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黑岚见怀中的小丫头呼吸平稳不再哭泣,便开口进入正题:“现在把你怎么得到‘狐儿媚’的经过告诉我好吗?我会找到凶手替兰儿报仇。”

    “前天晚上,我睡不着就溜去御花园散步,遇到给花草施肥的小太监,他见我不高兴,便给我一包东西,说是他弄的桃花粉可以替我出气,我真不知道那是毒药。”抬起小脸,仰望黑岚,公主神色认真不像在说谎。

    太监?宫中太监少说几百个,究竟是哪一个呢?“公主您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想想他长什么样子也行。”黑岚试着将搜索范围缩小。

    “我忘记问他的名字了,不过他身材娇小,有些驼背,嗯,他眼睛很漂亮跟你有点像,我还糗他生错了性别呢!”

    这时,大厅的门被推开,霖风风火火地出现:“黑岚,我们去找云……”还没等话说完,就发现要找的人就在眼前,那样子像刚抱着黑岚痛哭过。

    两个女人见有人闯入就松开了彼此,黑岚更是转过头来给霖一个安心的微笑:“殿下,您想问的问题属下已经问过了,是内务府负责养花的小太监。”

    “走,”心急的霖抓着黑岚的胳膊就要往外冲,“去找他。”

    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云雪姣,黑岚面露难色:“这——”

    刚刚哭过的小姑娘一下子长大好多:“你们去吧!抓住真凶给我一个交代!”于是黑岚和霖放心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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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分钟后,黑岚和霖皇子出现在内务府大院中,站在旁边的是内务府总管卓公公,还有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太监,储君殿下大驾光临,又是找人办案的,卓公公自然不敢怠慢:“根据黑侍卫的描述,殿下您要找的人应该就是小靖子,不过一时间找不到他的人,所以,我把他同房的小秦子叫来了。”

    霖点点头认可了卓公公的行为:“很好,没你的事,可以下去了。”

    “喳——”卓公公欠身离开。

    霖打量下小秦子便直奔主题问起来:“你就是小靖子同寝的小秦子?”

    “回殿下,奴才小秦子,跟小靖子同寝有五年之久了。”小秦子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快快起来回话,”霖说着便将小秦子扶起来,“我向你问些关于小靖子的事情,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是,奴才不敢隐瞒,太子殿下请问。”太监小秦子毕恭毕敬地答道。

    “最近,特别是云耀国小公主到的这几天,小靖子有什么反常吗?”霖不再兜圈子开口直奔主题。

    小秦子眉头一皱思考一会儿道:“回殿下,奴才没发现小靖子有什么不对劲,每天夜里会按照花匠师傅的安排去给御花园里的植物施肥,本本分分安分守己,没多大变化。要说反常,的的确确非常反常,五天前,他突然变得沉默不爱说话,而且很健忘,很多事他都不记得,完全就像换一个人,不过他还记得自己的工作,认得我,认得卓公公。”

    “哦?五天前?公主还没来!”霖端起下额自言自语道,眼前的小秦子正畏惧地弯着后背不再开口说话,又道,“你继续说,不要管我。”

    “喳——”小秦子领旨继续道,“昨晚,奴才吃坏肚子,大概三更天起夜,正好碰到施肥回来的小靖子,他径直去粪房连招呼都没打,五更天奴才再次起夜,在茅房后看到他和一个人交谈,还将一枚很大的戒指给那个人,他们还说什么处理好不处理好的,还有接应帮忙什么的,具体的奴才没有听清。然后他就失踪了,到现在也不见人影。卓公公派人找也没能找到他,平常这时候他都在宿舍睡觉。”

    “糟了,出事了!”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霖有些激动,“快告诉我粪房在哪里?快说啊!”他激动地抓着小太监的肩膀几乎是用吼的。

    黑岚连忙上前劝阻:“殿下,冷静,您会吓到他的。”

