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想到啊,这案子居然能如此峰回路转。林家大公子居然不是那□□杀的,而是被他的亲哥哥所害。兄弟相残,真是家门不幸啊。”一村民感叹道。

    “看来这有钱人家的密辛也真是骇人听闻。咱普通老百姓过好咱们的日子就行了,眼巴巴的盼望富起来,可富起来了,好像也没什么好事。”另一村民附和道。

    “看来程状师还是厉害啊,一眼就能看出柳娘是被冤枉的。年纪轻轻,就已经连赢王状师两个案子了。看来以后咱们要是有什么想打的官司,我们都去程家诉讼所,不去那王家了。”

    “呸呸呸!快掌嘴!咱普通老百姓可不想搭上什么案子,碰上状师准没好事。”

    “说的倒也是啊。”

    在几个百姓的议论声中,案件终于告一段落。柳娘被无罪释放,而林珉则被判处死刑,即日问斩。

    痛失两个儿子,县丞一瞬间老了好几岁,可他还想做最后一丝挣扎。

    深夜,县丞佝偻着身子来到县令家门口,双膝跪地。

    县令赶忙将他扶起,“老友,你这是何必?是你儿子的错,与你又有何关系?”

    “古人说子不教,父之过。我两个儿子多年来在丰县做尽坏事,我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纵容他们。如今他们遭到报应,是罪有应得。可我林家就这两个儿子,我已五十多岁了。老友,你叫我怎么办?百年之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我林家的产业又将如何处置?”县丞边抹眼泪边说道。

    “老友那你的意思是?”县令不解。

    县丞猛地将头磕在地上,向县令连磕了三个响头。“老友,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能不能饶我儿子一命。”

    县令立马怒不可遏,“我还以为你只是人老了,没想到头也昏了。法律是什么?官员又是什么?若不能为百姓谋利,公正地处理案件,那我们又算什么衣食父母呢?我们同窗十几年,又一同在这丰县做了同事,你连我最大的原则都不知道吗?”

    “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更况这天下是宋家的天下,不是你林家的。”县令的话掷地有声。

    “管家,关门送客。若无事我们以后还少联系为好。”

    县丞在门外,痛哭流涕,又悔恨又自责。为人臣,为人子,为人父,他没有一个当得合格,愧对祖宗啊!

    而柳娘经过半个多月的折磨后,终于再次和白寂团聚。两个人相顾无言,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这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然后对着程砚闻就是一拜。

    “快快请起,这不是折煞晚辈了吗?”程砚闻赶忙把他们扶起。

    “程状师,你是我们俩的大恩人。如果没有你的坚持和智慧,我不知道能否再见柳娘一面。这一拜,你一定要收下。”白寂感激道。

    “还有我们俩是来向你告别的,我们要回小阳村老家了。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这是我们的请帖。我和柳娘已经无父无母,您的恩情如同再造,所以我们很希望你到时候能来当我们的证婚人。”

    程砚闻笑嘻嘻地接过,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为了这个案子,她头发都掉了几根。如今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柳娘不用蒙受不白之冤,程砚闻也颇感欣慰,这或许就是状师的意义。

    为人请命,为人辩白,还律法一个尊严。

    几日之后,程砚闻果然如约赴会,参加了白寂和柳如烟的婚礼,并坐了上座,当了他俩的证婚人。

    小夫妻俩婚礼,举办的比较简陋,宾客也少。可那大红色的喜庆灯笼和对联贴在新婚房里,显得这小屋也热闹辉煌了起来。

    村里的阿婆在给柳娘梳头。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那画面是那样的娴静美好,程砚闻此刻突然觉得自己曾经的那些努力都是值得的。

    随后,新人夫妻对拜,并给程砚闻递了一杯茶。

    程砚闻知道夫妻俩因为案子积蓄耗光,所以在接过他们茶的时候给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她想这小阳村她还会再来的,等到柳娘和白寂的孩子呱呱坠地时候,她就再来喝他们一杯茶。

    看着这热闹喜庆的房子,程砚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虽大却空,无比寂寥的一个房子。

    未名居。

    糟了!她欠宋宴的承诺还没兑现。程砚闻从小阳村赶回丰县之后,就立马跑到了宋府,给宋宴当起了专职奴仆。

    “宋少爷您看小的给您捶背的这个力度还可以吗?要重点还是轻点。”

    宋宴冷冷的看着她道,“你早上来,难道没有吃饭吗?”

    程砚闻气地直咬牙,用力地往他背上一锤,想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可宋宴居然纹丝不动,丝毫没有任何不适,他的背是铁打的吗?

