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还没开口,就听见电瓶车上的人骂骂咧咧。

    这让他很是火大,兄弟,你撞人了,你还有理了?

    “朋友,讲讲道理,你先撞的我。”张信伸手,一把把住了电瓶车的车头。

    车主大概二十多岁,留着个红色飞机头,穿着个黑色紧身衣,小脚裤,豆豆鞋,怎么看怎么一精神小伙儿。

    还得是早期阴间类型的精神小伙儿。

    “操,你他妈松手,你自己突然闯过来,还有理了?你他妈把我车撞坏了,还没找你赔呢!”

    红色飞机头挤眉弄眼,戾气没放出来,倒放出来一股臭气。

    “朋友,早上起来刷牙了吗?这是中午吃的臭豆腐配螺蛳粉?怎么嘴那么臭。”

    如果放平常时候,张信看见这种人都绕路走。他怕惹自己一身腥。

    但现在,他扫视过了,周围的人都很正常。没有像面前的这个精神人一样穿着打扮的。这就证明了一件事,他没有同伙。

    既然没有同伙,那就好办了。

    不是张信吹,这样式儿的小混混,张信一气儿能打……一个都打不过!

    也不是说打不过,只是张信向来以为,动手动脚,要打要杀的有辱斯文。

    要放小时候儿,还在张铁头手底下讨饭时,张信才不管这呢。

    斯文、礼貌、体面能当饭吃吗?别人打了你,你还能当个怂蛋不成?当然是打回去了。

    打赢了张铁头还能笑着给口饭,给个安生日子过。要打输了,他可不管你怎么说辞,他只知道自己儿子被打了,自己面子被撂了。别说给张信报仇了,不把张信打死都算张铁头手下留情。

    不过现在,张信跟着江言礼住了四年,别的没学会,江言礼一身体面,他学了个十成十。

    他还记得刚被江言礼捡回去那会儿,自己刚洗完澡,江言礼坐在沙发上,对他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张信擦着头发,站在江言礼旁边,看着江言礼修长的双腿交叠。

    “以后到了这儿,你得按我说的来,以前你多野我都不管,但是在我这儿,你不能打架,知道没?”

    小张信当时什么也不懂,只知道,江言礼说啥是啥。不让打架,那就不打了。

    一直到现在。

    红色飞机头大概是狗急跳墙,“你他妈……”

    张信看着眼前暴走的红色飞机头,松开把住车头的那只手,捏住红色飞机头的手腕,右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喂,110吗?市井购物广场这儿有人碰瓷。”

    一番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估计旁边有人再鼓个掌,张孔雀的尾巴得翘到天上去。

    “哎,你怎么还报警啊。”红色飞机头一听张信报警,慌了。

    张信斜睨了他一眼,“你碰瓷,还动手,我还不能报警了?”

    “放手!”红色飞机头显然是气急败坏。

    “嘶。”张信倒吸一口冷气,那红色飞机头来阴的,袖子里藏了小刀,趁他不注意,划上来了。

    张信看着一溜烟跑走的飞机头,心里暗骂了句。

    他压根儿就没报警,本意就是吓吓飞机头,结果现在,他是非常后悔,早知道就报警了。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张信看了看来电人,是学委。

    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去最近的药店里,给手腕伤处消了消毒,买了个创可贴贴上了。

    ……

    学委给他打电话就是为了通知他都到了,就差他自己了。

    估计是自己的手机开了勿扰模式,微信上的艾特,私发的消息,微信电话,他一个都没收着。

    张信来到约好的地点。

    要不说一个队伍里得有女同胞的存在呢。视频录制伊始,两个文委就拿出了一个三脚架,一个摄影机。

    “我天,厉害呀。”高然看着这设备齐全,发出感叹。

    两个文委拍拍手,笑道,“那是。”

    就这样,六个少年忙忙碌碌地开始了,舞台剧的录制拍摄。

    “你是火,你是风,你是织网的恶魔。破碎的燕尾蝶,还做最后的美梦。”

    少年背着书包向前奔跑,打算挣脱这无尽的牢笼。

    但却被恶人揪住了头发,狠狠甩在地上,他蜷缩着身子,忍受着殴打,他幻想着,幻想着有人伸出手,能拉他一把。

    无人出头。

    少年看着貌若旁观者的所谓的“同学”,捂住头部,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来啊,不是最喜欢玩砸石子了吗?]

    石子砸在身上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他想反抗,奈何他寡不敌众。

    “兴高采烈的破蛹,重获新生的冲动。”

    少年站在楼顶,在纵身跃下的瞬间,被几个人握住了手腕。

    [喂,别寻死啊。我们一起反抗!]

    是那个之前冷眼旁观的学生。

    她头发凌乱,显然也是和自己一样的“猎物”。

    少年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

    人类确实是这样,只有当你自己也受到同等遭遇后,才会想到,联合,反抗。

    他伸出手,搭上了她的手背。

    [只有咱们两个人,可难说。]

    女生沉声看向少年,[我们可以自己取证,报警。但是,千万别轻生。]

    “你是火,你是风,你是天使的诱惑。让我做燕尾蝶,拥抱最后的美梦。”

    少年与女生,义无反顾地扑向那些曾经的施暴者,做着最后的反击。

    最终,少年与女生拿着录像带,伤口检测证明来到了警局门口。

    [您好,我们报警。]

    ——1

    整个录制过程挺顺利的,虽然,中间笑场了n次,忘动作了n次,结束的时候几个女生眼里都闪着泪花。

    周边有一圈人围着凑热闹。

    “谢谢大家捧场啊。”男学委冲周边人道了个谢。

    大家一看没表演了,自然也就散去了。

    张信饰演的是少年。高然是那个被欺负的女生。

    张信捏了捏手腕,“我靠,瞧出来了,咱这一伙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对不起,没悠住。”一个男生看着张信手腕的创可贴,以及胳膊肘上的一道擦伤,挠了挠后脑勺。

    几个女生怕他们真闹别扭,赶紧过来劝了两句。

    几个人笑着打着哈哈,调节着尴尬氛围。

    两个文委在摄影机里会看着,冲高然和张信比了比大拇指,“不愧是学霸组,演戏都这么灵动。尤其是最后一个镜头,那眼神,张信绝了!”

