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哭起来的样子的确很美。但一想到少年也许会饱受折磨，也许被他亲手破坏，想到这些心脏仿佛要撕裂一般难受。
也许他不懂说什么样的话，才能让少年真正的开心起来。
但他绝对不能去做让少年讨厌他的事情。
即使是在幻境中，也不想让自己的放纵而伤害到阿厌。
“阿厌。”楼琼念着他的名字，这个名字似乎很早之前便刻入骨髓中，他只是刚刚遇到了对方，是他来晚了，他应该更早一点，再早一点到阿厌的身边。
幻境碎了，但魅惑没有死去，她还有一缕分神在沈厌那里，只要这缕分神能占据美貌修士的神智，她便可以起死回生！
然而下一秒，她在灼烧中消失了。
——
沈厌刚进入幻境时，惊叹道：“哇，这是什么？系统，你还在吗？”
看来不在，系统小可爱全天24小时在线，忽然掉线只有一种可能，他现在在做梦。
“徒儿，过来。”是段霖月。
“嗯呐。”沈厌走过去，看起来似乎很信任对方。
环境中的段霖月说了很多东西，大概是一些美好的，让人眷恋的生活吧。
沈厌听了很久，段霖月想带他走，他拒绝了。
画面一转，是魔尊楼琼。楼琼问他要不要走？
“去哪？”
“你想去哪都可以，本尊都会陪你去。”
沈厌不得不吐槽这一点，这个幻境太假了一些，楼大哥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自称本尊。
还本尊呢，tui。
由于称呼关系这一点，直接让他出戏了，没办法再次带入剧本，摇了摇头。
紧接着又换了，秦潇潇…二师兄…外门弟子们…守门大爷…他妈的连前期被干掉的反派朱天涯都出现了。
沈厌无语道：“你这是打算把我认识的人都拎出来谈谈人生理想？”
用小姐姐的形象来讲述世间真爱和和平他还能理解，为什么要用朱天涯？他不理解这个幻境到底在想什么。
魅惑的另一半分神着急了。
‘你这臭小子怎么油盐不进的！从小到大记忆里的所有人竟然都没有办法让你心软半点吗？你比那个臭魔尊还要冷酷无情！’
“喂喂喂，我哪里冷酷哪里无情？”沈厌抗议道。
他猜魅惑应该只能提取他在这个世界的记忆，关于他快穿前的记忆应该是看不到的。
‘臭小子！既然本座无法抢夺你的身体，就是要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本座要让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
魅惑出手了，她的本体不是她在幻境中的声音那般温柔娇玉，像是一只大蜘蛛精，身上有着紫色的纹路。
巨大的肢体上长满了倒刺，看上去格外渗人。
“卧槽有妖怪啊！”
人生头一次见到妖怪的他无比震撼，不过也只是震撼一下罢了，他现在也不是凡人了。
沈厌忽然找不到黎明剑了，想来是在这个妖怪的幻境里，无法自由的使用武器。
‘没了本命灵剑，区区筑基小儿，岂是本座的对手？’
魅惑吐出妖丝缠绕，千百根白色丝线从中吐出，不知道是否携带着剧毒。
当魅惑以为沈厌将会死在自己的织网下时，织网却扑了个空。
她本体上数不清的眼睛到处扫描四周，却无法捕捉到小修士的位置。
忽然，颈后传来剧痛。
怎么会——那小子分明手无寸铁，怎么可能击伤她！
蜘蛛魅惑艰难地转头，想要咬死控制住自己的修士。
沈厌轻笑了一声，伸出自己手捏住魅惑的颈处。
她的颈处亦十分庞大，沈厌的手与她比起来简直微乎其微，渺小得让人心软。
而偏偏就是这样的人类之躯，这样白嫩的小手，却像是揪住了命运的喉咙一般，硬生生的将她的颈扭断。
‘啊啊啊啊啊——’
幻境，碎了。
“宿主呜呜呜呜~刚刚你和目标人物都内卷入幻境了，我好担心呜呜呜”系统哭诉道。
沈厌安慰了一下哭鼻子的系统，心想系统最近真是越来越脆弱了，明明一开始还是个彬彬有礼的好系统。
话说在幻境里的时候，魅惑死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
沈厌睁开眼，对上了一双充满焦急的眸子，愣了片刻。
“楼大哥。”
也许是刚从幻境中清醒过来，他的声音有些软，乍一听还以为是在撒娇。
楼琼回应了一声，神色恢复如常，好似刚才的担心是一个错觉。
“阿厌，你很厉害。”竟然能够通过自己的意志力穿透幻境。
魅惑的幻境会捕捉到人心底最深刻最强烈的欲望，利用人的喜怒哀乐去摧毁这个人的神智。
就连他也不可否认的在幻境中有了动摇。
看着眼前眼眶还带着一点湿润的少年，似乎完全没有被幻境的存在影响到。
看样子少年不仅善良坚强，甚至连心智都纯至干净。
魅惑死后，黑白世界渐渐褪去这层伪装，在属于魅惑的王座上，堆砌着许多灵器。