    “一直往……前走……柴房后面……”想不到随和好相处的储君发起火来这么吓人,被吓到的小太监说话都说不顺溜了。

    顾不了许多,黑岚便跟随霖的脚步来到放化肥的地方,门从里面反锁,黑岚便礼貌地敲门,半天没有回应,刚打算用肩膀撞门,却被霖抢先,“我来!”抬腿一脚便将门踢开,两个人立刻冲进去,眼前的情景让两人惊呆了。小靖子已经死了,高高的房梁上挂着他的尸体,他脸色发青舌头伸出来伸得老长,眼睛睁得大大的,白色的眼仁充满红血丝,太监的衣服有些皱沾满灰尘。尸体身后摆放着的馊水发出难闻的味道。霖来到尸体旁边,用手摸摸尸体的鞋底又摸摸旁边过于干净的椅子面,不禁心生疑惑,举手就要将尸体放下来。

    “这种粗活还是交给奴才来做吧!”追上来的小秦子也想伸手帮忙,然而却被霖拦下来。

    “你最好什么也不要做,免得我怀疑你是凶手。”霖那凌厉的眼神看向小太监,看得小太监打了个寒噤。

    将尸体放到地上,霖握住死者的下巴扭到一边露出致命伤,原本该成褐色的麻绳印却浅得要命,可以说只是个硌痕,倒是在不起眼的地方有一条青紫色的细痕,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这才是真正的致命伤。霖又挽起死者的袖子查看起胳膊来,只见那细白的皮肤上已经斑斑点点。霖又拧着眉头将目光集中到死者的鼻孔、耳孔和嘴巴上,果然不出他所料,那里较深的地方都有白色的小虫子在蠕动。从尸体上看,死者在五天前遇害,那么这五天里浇花施肥的又是谁呢?这个人将尸体藏起来又扮成小靖子潜伏在皇宫之中,是为了挑起幻焰国和云耀国的战争吗?

    与此同时,黑岚也在细细观察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窗子关得紧紧的还是从里面反锁的,刚刚她和霖是破门而入,这样整个粪房就成了密室,那么凶手是怎样逃脱的呢?黑岚边思考边踱着步来到门口,捡起地上的门闩,发现门闩的一头有一条明显的硌痕,看样子是被铁丝勒出来的,衬着阳光还闪着莫名的光亮,伸出左手一摸,居然是厨房用的食用油,再仔细看,接近中央的地方更是用利刃造成的新划痕。右手轻托香腮,原本因思考而飘忽不定的眼神突然灵光一闪,黑岚起身来到门外,门口的柱子上也有同样的痕迹,只是少了油渍,于是她推断出破解密室的办法,而且凶手很可能还在宫中。

    还没等黑岚回去,霖便已经带着小秦子离开了那臭气熏天的地方,看着黑岚,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心有灵犀一点通。回过头,霖看向小秦子:“小秦子,一会儿你去找仵作验尸,将结果告诉我,然后尸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喳——”小秦子低头领命。

    霖继续补充着:“小秦子,麻烦你再想想,来找小靖子的那个人长什么样?有什么明显特征吗?”

    “回殿下,奴才没看到那个人的长相,不过他很高大很魁梧,身高比殿下您还要高一点,看样子应该是宫中的侍卫。”小秦子如实回答。

    哦?比东方燚霖还要高大的人,这样的人在皇宫之中并不多,沉思着的黑岚不由自主地冒了一句:“除了铁剑之外,还会是谁呢?”

    “你怎么知道不会是铁剑?”感觉到黑岚对铁剑的信任,霖不禁有些吃味。

    “昨天夜里,他一直跟我们一起调查兰儿之死,不可能出现在内务府。”的确,他们是铁剑最有力的时间证人。

    “然后呢?”听到黑岚的话,霖继续不爽,“回到侍卫所之后,你们又做了什么?”他们该不会……

    黑岚无奈地叹一口气,感慨苍天无眼,又让这个家伙掉到醋缸里了:“我们什么也没做只是聊聊天而已!”

    “你们聊天?聊什么?不能告诉我吗?”霖继续追问。

    铁剑只是将他的故事说出来而已,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他替他保密,那么黑岚就不会说,她试着转移话题:“这不是重点吧?重点是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一招果然有效,只见霖深深地叹一口气,恢复了以往的神态:“我们边走边说。”起步离开,黑岚跟上去,全然不顾背后跪在地上说着“恭送殿下”的小秦子。

    “现在没有外人,可以说了。”来到四下无人的回廊里,两人停下来,黑岚倒想看看这个耍冷的储君有什么好计策。

    霖只是将嘴巴靠近黑岚耳边,小声嘀咕着,一边的黑岚不断点头,似乎很同意他的话,也不知不觉地佩服起他的头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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