    “好啦,今天晚上辛苦各位了。我给大家点了奶茶,一人一杯,算是犒劳。”高然拿出手机,打开某蓝色外卖软件。

    “谢谢班长!”

    等奶茶的功夫,几个人把设备收拾起来。设备收拾好,奶茶也就到了。

    兴许短暂的沉默,让情绪积淀了下来,几个少年沉默地做了告别。

    张信随便找了个店铺,进去什么也没点,就找了个座位,干坐着。

    张信觉得,这个舞台剧的后劲儿有点儿大。

    他捏捏眉心,想着,江言礼在这儿就好了。

    大概是心有灵犀,张信就这么想着,江言礼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喂,哥。”

    挺奇妙的,接到江言礼电话的那一瞬间,张信忽然觉得豁然开朗。

    “心情不好?”

    张信听到江言礼的问话,低笑了声。怎么说呢,不愧是江言礼,自己刚说了俩字儿,就听出自己不开心来了。

    “对啊……”

    “想知道我怎么听出来的?”

    江言礼那边的声音像个猫爪一样,在张信心上挠个不疼,但是有点儿痒的白痕儿。

    “你怎么知道的?”张信特别乖地相信了他哥,张口问道。

    “向后看看?”

    张信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迅速回忆起进门时所看见的人,很不巧,自己那时候,好像除了几个服务员,没再注意别人了。

    他满怀希望地扭头向后一看,结果除了一对正在热吻的情侣,空无一人。

    “是不是以为我在你后面呢,宝贝儿?”

    拳头,有些硬。

    自己真是抽了疯了,信了他哥那张连鬼都能骗走的嘴。

    “小,言,哥,哥!”张信起身,径直往自己斜右侧角落的一张圆桌前走去,拍向那人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

    “哎,我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张信拍到的不是别人,正是江言礼。

    也怪他自己色令智昏,在看到身后只有一对情侣的时候,张信已经反应过来了。

    江言礼既然敢开这种玩笑,那必然是胸有成竹的。如果身后什么也没有的话,他不会这么说。

    只有自己身后有什么“稀奇”事的时候,江言礼才会逗他。

    既然如此,那就顺势往下推,既然知道自己身后有什么了,那就代表着,江言礼跟他处于同一个空间。

    自己坐在靠窗处,晚上的话,凭着窗户中倒影看到他后面,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视角有限,只能依稀分辨出他后面是两个人,而不能具体确定。

    所以,自己正前方靠窗的这一溜位置,暂且排除。

    那就只剩下,自己右侧这一堆座位了,如果是后面,江言礼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张信的余光瞄到。

    以江言礼的性格,他不可能这么随意。都想到开自己玩笑,看自己笑话了,那就更不可能这么不严谨了。

    那就只有右前方。也不可能是离自己比较近的座位,那样和自己打电话就容易暴露。

    张信仔细回忆了打电话时候的情节,江言礼那边的音乐声几乎可以忽略,而他周围却有着安静的纯音乐的声音。

    所以只能是角落里那几桌。

    他记得自己跟江言礼对话的时候,旁边似乎有老人的咳嗽声?

    张信扫了一眼,只有一桌是老人,并且,老人旁边的那一桌正好是个年轻人,还带着一顶棒球帽。

    目标锁定。

    张信挑了挑眉,眼睛里含着笑意,瞥了眼旁边桌正在喂孙子冰淇淋的老爷爷,“你猜?”

    江言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啊。”

    “小言哥哥,咱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张信把书包放在凳子上,自己坐到了江言礼身边。

    江言礼看着他欠打的样,也没跟他计较,“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来?”

    “还能因为什么,我小言哥哥放心不下他刚成年一个月的弟弟,放心不下深夜还不归家的大龄男童。”

    张信非常自然地拿过放在桌子上的江言礼的手机,打开微信,自顾自扫码点单。

    反正不用花自己钱了,就算自己手里已经有了一杯奶茶。

    但是,那杯奶茶,能比得过自己哥哥买的多冰全糖草莓脆啵啵?

    那是绝对不能的。

    张信把手机还给江言礼,“来吧,哥哥,指纹付款。”

    江言礼给他付款的时候,瞥了眼屏幕上的样品图片,“噗”一声,笑了出来,“这是什么,猛男专属,草莓脆啵啵?”

    “啧,少男心洋溢了,想吃草莓了,不行?某个当哥哥的,一点儿都没有自觉,都看着弟弟过来了,还不给点东西喝,只顾着自己喝咖啡,全然不管弟弟的死活。”

    张信学着网上某些爆火奶油小生的样子,翘着兰花指,语气极度娇俏。

    那语气那腔调,活生生像个老港片里才有的花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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