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声从卧室里传来。
“呼……”
西尔特用力砍下最后一只长得像小孩子们噩梦了才会出现的地狱犬的头,看着满屋的狼藉和一地的尸体碎块,觉得这种场景简直难得一见。
她甩了两下刀。
“哈……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狗——还有康斯坦丁。”
下次再见到那个混蛋,她发誓她一定不会再听他废话。
她要直接砍掉他的脑袋。
西尔特踩着血滩走到卧室,拿起响个不停的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是“莱克斯·卢瑟”。
果然,只有这种人才会不分场合不合时宜地打过来。
“你认真的?在这个时候?”
她把刀靠在一边的柜子上,伸手蹭掉脸上溅到的黏腻的血迹。
“工作时间到了,西尔。我会派人去清理你的住处,十分钟后楼下会有人接你。”
莱克斯正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袖,他很满意今天这套衣服,很搭他的袖扣。
“哦,真贴心。我是不是不该计较你貌似在对我进行监视?”
西尔特对他的毫不掩饰感到惊讶,他以前可从不这么暴露自己。
“如果你说‘谢谢’会更好。”
“你可真会教育……”
西尔特没说完这句话,背后陡然袭来的风声让她浑身都紧绷起来。
“嗷呜——”
当那只狗杂种扑过来的时候,西尔特只来得及拿起刀,她被它重重地扑倒在地,刀背抵着它散发着恶心腥臭味嘴,那参差不齐却足够锋利的牙齿咬着刀背,西尔特甚至清晰地看到它流下的涎水,感觉那些湿滑的液体落在自己的脸上和脖子上。
“看来我得给你二十分钟。”
听着电话那头巨大的声响,莱克斯挑了下眉毛,也不在乎西尔特是不是甩掉了手机。
“该死的畜生……”
一条漏网之鱼。
西尔特屈腿,一脚踹在它的腹部,趁着它撞到墙角呜咽着翻身的时候,她提刀站起来快步到它身边。。
“喜欢张嘴是吧,”锋利的刀刃破开杂毛怪物的嘴角,西尔特直接揪着它的嘴给这只藏在卧室里偷袭她的东西开了颅,她嘴角挂着笑容,绿色的眼睛渗着冷光,“那我就让你永远张着,狗杂种。”
处理完这只,西尔特在公寓里又巡视了一圈,没再发现另一只藏起来的狗,她警惕着四周捡起地上还没挂断的手机。
“你还好吗”
莱克斯问她。
“好得很。”
西尔特挂了电话,洗干净手,拿了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室。
氤氲的雾气弥漫在浴室里,玻璃上都是朦朦胧胧的水珠,西尔特把对康斯但丁的报复抛在了身后,思绪变得黏稠而滞缓,竟然又回到昨天晚上。
在她的记忆中,有一个熟悉却陌生的影子轮廓,曾经站在她的屋里和她对话。
对方说了什么,她似乎在冲动地反驳。
这跟克拉克讲的,还有她零碎的印象不一样。
西尔特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了。
第一次是她在执行怀特夫妇任务的时候,那对可怜的、她的亲生父母,她记得他们似乎进行了一次对话,但现实生活中却并没有发生。
但她可以肯定,那不是臆想。
西尔特分得清这种模糊,令人不适的隔阂感和把梦当真的区别。
第二次是在莱克斯大厦,她被莱克斯告知误闯了某个实验室被怪物袭击,那次她昏迷了两个月,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莱克斯。
那她那段时间浑浑噩噩的梦里为什么会有莱克斯的影子她记得自己在他的办公室里待了很久,久到记住他站在门口而自己从椅子上起来到他身边究竟需要几步。
她熟练而自然地在脑海里想象着那样的场景,就好像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做过无数次了一样。
但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人类的记忆是件非常奇妙的东西。
西尔特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里面有一个嘴角平平目光暗沉的人。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开心地笑过了。
似乎她在这些日子里总是变得暴躁、易怒、愤世嫉俗。
别这样。
西尔特,别再这样了。
她低声对自己说。
西尔特收拾好下楼以后,坐上茉西开来的车去了莱克斯集团。
大都会显眼的建筑。
即使曾经在这栋楼里待过两年,西尔特也没弄清楚它真正的构造。里面的弯弯绕绕和数不清的秘密房间还有实验室就跟莱克斯·卢瑟这个人一样难搞,哪怕莱克斯曾经亲手把它的设计图摆到自己面前。
“我觉得你需要看看这个。”
西尔特只看了一眼那些密密麻麻的图纸和数字就头疼。
“我不需要。”
她坚决地拒绝了他。
莱克斯并没打算强求,他就随手把那些价值不菲的设计图纸跟垃圾一样扔到桌子上,拿走了她手里的酒杯。
“嗯哼,我只是担心依照你现在在这栋建筑里乱逛的本事,可能会被什么伤到。”
“没那么严重,我有分寸。”
结果这件事过去没几天她就因为误闯了一个实验室被里面的怪物伤到躺了整整两个月。
然后西尔特就再也没乱逛过,她对探索那些房间彻底失去了兴趣,并在心里大骂莱克斯悄咪咪地做这些东西还不告诉她。
“到了。”
茉西平淡的嗓音响起,西尔特回神,下车跟在她身后。
“他在哪”
“老板在办公室。”
西尔特看着茉西打开门,站在门口示意自己进去,她深深舒口气,还是抬起脚步。
那只是莱克斯·卢瑟而已,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茉西在她身后关上了门。
但办公室里并没有莱克斯的身影。
她驻足,看着落地窗前的办公桌椅,原本浑浊的印象越发清晰。
西尔特打量了下四周,走到左面的墙边,按下一个隐秘的按钮,墙壁缓缓展开,一间布置了运动器械和冷兵器的训练室出现在她面前。
她以为他会把这里改掉。
莱克斯就躺在西面靠墙的沙发上,他似乎是睡着了,呼吸声平稳而缓慢。
不可否认的是,“大都会国王”虽然没有头发,却依然相貌英俊,比起他睁开眼睛时凌厉的眉眼,或者作为商人友好而亲切的面孔,西尔特更喜欢他闭着眼睛的时候。
这种时候的莱克斯让人觉得安静。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西尔特没有叫醒他,反而轻手轻脚地走到莱克斯身边,低头看着他。
又走神了。
西尔特神游天外,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又在想什么。
“跟我分开以后,你就真的完完全全丢弃我了吗”
耳边又是重逢那天晚上莱克斯的话语。
他很会伪装,西尔特比谁都明白这一点,这种故作委屈低声下气的话完全不是他的真实想法,他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想法连带着思绪一同被他控制,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
不是。
当初离开你,我可是做了整整半年关于你的噩梦呢。
“在想什么”
莱克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带着一些势在必得的笑意和得意。
就是这样。
西尔特立马清醒了。
“我在考虑是把你打醒还是让茉西带杯咖啡浇醒你。”
莱克斯的脸立马沉了下来。
他挑着一边的眉毛,坐起来整理衣服。
“不用劳驾。说真话不会害死你,西尔。”
他轻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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