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雀火车客车出租车一通倒，人在哪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走到这个小城的火车站后，她随意挑了一躺快发车的列车，一路坐到终点。
这趟车的终点站是开往临海的旅游城市x市，今天是周五，车上有不少成群结队，回家或是去旅游的大学生。
乔雀看着年轻靓丽、朝气蓬勃的面孔，不由心生羡慕。
真好啊。
看向窗户上映的自己，眼神中有欢喜，却没有那种闪闪发光的无忧无虑。
没刻意伪装的眼神不复在岑渊面前的澄澈，像是一条河，河里有很多东西，一眼望不到底。
下车时，天色已是黛蓝一片，连洁白的云彩都染上了蓝色。
乔雀嗅到风从远处带来的海腥味，咸咸涩涩，婉拒了上来揽客的人。
她打算先在这停留一会。
最晚明天清晨，岑渊就会发现自己根本没登上那架飞机。至于他看见她留的书信后会不会来找她，那就得看命了。
乔雀随着人流朝出租车站点走去，她打算买几身衣服。穿以前的衣服是迫不得已，但她可没有要委屈自己的想法。
肩膀被突然一拍，乔雀条件反射般拉开距离。
一个穿着格子外套的年轻男生有些惊愕地站在原地，尴尬地挠挠头道歉：“抱歉，是我拍重了吗？但是我明明没有……”
“没事。”乔雀说着又拉开些距离，“你有什么事吗？”
男生有几分不好意思，指了指身前的纸牌道：“请问你需要导游吗？”
纸牌上用马克笔写着硕大几个字：本地导游，一百一天，不满包退。
“真的不满包退吗？”乔雀问道。
“这个……”男生又挠挠头，“其实这是我凑数写的，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可以退三十五。”
乔雀噗嗤一笑，反问：“为什么只能退三十五？”
男生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算过了，火车站到常去的热门景点，车费大概要六十二，再买两瓶水一包纸，就要六十五。”
“所以可以退三十五。”
“行。”乔雀亮出wx二维码，“我买你一天，加我吧。”
“欸？”男生下意识扫了，扯了扯背包带子，“可是我还没给你看我的证件。”
乔雀点了通过，将一百转了过去：“怎么？你们这行还要先看证件再收钱吗？”
男生看到转账消息，连忙摇头：“不是，一般结束后再收钱。我要不把钱先退回去吧，你明天再转给我。”
“你可以明天再点接受。”乔雀笑了笑，“现在你的任务开始了，带我去这里最大的商场。”
“啊？哦，好、好的。”
在路上，都不用乔雀问，男生就把自己的底抖光了。
男生叫徐华采，是本地大学旅游学院的学生，趁着周末游客多，接点客挣零花钱。
出租车上，徐华采坚持把包括身份证、导游证等所有证件都拿出来给乔雀看。
乔雀不在乎这些，但徐华采硬是道：“安全为主，又不是哪都有像我这样的好人。”
明明还是个学生，说起话来却一套一套的，乔雀嫌烦，干脆把那些都拍了存手机里。
x市是个大城市，最大的商场与s市的比起来也不差太多。乔雀很珍惜时间，随意挑了家最近的服装店走进去。
乍一进去，乔雀还以为走错了，满架的暗色衣服，款式宽松、图案夸张，是她从未接触过的风格。
徐华采也看出来了，小声问：“要不换家店？三楼有家女装店性价比不错。”
说话间，扎着脏辫的帅酷女店员迎上来，乔雀看见对方的打扮，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等两人离开时，一旁的路人见了他们的打扮都要避开些走。
乔雀承认，这衣服的风格与大部分人日常有差异，但她喜欢。
徐华采看着账单上的数字咋舌：“这、这也让你太破费了吧，我把钱转给你。”
她直接拒绝了，以他那车费都计算精确的性子，要把钱给她，怕是要大出血。
那破包连同里面洗到发白的衣服全乔雀全抛了，只把重要的证件放在刚买的小包里。
“走，带我去你们这儿最热闹的地。”乔雀看着商圈璀璨的霓虹灯，心中十分激动。
徐华采拿出手机翻找之前的笔记，支吾着道：“这是现在最热闹的地方是墨潭酒吧。”
她不能喝酒。
乔雀沉思片刻，问道：“酒吧能不喝酒吗？”
“这……”徐华采挠挠额头，“可是可以，但是这酒吧……”
“今天有脱衣舞表演。”
“脱衣舞？”乔雀兴趣瞬间下去了，以前参加酒宴时，曾听到过几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谈及s市某个酒吧里的脱衣秀，那种油腻的语气，调侃的话语，让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是，这家酒吧每月这天都会有男脱衣舞者来表演。”徐华采建议道，“要不我带你去夜市……”
