷偷笑：“你难道没发现他们都是来看你的吗？”
“我有什么好看的？”乔雀低头喝茶，最近累得很，不靠茶有些扛不住。
“拜托我的天。”邱笑笑一手遮着嘴，压低声音道，“你可是岑总的女朋友，往常见你都是午休时偶然一瞥，现在你就在秘书处坐着，谁不好奇啊？”
替代成班上突然转来小有名气的明星同学，乔雀释怀了。
“看就看。”乔雀不在乎道。
就在当日下午，乔雀刚看完十月份的账，正休息，一个身影便驻足在她身边。
抬头一看，正是岑董。不过这次身边没带戴女士。
乔雀纠结片刻，起身唤道：“岑董好。”
岑董打量她片刻，吩咐道：“煮两杯茶进来。”
转身走进岑渊办公室。
邱笑笑拉拉她的袖子，小声道：“这算不算见家长啊？”
乔雀失笑，摇摇头走进茶水间。
等端着茶走到办公室门边时，里面两人正好谈论完公事，乔雀正要推门，便听声音再次响起。
“她愿当个秘书也不错，至少能帮你处理些生活上的事。”岑董带着几分满意道。
岑渊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只是公司的事就别让她碰。”岑董声音带上几分严厉，“这几日公司都已经传遍了，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小数据，打着你的名声去财务部要机密，像什么话！”
乔雀敛眉，屏气凝神地仔细听。
“您若是要训我，不如先以身作则？”岑渊淡淡回道。
“她怎么能跟阿娴比？”岑董脱口而出。
“咚咚咚。”乔雀敲三下后推门而入。
见她进来，父子俩剑拔弩张的气场消了消。
“这茶不错。”岑董抿了一口后道。
乔雀笑着回：“不知您喜欢喝什么品种的，就泡了一杯普洱。”
“普洱好啊。”岑董若有所指道，“这茶就像人，有的人口刁，偏爱那些稀少的品种。但大部分人不还是喜欢这种大众的口味，安稳本分，至少不会出错。”
“你说是吧？”岑董看向她，“人就和茶一样，安稳本分才是最好，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指不定有什么毒呢。”
乔雀一听便知，岑董怕是已经发现自己在门外偷听，甚至有可能他发现自己到了门外，所以才故意说那些。
笑了笑回道：“岑董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我和岑老一样，喜欢些少见的。”
气氛沉寂片刻，岑董抿口茶，转移话题。
“过几日有个慈善拍卖会，正好和出差行程撞上，邀请函我派人送给你。”
“十三号那场？”岑渊手心端着茶盏，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白瓷上的花纹，“我已经收到了。”
“行。”岑董放下茶，“那我也省得再给你，十五号是顾家丫头的洗尘宴，你正好拍件礼物送给人家。”
见乔雀皱眉要拒，岑董又道：“你俩婚事是多少年前就定下的，背地里怎么闹我不管，但这婚事你别想退。”
说完，又瞥了乔雀一眼，不等岑渊说什么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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