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幸亏都是顾北欢的得力干将。
但凡有半点异心的人，恐怕在此时都得问上一句：
“老大是敌方阵营派来的奸细吧？”
顾北欢不但没有给出半点优惠力度，还把合同年限，从最低一年起签，变成了三年。
这也就意味着，这些跟她签约或者续约的客户，在三年之内都不可能从顾北欢手里拿到半点优惠政策。
干巴巴的合作，是留不住客户的。
偏偏顾北欢就采用了这种策略。
林筱筱性子急，实在忍不住了，问：
“老大到底在做什么？要不然我们派个代表去医院问问老大，只剩明天一天了，让我们拿着这样的合同政策去跟客户签约，我们必输无疑。”
然而，余涵直接告诉他们：
“老大让我转告你们，明天大家辛苦点，元旦节请大家聚餐。”
问题是，辛苦什么？
辛苦等待么？
辛苦煎熬么？
只有林筱筱敢问。
余涵很无奈，又不得不佩服顾北欢的先见之明，她对林筱筱说：
“老大猜到就你蹦跶的最欢，所以让我特意交代你，明天别喊累，也别忙着减肥，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最后，余涵还跟大家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老大还说，忙完这件事，会有一个新成员加入我们当中，到时候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回总部参加年会。”
不知道这份开心到底从何而来。
反正大家伙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一个个愁云惨淡。
只不过第二天早上，他们毫无例外，全都是被客户的电话给轰炸醒来的。
被客户催着签约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林筱筱感觉自己脸都要笑僵了。
不是礼貌和机械性的微笑。
而是来自内心发自肺腑的笑。
元旦未至，立春尚早，但那些客户却犹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了出来，一茬接着一茬。
签约签到手软。
不仅仅是那些续约的老客户，就连那些难以搞定的新客户，都主动找上门来求合作。
局势突变，此时的顾北欢，正躺在病床上睡大觉。
真的是睡大觉。
根本没醒。
也全然不知陆九渊已经坐在床边盯着她看了许久许久。
直到她美梦做完，翻个身，一睁眼。
看到陆九渊近距离看着她，顾北欢惊了一跳，这才急忙往一旁挪了挪。
陆九渊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挡住她，被顾北欢误会：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陆九渊逗她：
“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顾北欢脸一红，问：
“几点了？”
陆九渊坐直了身子，看了一眼外面：
“贺斯年在车里坐了两个小时了，你这一觉睡的挺好，再不起床，今天就别出院了，再住一晚？”
这鬼地方，她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车祸的事，醉驾司机担了全责，明面上，这件事已经得到了圆满解决。
但真正的幕后之人，还在调查之中。
陆九渊下了一盘大棋，顾北欢也就随他折腾去。
听到能出院了，顾北欢翻身起床：
“我就说嘛，明天就是元旦了，今晚跨年夜，就算你要把我困在这里，婆婆已经这么久没见到我人了，今晚你不把我带回去，婆婆这一关，定是过不了了的。”
瞧她这傲娇的小模样，陆九渊心里窃喜，嘴上却损她：
“谁给你的自信，觉得你婆婆一定会宠着你？”
顾北欢伸手指了指：
“当然是你。”
这四个字，让陆九渊很受用！
无力反驳，且以此为荣！
因此，他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许多：
“我已经办理好出院手续了，江河在车上等着，那贺斯年，你见不见？”
顾北欢故意说：
“我想跟他一起去吃顿饭，你应该没意见吧？我跟他约好的，出院了他要请我吃大餐。”
当然有意见！
醋坛子又要翻了！
但为了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与大度，陆九渊面带微笑的问：
“方便带家属吗？”
顾北欢摇头，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
“不方便。”
既然不方便，陆九渊也就有意见了：
“吃饭还是改天吧，毕竟爸妈哥嫂都在家等着，今晚又是跨年，夫妻之间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总不好跟别的男人一起共度吧？都这个点了。”
这个点出去，中饭晚了点，晚饭早了点，怕是一出去就要到晚上才能回来了。
原本陆九渊觉得连见面的必要都没有，因为他知道贺斯年来这里的目的。
只不过都已经说了不能出去吃饭，做人也不能太独裁，于是陆九渊退了一步：
“我去问问姚北，看出院后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那个姓贺的也等了挺长时间了，你就趁着回家之前见一面吧。”
顾北欢都快笑抽过去了，整个医院都是他的，姚北自然会上赶着来叮嘱他，哪里需要他亲自去过问。
而且自己明明心里不舒服，却偏偏还要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
哼！
虚伪！
既然这样，顾北欢笑道：
“那你去问，我下楼去见见贺斯年。”
陆九渊急了：
“为何要下楼去见？”
顾北欢看着他：“不是你说他在车上吗？他来找我肯定是因为工作的事，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你就在病房等着我吧。”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陆九渊，心有不甘，却只能点头同意。
顾北欢这一去，就去了两个小时。
孤男寡女的，陆九渊不放心，下楼去找，发现贺斯年的车早就不在停车场了。
陆九渊拿出手机来，想给顾北欢打电话，快拨通的时候又放弃了。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很要命，他叹口气，笑了笑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向来洒脱不羁，却唯独在面对顾北欢的时候没了自信。
哪怕把她娶回了家，觉得自己走赢了一大步，也知道贺斯年不会对自己产生任何威胁，可他就是觉得心底没有半点安全感。
站在医院大门口的他，玉树临风，是最打眼的存在，顾北欢一眼就看到了他。
只不过他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
顾北欢悄悄走过去，本想拍拍他的后背给他一个惊喜的。
但当她来到身后，却正好瞥见陆九渊的手机有来电。
而给他打电话的，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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