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白音音浑身发凉地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难以想象,这样的话,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四楼啊,跳下去非死即残!
他也能忍心?
白父不敢看女儿的眼睛,颤抖着声音,说:“音音,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爸爸也不会让你受这份委屈。
“爸爸能看出来,白家是否能起死回生,决定权不在四爷,也不在林总,而在那个女人身上。
“只要她愿意劝一劝,我们白家定然是能起来的,音音,你相信爸爸,无论你日后什么情况,爸爸都会养你一辈子,不会让你难过的。”
白音音觉得今天一定是在做梦,不然为什么她最在乎的两个男人,都抛弃了她呢?
一定是假的!
是做梦!
她不相信!
西时哥哥不会那么冷漠,爸爸也不会让她去死。
一定是做梦!
白音音有些癫狂地摇着头,拼命在白父手里挣扎,“不,假的,都是假的,我不相信……”
“音音!”
白父厉声吼道:“我养你那么多年,你现在也该为这个家付出点东西了!不就是四楼吗?!跳下去白家就有救了!”
白音音宛如被打了一巴掌,整个人僵傻在原地,眼里没有一丝光亮。
“这是干什么呢?”
闹剧持续时间太久,等在房间里的人已经耐心耗尽。
林家老太太被林承延和奚宁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林承延出声询问,目光扫过白家父女,眉头轻皱,有些不悦。
莫说老夫人身体刚恢复,受不得吵闹,就说宴请一事,没有请柬便来,已经很是失礼,偏又闹开,实在是让人厌烦。
白父触及到林承延的目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他也知道今天很是莽撞,不该如此,但他但凡有半点儿招数,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沈西时和林淮生实在是太难见了,求着跟他们合作的人都能围绕地球两圈,他实在是等不急。
“抱歉,打扰各位的雅兴了,我们说完话就走。”白父低头。
白音音咬着唇道歉,“对不起,我和爸爸这就离开。”
“不行!”
白父不由分说地扯住白音音的手腕,力大如牛道:“今儿你必须给颜小姐道歉!不然,别想回去!”
颜小姐?
林老太太早就听人念叨过这个名字,说是她的半个救命恩人,今日就是摆宴感谢她的。
所以林老夫人特别敏感,一听颜小姐来了,眼神立刻就亮了。
她病刚好,看东西自然慢点,更何况还上了年纪,需要戴眼镜才能看清近处的人。
“给。”
跟着一起出来的林老爷子笑着帮老伴儿戴上老花镜,然后伸手一指,说:“人在那儿呢。”
虽说他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颜小姐,但他驰骋沙场,纵横商场那么多年,看人的本事,自然不会差。
林老太太顺着指向看过去,只见一身材高挑的小姑娘逆光站在装饰盆景旁边,月白色连衣裙收着纤细腰身,垂在小腿处的裙摆随风荡漾。
即便看不清脸,也让人觉得一眼惊艳。
掀动了岁月的波澜。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少女微微侧过脸,挡住了些许阳光,精致如刀刻的五官在浅浅流光中,美的潋滟风华。
灿若繁星的眸子稍稍眯起,而后温和地弯了弯,像是无声的问好,妃色唇瓣斜斜勾着,有点拽,又有点乖。
林家老太太素来喜欢柔美可人的姑娘,大概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忍不住便带了挑选媳妇的目光。
但是颜朝朝,林家老夫人真的是一眼喜欢,到心坎的喜欢。
就是——
等光线退去些,林家老太太和老爷子同时变了脸色。
那张脸……太像了。
简直有七八分的神似,甚至于,那一晃神,他们险些以为妈回来了。
“这……”
林家老太太忍不住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林家老爷子也难得失了态,直勾勾盯着颜朝朝看。
奚宁见此,愈发觉得可惜。
“妈,她不是小妹,我们已经验过了。”
“验过了……?”
林老太太还是不相信,“有没有可能机器出了问题?她……”
真的太像了。
奚宁苦笑,“我验了三家,结果,都一样。”
她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她只能说是缘分吧。
林老太太失落地垂下眼,林老爷子安抚道:“会找到小六的,你别忧心,当务之急,是你要赶紧修养好身体,等小六回来,我们也能多陪些岁月。”
“是啊,”奚宁也说,“妈你好不容易情况好转,千万不能再忧心伤神。”
林承延消化完全部信息后,也是劝。
他嘴巴甜,又会说,很快就把林老太太哄高兴了。
白家父女还在争,周围一群人就看着他们吵。
“你今儿要不不跳,我就跳了!”
白父气急败坏道:“我养了你十几年,就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白家危在旦夕,你不出力就算了,净会惹事!”
他今日厚着脸皮带她过来,就是想求着沈家或者林家抬抬手,让他有个喘息的机会。
根本不是来闹事的,谁成想,他刚准备进入正题时,外面就闹出老大的动静。
搅乱了他的计划不说,还惹出一大摊子的麻烦。
听那位颜小姐的意思,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还多着呢。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不跳!”
白音音打死也不会从四楼跳下去,无论是死是残,她都不能接受。
白父气的又是一口心头血,鲜红血迹从唇角溢出,很快就在胸前添了红。
颜朝朝眉头轻皱,她确实乐意看戏,但不乐意看谁吐血。
更何况,她来这儿是吃饭的。
不是处理白家内部矛盾的。
“罢了,就算白音音跳了,我也不会松口的,我跟她之间的事,不会牵扯白家。”
“那……”
白父升起希望,颜朝朝很快熄灭道:“两位总裁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我不会插手,白总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这个人,油盐不进,记仇得很。”
这话就是没得商量的意思。
白父没了盼头,直接晕死过去,白音音迟疑了一会儿,才架着白父离开。
一场闹剧如此收尾,属实有点坏心情。
颜朝朝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是我惹了事,连累各位出来一趟。”
“无妨无妨,”林承延笑说,“我们就是为你和你朋友设的酒席,你们不觉得不舒服就行,对了,你朋友呢?”
林淮生唇角一勾,好整以暇地问:“是啊,神医不是要来吗?怎么不见踪影啊?要不要我派人去接?”
颜朝朝:“……”
这俩一唱一和的,摆明就是想扒她马甲。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