“哇！”沈厌立刻跑过去，见到这么多宝贝，二话不说收进储物戒中。
系统感慨道：“宿主你赚大了，经系统检测紫云炉是极品炼丹炉，整个修真界很难找到第二个这种品质的！”
不止炼丹炉，还有各式各样的武器，也许是因为其灵力十分强大，外观上也极其耀眼，总之很符合沈厌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的审美。
黎明剑瞬间不香了，在他的意识神海中抗议。
“哎呀好啦好啦，最宠你，其他剑都比不上你漂亮。”沈厌像是哄小孩一般，有时候还要哄哄这个有着几百年岁月的黎明剑。
“楼大哥有没有你想要的？”
沈厌才想起身后的男人，不久前男人才赠送过他一枚装满宝物的储物戒指，沈厌想着礼尚未来，便将自己刚才收起来的宝物们又拿了出来。
楼琼见到少年愿意把如此可观的灵器拱手让人，要知道这里的东西随便挑一件拿到外界，都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然而少年却丝毫不在灵器的价值，愿意毫无保留的拿出来。
他不禁为少年心性大方感到动容。
见楼琼不吭声，沈厌一股脑拿出一堆灵器分赃（划掉）送给对方。
“楼大哥请你务必要收下！”
楼琼没有再推辞，点点头收下了。这是少年第一次送他礼物，眼前划过一丝温柔，像是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收进锦囊中。
从此以后这些东西将会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不仅是因为灵器的价值，这些灵器唯一的价值，便是少年赋予的价值。
沈厌修为略低，仅仅只有筑基的境界，一个人在万神镜相对来说还是很危险的。
但他的身边有大名鼎鼎的魔尊相伴，两人像是游山玩水一般把万神镜玩了个遍。
由于沈厌还未完全辟谷，有时候会去树上摘一些果子吃。
千万不能小看这些果子，生长在万神镜的水果绝不是普通的水果能相提并论的，沈厌简直爱上了这里，想在万神镜安个家。
事实上他确实在这里安家了。
和楼琼在景色极美的水域旁边搭建了一座小屋。
每天除了修炼，便是对着水域看日出缓缓升起，缓缓落下。
至少对楼琼来说，这已经是他最奢望的日子了。
万神镜内的修炼环境极好，没有凶兽的威胁，沈厌在短短半个月里修为突飞猛进，隐隐有结丹之意。
“楼大哥，万神镜也太好了，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能突破了！”沈厌高兴地在树上晃着双腿。
树下的楼琼愈发有人情味了，从刚认识的没什么表情，一直到现在很自然地会笑起来，温柔的笑容竟然和这张脸无半点违和感。
他道：“以后可以常住在这里。”
“万神镜简直是修士的天堂。”沈厌啃了一口手里的果子，也不知道这种果子叫什么名，吃起来异常香甜可口。
沈厌有些紧张地清了清嗓子，说道：“楼大哥，你接一下我。”
系统：“宿主你想干嘛？”
系统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宿主目前在一棵树的树干上，距离地面有十米，换做普通人也许需要有人来接着，但它的宿主明显不是普通人。
抛弃筑基境界修士这一层身份不说，它的宿主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能以自身的蛮力碾压筑基修为的朱天涯。
所以宿主现在在做什么？
系统默默观望。
楼琼显然没有系统想的多，单纯的以为少年畏高，立刻起身准备接他下来。
沈厌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猛的跳下去，落在楼琼怀里，然后——落下了一个吻。
咳咳不要想太多，在额头，在额头！
“叮——完成任务二，请宿主查收奖励。”系统震惊道：“哇啊啊！”
它真的好震惊，为什么它的宿主一向神勇无比，而这一次完成任务的方式十分降智不说，目标人物竟然一点也不怀疑。
但凡是个正常的筑基修士都能自己跳下来吧！
楼琼确实降智了，他的全身心随着额头上如同羽毛一般的吻飞了起来，紧紧拥抱着怀里的少年。
莫非少年对他也——
楼琼眼底充满了欢喜，抱着少年，如同抱着世间最美好的礼物一般。
“阿厌…”
从一向冷漠的男人嘴里，竟然发出了痴迷而满足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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