    倒是程砚闻自己,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用力的往宋宴背上一锤,倒是打疼了自己。

    她疼得龇牙咧嘴,宋宴饶有笑意地看着她。

    “折磨我让你这么开心吗?宋大公子?”

    “还算有趣。好了,背锤完了,把我家院子扫了吧,小奴隶。”

    程砚闻打开门一看,这也叫院子,这比皇宫的御花园还大。有钱也不能这么过分吧?这叫她怎么扫?都怪那瓶该死的酒。

    说起那瓶酒,程砚闻就来气,干脆把宋宴的酒全喝光算了。

    于是程砚闻偷偷溜到宋宴家的酒窖,打开一瓶陈年佳酿,偷偷抿了一口,然后她就昏倒了过去。

    宋宴回来一看,院子里居然没有人。本以为程砚闻定是躲到哪偷懒了,结果翻遍了整个宋府,也没有找到人。

    宋宴有些慌了,饶是个男子,可他是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是搞诉讼的,结了这么多仇人,保不准被人一麻袋劫走了。

    正着急地想要去报官,他家下人,突然前来禀报。“公子找到了,程状师他在咱家酒窖呢!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一点酒,直接醉倒在酒窖了。”

    宋宴整个人惊诧不已,居然有人能在别人家的酒窖偷酒喝,还喝到醉得不省人事等待主人回家来发现。

    看来不仅是个异装癖,赌鬼,还是个酒鬼!

    来到酒窖,他有些好笑地拍了拍程砚闻的头,想把这小醉鬼喊醒。可他的手刚碰到程砚闻的额头,就发现她额头烫的很。不好,程砚闻不是喝醉了,是发了高烧。

    自从那日暴雨之后,程砚闻着了凉,又忙着柳娘的案子,根本没有时间吃药看大夫。所以一直咳嗽不停,但她也没有太在意。案子结束后,又长途奔波,到小阳村参加婚礼。回来之后,又在宋家干这干那。

    终于,在喝了一口酒后,在酒精的诱发下,程砚闻支撑不住,倒下了。

    宋宴把人抱到客房,吩咐下人去请大夫。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强大无比,怎么抱起来如此清瘦?那骨头瘦得有些硌人。

    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在他家被他折磨了两天之后,程砚闻才晕倒的。

    宋宴用冰毛巾敷在程砚闻的额头上。额边的碎发掉落了下来,落在程砚闻的脸上。

    宋宴小心翼翼地拨开一看,才发现程砚闻的脸长得颇为清秀,皮肤白皙。

    宋宴心里产生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不理解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是什么?只觉得心上有人微微打鼓,又似有千万只蝴蝶起飞。

    于是宋宴赶忙后退,把毛巾往程砚闻脸上一丢,慌乱地逃出了房间。

    程砚闻高烧不退,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一会儿是来自现代的法律系女大学生。一会儿又梦见自己是程家诉讼所的继承人。

    又听见脑子里有一个系统不断地在她脑子里高速运算,然后发出奇怪的叮咚声,这是她第二次听见这个声音了,“恭喜宿主,再次赢得案件,获得一积分,此积分在日后重大情节会获得关键作用哦!”

    可她昏昏沉沉地,丝毫没有记住内容。

    古今交织,场景不断变换着。她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现实了。看到远处一处光亮,就不自觉地想跟着走。

    走到尽头,才发现身后有人一直喊她。

    那喊声越来越大。

    睁开眼一看,居然是宋宴。

    宋宴看她醒了,松了一口气。发了一晚上高烧,大夫来看了好几次,这才终于烧退,清醒过来。

    看她满脸都是泪痕,宋宴被她吓了一跳,诧异地盯着她看。

    程砚闻摸了摸脸,才发现脸上湿漉漉的。她嘴硬道,“应该是毛巾上的水滴下来了。”

    宋宴看她眼睛红红的脆弱模样,突然有些心软。

    “我们的约定不做数了。等你好了,你便回家吧。我宋府不不缺你一个下人。”

    “这可是你说的。”程砚闻高兴地差点跳起来,生龙活虎地,哪还有刚才病怏怏的样子。

    宋宴突然有些后悔了。

    看了程砚闻一眼,衣服起了褶皱,脸上也脏兮兮的,便吩咐下人道,“去准备一下,让程公子在这儿洗个澡,收拾一下再回家。不然堂堂状师,这样一个邋遢模样,走在街上,成何体统。”

    程砚闻被他吓得话都不会说了,摆着手,连说不要。在这个世界里,除了已经死去的程爹,就没有别人知道她为女儿身的这个秘密。

    在这个朝代,女子冒充男子,当了状师,被发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求的皇上的特典,便因触犯律法身陷牢狱。

    “还是不了吧,我有事先回去了,再见,宋公子。”

    程砚闻逃命似地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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