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蓝卿看到常嬷嬷那千年不变的面瘫，被自己这么一刺激瞬间垮崩的时候，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没等常嬷嬷开口，她倒是很识趣地又笑嘻嘻道——
“常嬷嬷，我就是开开玩笑。您老的脸偶尔也要动一动，不能总这么绷着，可不好看了！”
嘻嘻笑了一下，她继续说:“何况您见了人，总这么黑着也不好！不知道的还总以为别人欠了您几万两……除了脸皮子要动一动，您还要学着与人为善，别总这么严厉，多笑笑，心胸也开阔些，也不容易老……这点，您老不妨向王妃姐姐多学学？王妃姐姐待人宽厚仁德，举止大方得体，府上众人……”
常嬷嬷脸色又恢复寻常僵硬。
到底她不过是一奴婢，辈分再大，也不能当着外人面僭越指责一个侧妃多嘴，那样反而让王妃丢脸，以为段府是没什么规矩的，下人也能爬到主人家头上去……
常嬷嬷窘迫之余还不能发火，还有一个原因——到底莫蓝卿说的也是事实也有道理。
而且她看起来一副开玩笑的模样，也算不上是在教训自己。更甚至，她还聪明地抬了她的主子出来做例子……
常嬷嬷即使再气，也总不好反驳说她说的不对。若那样，便也是驳了王妃的面子啊……
不得不说，莫蓝卿这小丫头，看似心无城府，心中却自有一番丘壑！
是以面对莫蓝卿一番“谆谆教诲”，她也只能静静听着，再不情不愿回答——
“莫侧妃说的是，老奴受教……”
王妃原本以为常嬷嬷要发火了，正犹豫着要不要阻止的时候，听见常嬷嬷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她自己也绷不住“噗嗤”笑出声。
大抵是从没见过常嬷嬷这样窘迫还不能发火的样子。所以没忍住。
常嬷嬷听见笑声，眼角斜了王妃一眼。
王妃便止了笑，才想起出来打圆场。
“好啦好啦，妹妹也别再刮躁了，给姐姐个面子？”
“姐姐嫌我啰嗦了，那我也不说了吧。蓝卿今日也不是故意为难常嬷嬷的。我看着常嬷嬷对王妃也是尽心尽力，怕姐姐您稍有不慎一步走错……当真是忠心的。”
顿了顿，莫蓝卿微一屈膝，低头敛眉。
“蓝卿给您老赔个罪。望常嬷嬷勿怪蓝卿一时嘴快……”
这一转折，又将在场俩人弄得一脸懵。
王妃率先回过神，捂着嘴笑着，侧头望向常嬷嬷，等着看她作何反应。
常嬷嬷瞬间憋红了脸。
到底从没有一个正经的主子像莫蓝卿如此能屈能伸，自觉说错了还能态度诚恳郑重地向一个下人赔罪……
一时之间，连见惯世面的常嬷嬷也有些受不住，忙不迭将屈膝着的莫蓝卿扶了起来。
“莫侧妃，您这是……折煞老奴……”
莫蓝卿抬眸一笑。
心中却不禁自嘲——似乎自己越来越适应这样的生存方式了……简直信手拈来耍流氓啊……
从来没发现自己居然也有这样的潜能！
她不免叹息，穿越之前那二十三年活得束手束脚的，算是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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