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要滴血验亲,游云薇立马脸色大变,整个人紧张不已。她心里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心情跌到谷底,嘴里不断地喃喃自语,“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看到她古怪的神情,程砚闻眼疾手快地立马站到她身前,以防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被让人看了去,在这节骨眼上,任何一个表情都可能被大作文章。

    她悄声地对游云薇低语,“夫人,不管何事,请立刻振作起来,几百双眼睛都在盯着你。”

    游云薇紧紧地抓住程砚闻的手,太过用力,以至于让程砚闻有些生疼,“程状师,不管用什么办法,阻止他们做滴血验亲,求你了。”

    此刻,知府已经同意祁和昶的意见,滴血验亲的所有用具已经全都摆在了堂前。

    程砚闻眉头紧皱,拍了拍游云薇的手,。“夫人,箭在弦上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此刻阻止滴血验亲,那便坐实了方泽恩的身世不明,以及游云薇和左子晋的不轨,叫程砚闻如何能答应。

    程砚闻脑袋高速运转着,思考者应对之计。按照她在现代理科课堂上所学的知识来说,只要滴血的俩人血型相同,那血液在水里融合的几率便会大大增加。可在古代没有血型测试技术,她也拿不准侯爷和方泽恩的血型,这无疑给她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顷刻间,所有用具都已经摆好。除了游云薇,犹豫的竟还有另外一人,那便是方温纶。只见他表情愠怒,迟迟不肯上前。祁和昶拼命地给他打眼色,他依旧直盯着游云薇的表情,看她那惊慌的样子,他突然生出了一种退缩感,他比任何人更加不想知道这个滴血验亲的结果。

    如果不做这个测试,这二十年来,他可以假装欺骗自己,他方泽恩纵使跟他长得不像,可他就是他方温纶的亲儿子。可一旦做了这个测试,若不是他想要的结果,现实□□裸地摆在他面前,证明他方温纶当了二十年的冤大头的话,他完全无法承受。

    游云薇犹豫越多,底下的观众就越是起哄。

    “看来这小侯爷绝对不是侯爷的亲生孩子了,你看夫人那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

    “就是啊,如果真的是亲父子,夫人又何必害怕,让小侯爷滴血呢?就是心里有鬼啊!”

    “真正的好戏就要开场啦,看来夫人马上要坐实不忠的传闻了。”

    这些话传到了祁和昶耳里,他转了转折扇,更觉得此案胜券在握。他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了看程砚闻严肃的表情,心里颇为得意,到时候你输了,看你还怎么和我洋洋得意,还不是得乖乖听我的话。

    方泽恩亦听到了百姓的议论纷纷,他再也忍耐不住了,不管结果如何,他亦想知道个真相,为何这张脸是个原罪,为何他就是与方温纶如此不像。

    他毅然走上前,游云薇惊慌不已,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泽儿,不要。”

    然而事情已成定局,方温纶也在祁和昶的暗示下走上前去。

    整个公堂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来看这场好戏。

    方温纶率先用剑划破手指,血便滴在了盆里,在清澈的水面绽放开来。

    方泽恩照做,亦用剑划开手指,任由血滴进盆里。

    而此刻的程砚闻亦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顷刻间,她脑子转了又转,已经迅速想好了两套对策。

    若血相交融,那当然最好不过,如此一来,她只需要抓住这个事实点不断陈述,便能说服知府,做对游云薇有利的判决。

    可若两滴血最终没有交融到一起,她也另有方法……

    正思考之间,众人眼都不眨地盯着那盆看,两滴血迅速在水里绽开,一秒两秒,这血合到了一起!

    众人正要感慨,突然之间,两滴相交融片刻的血又突然分开,再也无法聚合。

    他方泽恩的血与方温纶的血无法相交,结果已经呼之欲出。

    方泽恩根本就不是方温纶的孩子!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游云薇,游云薇更是掩面而泣,整个人无力到瘫倒在地上。

    而方温纶和方泽恩则同样脸色煞白,多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可这结果,俩人似乎都没有满意。

    结果一出,祁和昶立刻跑出来添油加醋,“结果正如各位所见,侯爷和小侯爷的血根本就融不到一起,是不是可以证明,侯爷与那杂种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夫人,那祁某就要问你了,这杂种是你和哪个奸夫的孩子啊?看来这杂种根本就不应该姓方,倒应该姓左,对吧?”