“好的我们就去酒吧。”乔雀飞快道，“每月只有一次，怎么可以错过呢？”
“欸？”
到了墨潭酒吧，乔雀这才发现这儿装修得很有格调，如果换上正常的灯，她第一次来会以为这是什么高大上的商务场所。
他们来的时间正好，酒吧已经开始热场。
与乔雀想象的不同，酒吧里大部分是结伴而来的女孩，有刚下班还未换衣服的职场ol，也有打扮成各种风格的各年龄女性。
两人在其中并不显眼。
左前方有一对看起来像是情侣的，女孩目光死死盯在舞台上穿着制服的帅气男模，男孩也一同看着，两人凑得极近，脸上带着笑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
乔雀有些羡慕，她要是将目光落在别的男人身上多两秒，岑渊都会强制把她的目光对着自己。
“请问您需要喝什么？”
侍者的话将她拉回现实，乔雀突然反应过来，岑渊只怕正在地球的另一端，她想他干什么？
翻开菜单，与其他酒吧不同，酒水类只占其中一页，其他都是各式各样的果汁汽水，还有奶茶。
“珍珠芋泥奶绿，谢谢。”
没有什么是比喝奶茶更快乐的事，如果有，那一定是边喝奶茶边看脱衣舞。
虽然脱衣舞一听就和某些不能在晋江出现的东西联系在一起，但实际上就和普通的热舞没什么区别。
舞者仪态很好，随着衣饰一点点被褪去，分明但不算健硕的肌肉露出，引得场内一片片尖叫。
突然，灯光散落向四周，舞者随着音乐从舞台上跳下。
一名穿着黑色衬衫的男舞者走到乔雀身边，伸出手做邀请状。
白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细小的尘埃在空中漂浮、发光，他像是天堂派来人间的侍者。
乔雀咬着吸管，没有接受他的邀请。
音乐变得轻缓，舞者舞步游走之间，来到不远处那对情侣身边。女孩与男孩对视一眼，将手放在舞者手上。男孩接过女孩的包包，还用手机录起了视频。
简单的互动后，舞者将女孩送回原处。
音乐暂停几秒，突然变得富有节奏感起来。
舞者回到乔雀面前，微微躬着身子。脸是背着光的，看不清神色。
随着一步步增强的音调，舞者拉着衬衫衣角，踩着节奏扯开纽扣。
一块又一块分明的腹肌露了出来，人鱼线流畅。
乔雀食指微动，她已经能想象到手在上面划过的触觉。
结实、顺滑。
许是看出了她的欲望，舞者扭动着身子上前，虚坐在她膝盖处。
“咚、咚、咚”
音乐声从四面八方包围着她，乔雀甚至能借助射灯清晰地看清纽扣是如何滑出的。
舞者轻握住她的手，引导着放在自己脖子上。
手落在坚硬的肌肉上，乔雀知道，只要自己微微一动，就能挣脱出来。
但她没有，而是配合着舞者的动作，指尖在其肌肉上划过。
感觉和她想象得一样。
到最后，音乐变缓。舞者单膝跪在乔雀脚边，仰头看着她。
乔雀俯视着他，这才发现，舞者有一头棕色的头发和一双蓝色的眼睛。
这位异国舞者轻吻乔雀的手背，随着灯光和音乐奔回舞台。
演出结束，不少人选择留在这儿再喝两杯。
乔雀两人离开，在等车时遇见不远处那对情侣。
女孩笑着和他们挥挥手：“你们是第一次来看吗？”
乔雀微笑点头。
“难怪呢。”女孩恍然大悟，“莱特可是墨潭最有名的舞者，知道他的人是绝对不会拒绝他的。”
莱特？乔雀想起舞者的蓝色眼眸，这是他的名字吗。
“不过今天还得多谢你，不然我也不能和他互动。”女孩兴奋地蹦了蹦。
男孩宠溺地揉了揉女孩的头：“下个月再带你来，一定让你享受一次全程互动怎么样？”
“好耶。”女孩开心地抱住男孩。
说话间，情侣的车来了，两人朝乔雀挥挥手道别后离开。
徐华采将乔雀送到酒店门口，离开前问道：“明天想去哪玩？我提前准备。”
“明天就不用了。”乔雀笑着道别，“明天一早我就离开这里，回去后别忘记收钱。以后有缘再见。”
s市还是太大了，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乔雀不能保证这里是否有岑渊的人脉，所以她打算去西南小城转转。
她说明之后，徐华采虽有些吃惊，但拒绝收钱。
“你给我花的钱可不少，就当是交朋友。”徐华采说着将一个地址发到她手机上，“这是我外婆家坐在的小城，风景很好，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玩玩。有需要联系我。”
“多谢。”乔雀挥手与他道别。
临睡前，乔雀定了一个很早的闹钟。
闹钟响起时，她本该坐到的飞机将落地，再过不久，岑渊就会意识到她出逃的事实。
望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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