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欢戴上手套拿起蟹钳,嗦了一口后,才答道:
“不然呢?来为你跑腿,帮你拿外卖?”
玩笑归玩笑,顾北欢很好奇:“白玉上任力天华南大区总监一职,你之前半点风声都没听到吗?”
贺斯年把蟹钳放在她面前,又给她倒了一杯椰汁,调侃道:
“原来你是来问责的。”
顾北欢大笑:
“说这话,我有什么资格问责于你,你帮我,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更何况对于这件事,我自己都没有半点察觉,不过话说回来,力天这一出声东击西,倒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难怪力天段总如此厚脸皮的想要方景来回归。
只怕是他早就知道方景与不会允许自己的弟弟接这职位,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拿方景来当幌子。
不得不说,这一回,力天感觉像是要干大事的样子了。
汤臣内部一直在猜测,以方景来对顾北欢的喜欢,说不定他真为了能跟自己喜欢的人走得近一点,而选择这种对立面的方式。
不过很显然,胳膊拧不过大腿,方景来到底还是得听姐姐的话。
至于白玉。
贺斯年倒真是小瞧她了。
那天晚上她乱了阵脚,居然敢找他来谈合作,让他以为自己之前对于白玉的判断是错误的。
这个女人,不过是一个为了爱情没有脑子的家伙罢了。
如今想来,大错特错。
还真被这个白玉给晃了一道。
“她能轻松拿下这个职位,这个人不可小觑,我会尽快查明她托的哪层关系上的位,这一点很重要。”
如果只是想要报复顾北欢,她也不过是唐晚柠之流罢了。
没有任何真本事的报复,都是一盘散沙。
毕竟坐上这个职位容易,但要在这个职位上发光发热,绝不是仅凭着一张好看的脸蛋和几个人际关系网就能搞定的事。
商人重利,都向钱看齐了,女人说到底并没有那么重要。
这也是顾北欢最担心的一点,就怕白玉以前是装大尾巴狼,现在突然咬这么一口,还真让人有些心慌。
不过,顾北欢倒也并不悲观,反而安抚贺斯年:
“她也是肉体凡胎,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大可不必如此焦虑,再厉害的人从唐晚柠手里接过这样一个烂摊子,段时间之内是不可能恢复过来的。”
力天在华南大区的重要客户,都已经被顾北欢一锅端了。
白玉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扭转败局,要么慢慢休养生息,要么自己贴钱。
再想从顾北欢手里把客户给抢回去,力天得吐一大笔血。
自然,段总这么精明的人,是不可能自掏腰包来挽留客户的。
这种在生意场上,是大忌。
客户的胃口一旦养刁了,后期很难维护。
所以顾北欢决定,先好好回家过个年。
贺斯年不由问道:“你真把他丢婆家,自己回娘家去过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如果有误会,应该及时澄清才好,人生苦短,不要因为赌气而错过春节这么重要的团圆时刻。”
这番话说的很大气。
顾北欢不由啧啧两声:
“看来你是同性惺惺相惜了,居然这么帮着他说话。”
贺斯年直言:
“我是为了你好,我也看得出来,你对他动了心,用了情,不想你等到气消了的时候再来后悔,毕竟这一年的春节一旦过去,在我们的生命中,那一刻就再也回不去了。”
多愁善感的贺斯年啊,顾北欢叹口气:
“你要执意劝我的话,那我走?不就吃你几只蟹钳吗?至于小气成这样?非逼得我走不成?”
贺斯年无奈的笑了笑:
“要是不够的话,我再点,吃到你想吐为止,免得你说我小气。”
这几天因为情绪不好,顾北欢确实没好好吃饭,今天这一顿,竟然格外的好吃,贺斯年在催她吃慢点的同时,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白玉那边我会帮你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会第一时间跟你说,只不过,她要是真有本事对你下手,我怕是拦不住。”
他只管情报。
尽管这一次情报失利。
贺斯年很不放心:“我总感觉这一切有阴谋,力天的年会像是特意选在了你们汤臣的员工全都放春节的时候举办,白玉这个时候上任,只怕会在你们都离开工作岗位的时候大显身手,你还是要跟你手底下的人好好交代一番,切不可大意。”
一切未知的,都让人恐惧。
顾北欢倒是觉得,最可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现在她已经亮明身份了,阳光之下,必有所忌,况且你知道的,我从不惧怕任何对手,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
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会欣然接受任何挑战。
任何人。
任何事。
任何时候。
可即便如此,顾北欢还是觉得:
“如你所说,今年的春节在我生命里存在的时限是独一的,所以我更应该好好回家休个假,陪陪父母,至于白玉,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吧,我倒希望她能折腾出个花样来,不然高处不胜寒啊,没有对手的日子,是很无聊的。”
既然顾北欢都这么说了,贺斯年也不再多劝。
她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回家过年去了,工作上的事,留待明年吧。
吃饱喝足,顾北欢擦擦嘴起身:
“我得走了,争取晚饭之前到家,我妈做的坛子菜一绝。”
贺斯年逗她:
“那我跟你回去尝尝阿姨做的坛子菜。”
顾北欢伸手挡住他:
“等你哪天带着女朋友上门,我们全家都会欢迎你的,但现在不行,你一去,十里八乡的人都得传我顾北欢长本事了,都能三夫四婿了。”
好一个三夫四婿,贺斯年把她送到门口:
“那我就不送你下楼了,我堂堂贺斯年,可容忍不了跟别的男人共享一个老婆。”
目送着顾北欢离去,短暂的欢笑过后,留给整间屋子的,只有一个落寞的男人,和满室的清冷。
顾北欢倒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把白玉交给贺斯年盯着,她绝对放心。
哼着歌开着车回老家,傍晚之前便进了村,隔老远就闻到了家里的菜香,顾北欢把车停在家楼下,大喊一声:
“爸,妈,我回来了。”
出门迎接的,却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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