    祁和昶转过头,面相方泽恩,再次咄咄逼人地问道,“对吧,左泽恩?”

    游云薇承受不住,两行清泪从颊边落下,方温纶呆呆地看着她,往常阴鸷的眸子里再没了色彩。

    他的心就像被挖了一块,他用心爱了多年的女人,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爱过他,到此刻,他才明白这个道理,他突然厌倦了这一切,再也无力在这公堂上辩驳下去。

    知府大人也摇摇头,正要宣布,似乎这场案子已成定局。

    程砚闻立马站出来,“且慢,知府大人,程某还有话说?”

    众人立马惊讶地转过头来看她,祁和昶更是一副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的不屑表情。

    知府问她,“程状师,你还有何事?若是与本案无关,不如容后再说,本席打算宣判了。”

    “知府大人,既然都说夫人与左寺卿有染,小侯爷为他俩私生子,那为何不请左寺卿来此,亦来一场滴血验亲,若俩人的血真的交融在一起,那程某便再无话可说。”

    知府想了想,点了点头,同意道,“准,快去传左寺卿。”

    左子晋坐在家中饮茶,但知道游云薇与方温纶的案子今天二审,于是虽表面不在意,但却一直派小厮时刻给他传消息。

    此刻,他闭着眼躺在茶座上,听闻脚步声响起,便以为是打听的家中小厮回来了,他不紧不慢地问道,“那对狗男女下场如何了!到底是谁赢了?若是衙门不动手,那就我亲自来,一人一刀,倒也痛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郡衙的侍卫一听这话,便大吃一惊,堂堂寺卿大人竟如此粗鄙不堪。可在这官场混着,他也深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他拱了拱手,作了个揖,“寺卿大人,知府有请。”

    左子晋瞬间把眼睁开,整了整衣襟,眼神凶恶又带着威胁地说道,“刚才你可有听到我说什么话?”

    侍卫被他吓得一动不敢动,“刚才寺卿大人闭眼品茶,并未说话。”

    左子晋满意地点点头,“算你识相,带路吧!”

    左子晋一来,程砚闻不由分说地便割破了他的手指,将他的血滴到新的一盆干净的水里。

    众人屏息而待,又看着方泽恩割破另一个手指,将血滴在了同一盆里。

    方温纶瞪大了双眼,站在一旁,竟是比他刚才还更紧张,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是俩人血水相容,那他立刻当场手刃这对奸夫□□孽子。

    只见那血慢慢划开,不到片刻,依旧是融不到一起,堪堪分开。

    吃瓜群众吃不到他们想要的狗血大瓜,纷纷露出失望的表情。倒是方温纶松了一口气。

    左子晋不由愠怒,“把我匆忙喊来,就为这事,我可没空掺和你们的把戏,告辞!”

    说罢,便气愤而走。

    但此刻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了,所有人都开始疑惑,方泽恩既不是方温纶的孩子,也不是左子晋的孩子,那他到底为谁所生。

    程砚闻立刻乘胜追击,“知府大人,正如你所见,小侯爷的血与左寺卿更加融不到一起,因此,夫人与左寺卿断然清清白白啊,还望知府大人看在夫人与小侯爷受了如此不白之冤的情况下,对他们有所眷顾啊!”

    她乘之以情,晓之以理,直把知府说得心软,“孤儿寡母,在被虐待之后,竟还要承受如此侮辱。在这个时代,毁掉一个女人最有效的方式是什么?便是玷污她的清白,伤害一个孩子最可恨的方式是什么?便是质疑他的身世。对方状师两者俱占,可谓是不仁不义啊!”

    虽然程砚闻说得如此诚挚,充分地利用了这一点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击,可她不知道是不是现代电视剧看多了,心里忍不住吐槽道,用滴血验亲这种方式判断血缘关系简直是无稽之谈,可她身在古代只能入乡随俗了。

    而此刻一直不说话的方泽恩,在两场滴血均不能相融之后,他突然失魂落魄,心慌不已。

    他赶紧让人端来了新的盆和水,抓着他母亲的手用剑割破,一起把两滴血滴到了水里。

    看到结果的那一刻,方泽恩终于心死,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痛苦不堪。

    他的血和他娘亲的血竟也融不到一起!

    那他究竟是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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