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砸到头上也不疼,但季寒州还是下意识紧紧绷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如今正值夏日,殿门和窗户合上,殿里十分闷热。
季寒州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的,只觉得自己就好像蜗牛一样,身上黏糊糊的。
臀腿和椅面的结合处,被汗水蛰得很难受。
只敢小心翼翼地挪动一下,害怕会发出声响。
卫淙似乎也觉得热,传来宫人,将左右的窗户打开,季寒州紧张得不行,死死抠着手心的肉。
虽然,从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来他在受罚,但季寒州还是窘迫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卫淙又让人送了冰块来,还有些冰镇的果蔬茶饮。
之后又让人退下了。
季寒州口干舌燥的,看着卫淙面前冰镇的西瓜,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西瓜,红红的西瓜瓤,漆黑小巧的西瓜子,放在琉璃盏里,用冰块冰着。
一口下去,必定鲜嫩多汁,清甜可口。
卫淙不甚喜欢吃西瓜,喝了几口冰镇茶饮,倒是清凉了不少。
察觉到季寒州的目光,他放下了杯盏,笑问道:“季爱卿这是想吃西瓜么?”
季寒州点头道:“微臣不想。”
卫淙笑道:“季爱卿的身体比嘴诚实许多。”
季寒州不可置否,只能暗暗吞咽口水。
“爬过来,这盘西瓜便是你的了。”
卫淙把西瓜整盘放在地上,身子往后一靠,摆出一副看戏的慵懒姿势。
“想吃就自己过来拿。”
季寒州吞咽着口水道:“微臣不想吃。”
卫淙道:“欺君之罪,当诛九族,但朕怜爱你,只杖打你,而不杀你。”
季寒州便知道,自己又躲不掉了,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捧着官服,慢慢提臀。
尽管他已经万分小心了,但还是很不幸地弄出了声响。
卫淙恶意十足地笑道:“季爱卿还说不想吃,涎液都流出来了吧。”
季寒州立马羞耻得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他是馋得快要流口水了。
但他也知道,卫淙分明就是别有所指。
眼下殿里只有他和卫淙,可窗户却是开着的,季寒州警惕地左右观望。
见窗外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心道,应该不会有人会看见。
便要穿起亵裤再跪下。
哪知卫淙故意为难他:“狗爪子不想要了么?”
如此,季寒州就不敢伸手扯裤子了,只能万分羞耻地跪倒在地。
亵裤皱巴巴地团在他的脚踝上,伴随着他往前爬行的动作,不一会儿就完全扯下来了。
季寒州也顾不得去捡了,当然,他也没那个胆子。
膝盖被磨得生疼生疼的,好不容易爬到了卫淙的面前,正准备伸手拿西瓜吃了。
卫淙却呵斥他:“谁准你乱碰的?把狗爪子伸出来!”
季寒州明白了,这又要被打手板了,咬牙把右手伸了出去。
卫淙:“你确定要朕责你的右手么?季爱卿?起居郎?”
季寒州眨了眨眼睛,赶紧换了左手。
卫淙也没含糊,抓过一旁的镇纸,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
季寒州疼得闷哼一声,吃了一遭回锅肉。
好在卫淙每次打他,也只打一下。
打完之后,卫淙就放下了镇纸,弯腰端起了冰西瓜。
用金簪扎了一块西瓜。
“张嘴。”
季寒州特别顺从地昂头,张嘴准备吃西瓜了。
卫淙却道:“错了,不是这张。”
就这一句话,季寒州彻底崩溃了。
他一直都知道卫淙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暴戾恣睢,还是个变态。
但从没想到,卫淙居然这么变态。
“皇上,微臣真的知错了,微臣再也不敢了,皇上!”
“这已经是朕在赏你了,季爱卿何至于要哭?”
卫淙抬手钳着季寒州的下巴,拇指指腹揉搓着他的红唇,笑道,“既然,爱卿想先用这张嘴吃,那朕就依你了。”
说着,便把西瓜送到了季寒州的唇边,见他不张嘴,还笑意吟吟地温声催促:“吃啊,州州,吃冰镇西瓜了。”
季寒州当场被吓到半死,很不习惯卫淙这么温柔地唤他“州州”。
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州州,张嘴啊,朕喂你吃西瓜,不许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
季寒州战战兢兢地,慢慢张开了嘴,他怀疑卫淙是想借着喂他吃西瓜,好用金簪把他的舌头挑烂。
可是并没有,卫淙见他吃了西瓜,还很开心的样子。
接下来的场景十分诡异,季寒州跪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地吃西瓜。
卫淙坐在龙椅上,耐心温柔地喂给他吃。
季寒州吃得食不知味,害怕到尝不出冰镇西瓜的滋味了。
不知不觉一整盘冰镇西瓜就下了肚,卫淙笑着问他:“这里还有甜瓜,你要吃么?”
季寒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旁边的冰镇甜瓜,实话实说,他是真的很想吃的。
但又不敢说。
“让你说句心里话,当真是难。”卫淙摇头轻笑,又开始喂季寒州吃甜瓜。
等甜瓜吃完了,卫淙又问他:“还有荔枝,你吃不吃?”
季寒州还从来没吃过荔枝,准确来说,见都没见过。
对于穷苦百姓来说,吃得饱穿得暖,就很不容易了。
哪里吃得起荔枝?
季寒州就看见荔枝是一个个浑圆的,晶莹剔透的果子,放在琉璃盏中,被冰块冰镇得好似夜明珠一样。
立马又开始馋了,他很能吃的,刚才一盘西瓜,一盘甜瓜,根本不算什么。
卫淙笑道:“季爱卿当真贪吃,只是,你吃得未免太多了些,朕担心你的身子。不如,换一换……”
他的目光慢慢落在了季寒州的身后。
季寒州赶紧求道:“皇上,微臣家里穷,从来没见过荔枝,更没尝过,求皇上怜惜,让微臣尝一尝荔枝的滋味。”
这话卫淙是相信的,但他就是想把荔枝喂到季寒州另一张嘴里。
可不知怎么的,听见季寒州说,自己儿时家境贫寒,吃不饱穿不暖,从来没见过荔枝。
就突然想起,自己幼年时,也过得很不如意。
等卫淙再缓过神时,他已经开始喂季寒州吃荔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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